第116章 第 116 章(2 / 2)

“……”

青鳩感覺對方的手臂好像僵硬了一下。

“果然什麼都瞞不了你。”隨後,身後傳來一聲低笑:“放心,等雨停了,就會有人來了。我還能再堅持一回兒,不要擔心。”

所以這些劇情的觸發點果然是下雨天嗎?

青鳩扭頭看向黑壓壓的天幕,依舊什麼也看不見,但是這一小會兒功夫,雨勢又比之前小了許多,打在臉上的雨滴稀稀拉拉,再也沒有剛才猛烈了,風也停了,應該要不了半小時,這場雨應該就會過去了。

但是剛才是情況特殊,注意力都屋裡的那些孩子身上,而現在……半小時?兩人就這個姿勢?

青鳩兩條眉毛都快扭到一起去了,她是情緒反應慢,但這並不妨礙她感到不自在。

雪山村的時候兩人雖然也曾挨得這般近,可那時候他們穿的多厚啊,又有透心涼的雪風呼啦啦的刮著,現在可不一樣,本就穿的單薄,又被雨水給淋了個透濕,對方呼吸時身體微微的起伏她都能察覺到,更彆說衣料下的體溫了。

“……”

不想還好,一想更上頭。

“哢塔。”就在這時,房內門鎖的聲音響了一下。

有人?青鳩瞬間將剛才那種奇怪的感覺拋諸腦後。

屋內靜了片刻,接著才又傳來“吱呀”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隨後屋內響起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

青鳩這才明白過來是有人開門進來了。

會是誰來了呢?

“青……老板。”

是管家!

隨後,隨著對方的走動,屋內的燭火也將管家的身影印在了玻璃上。

青鳩猶豫了一下,抬手叩了叩窗戶邊。

屋內的人反應很敏銳,很快靠近了窗邊。

隨著對方的靠近,青鳩總算看清了對方的模樣,是管家沒錯了。

“我在這兒。”青鳩這才放下心來,出聲道。

……

身上的衣服不能再穿,好在房裡的衣櫃中掛滿了給外婆準備的旗袍。青鳩換上了一件孔雀藍金絲絨麵料的旗袍,款式很簡單,整件旗袍除了用暗線繡的一簇習從下擺蔓延上來的薔薇花藤就沒其他元素了,既低調又彆致。大概她和她外婆的身材差不多,旗袍穿在身上剛剛好。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青鳩忽然有種穿越到了民國時期的錯覺。難怪那時候的女人這麼推崇旗袍,美是真的美,就是不太自在。

“抱歉,我來遲了。”管家的目光落在穿著旗袍的青鳩身上,控製不住的手抖了一下:“剛才被一些東西給絆住了,是我失職,不會有下次了。”

“沒關係,你來得挺及時的。”青鳩笑笑,轉身卻正好捕捉到管家眼中那濃烈的猶如泥沼般的悲痛,雖然對方很快彆開了眼睛。

青鳩愣了一下,又低頭看了看這身旗袍,瞬間明白過來,對方大概是又想起她的外婆了。

剛才一進房間就飛快離開了的時鬱又再次出現在了門口。手裡拿著一包厚厚的的牛皮紙袋。

時鬱站在門口,並沒有立刻進來:“很漂亮。”

語氣真誠,並不輕浮。

青鳩的目光在時鬱鼻梁上那副銀色細金屬框的眼鏡上掠過,頓了頓,禮貌的笑了下:“謝謝。”

這是她二次看到帶眼鏡的時鬱,和第一次見到的那副掛著金鏈子騷包得不行的款式不同,低調的金屬框眼鏡不僅遮住了那雙過分吸引人注意的桃花眼,還讓人憑添了一絲書卷氣。

這樣的時鬱看上去好像格外好相處,隻是……

時鬱此刻依舊穿著剛才被雨淋濕的衣服,白色的棉質襯衣濕噠噠的貼在身上,隱約透出裡麵結實有力的肌肉線條。動作間衣服下的線條被昏暗的燭火暈染出深淺的光影。

“你確定你不換一件衣服?”青鳩斂下眼眸,伸手撈過放在一旁的員工冊子道:“隔壁的房間有換洗的男士長衫。”

這棟彆墅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房裡那麵多出來的合照連著相框一起消失了,房間外的走廊也恢複了原樣,管家的暫住的客房自然也重新出現了。

“不用了。”時鬱撩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走了進來。

“這些世界的東西沾染上太麻煩。”時鬱解釋道。

聞言,青鳩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旗袍。

她怎麼忘了這茬了,挑戰者不能和逃生世界沾上因果,羈絆太深很可能會被永遠的留在這裡。童話小鎮時的潘育人可不就是因為沾染了丫丫的鮮血而沒法通關離開嗎?

隻是她每次離開一個世界都會帶點東西走,紅薯土豆馬鈴薯,雞鴨魚肉樣樣有,開掛開習慣了,忘記了自己是個bug。

一不小心又暴露了,雖然這個人應該早就看出她的不對勁兒了。

時鬱說完朝管家報澀的笑了下:“能把你的外套接我披一下嗎?這麼麵對一位女士不太禮貌。”

“當然。”

兩人的身高差不多,管家的燕尾服西裝穿在時鬱的身上也是非常合身,也就更加顯得時鬱寬肩細腰大長腿。

“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東西。”時鬱扣好扣子,從褲包裡拿出了一樣東西。

“什麼?”青鳩順著他的動作看過去,“鑰匙?”

時鬱:“在門口的地墊下麵找到的。”

“你的意思是說……”青鳩立馬看了過來,“不對,這鑰匙不是開我房間門的。”

剛才那些孩子確實是用一把藏在門口腳墊下的鑰匙開的門,可是……青鳩從時鬱手中拿過鑰匙仔細的翻看起來,之前顧老頭當著她的麵打開這間房門的時候她就站在旁邊,她看得清楚,那是一把兩邊都有鋸齒的銅鎖,鑰匙上的光澤感很新,可是現在時鬱找到的這把鑰匙是那種很舊的樣式,表麵都氧化了,看上去時間不短了。

不過剛說完這話,青鳩又猛地頓住。在異響出現的時候,她發現這個彆墅發生了類似空間重疊的變化,如果那時候的門也發成到了重疊,這把鑰匙也不是對不上。

這麼一想這把鑰匙會被放在這裡就想得通了。

隻是彆墅是翻新過,早就不是空間重疊時的模樣,這把老舊的鑰匙本不該出現在這裡,明顯就是有人故意放在這裡的。

那麼是一直放在這裡的?還是說是因為她今天住在這裡的緣故?

青鳩腦海中不由又浮現出顧老頭那張皺巴巴的老臉來,如果她猜得沒錯,第二種可能性更大。

可他圖什麼呢?為的就是讓她和那些孩子撞上?

就在青鳩擰眉思索的時候,時鬱再次細細打量起整個房間。

這間房他剛才已經找過了,就是個很單純的女士閨房,屋裡的擺設大多都是些和劇情沒有關係的衣服首飾以及小玩意,他並沒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

最後,時鬱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床頭櫃上的相框上。

見時鬱拿起了床頭櫃上的相框,青鳩心頭不由有些緊繃。

時鬱看了看照片,又轉頭看了看青鳩,眉尾忽然染上了一絲笑意:“這麼一看,你和照片上的人還有幾分想象。”

青鳩扯了扯旗袍道:“大概是因為都穿著旗袍吧。”

時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伸手扶了下眼鏡框道:“我剛才把整棟彆墅大概都翻了一遍,一共六間客房,但是隻有這一間房裡布置得最用心,也隻有這間房裡擺放著一張真人的照片。”

“很顯然,房主對照片上的人傾注了很大的感情。有趣的是,這個房間被彆墅的主人布置在最頂層,最靠裡也是最隱蔽的位置。房間是很私密的東西,最能體現出一個人的內心想法。如此念念不忘,又諱莫如深。”

“大概是……求而不得,又愛又恨。”

青鳩:“……”

居然全猜中了。

“你靠一個房間就能猜出這麼多東西?”青鳩忍不住問道:“就沒有可能,這個位置是住在這間房裡的女人自己選的?”

時鬱手指在相框中的女人身上輕輕點了一下,表情有些古怪:“你覺得就照片上女人的氣質會將房間布置成這樣嗎?直男審美……嗬。”

最後一聲輕笑,勝過千言萬語。青鳩徹底不說話了,心裡卻忍不住有些心驚。這個人真的好強的觀察力。

“大概我是被人當成替死鬼了吧,你剛才不是還說我們有點像嗎,大概就是這個原因吧。”青鳩道。

這是青鳩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和丫丫在花藝室遇上的極其相似,難怪顧老頭千方百計都要讓她留下來,隻是有一點她有點想不通。按照之前顧老頭和管家的對話,顧老頭和她的外婆很熟,對方知道的不比管家少,所以顧老頭很可能知道員工冊的作用。

如果剛才不是時鬱突然衝出來,說不定她這會兒都已經在現實世界中曬太陽了。既然如此,那顧老頭這麼做的意義在哪裡呢?

“沒有這麼簡單。”

青鳩剛說完,時鬱就否定了她的猜測。

“你知道那些用替死鬼這個方法離開的人最後都怎麼了嗎?”時鬱輕輕放下相框,聲音有些冷:“沒有一個人活過三天。”

“這不是通關的方法,而是催命符。”

青鳩想起自己曾經在論壇上看到的帖子:“可我聽見有人說這是他花錢買來的線索……”

“你怎麼知道那是不是又是一個尋找替身的方法?”時鬱道。

“你是說……”青鳩頓住,嘴巴張合了兩下,忽然不知道說什麼。

時鬱這句話讓她腦海中刹那間浮現出無數的想法,對啊,她怎麼知道發帖人的初衷到底是什麼呢?如果真如時鬱這話形容的這般,那麼現實世界和逃生世界的聯係也許比她想象中的要複雜很多。

恍惚間,青鳩甚至生出一個巨大的疑問,誰能保證她們所在的現實世界不是另一個逃生世界呢?

在其他人進入各個逃生世界進行挑戰的時候,會不會也有一群來自各個逃生世界的人進入她所在的世界,攻略一條一條的任務,撥動著劇情的走向。隻是,身為現實原住民的她對此一無所知罷了。

時鬱這句話的帶來的影響巨大,讓青鳩覺得自己的世界觀有些搖搖欲墜。

看著青鳩愣愣的模樣,時鬱輕抿的薄唇微微往上挑了挑:“看來你已經想到了,是不是感覺很有趣?”

哪裡有趣了?青鳩古怪的看了時鬱一眼。神經病果然是神經病,表現的再純良還是藏不住那根搭錯的腦神經。

“你為什麼要給我說這些?”青鳩問道。

她不認為時鬱剛才那話隻是隨口一說,要知道那句話雖然簡單,但是裡麵包含的龐大的信息量已經隱約觸及到了規則的邊緣,足夠顛覆一些固有的認知。

就如同一個遊戲軟件被發現了源代碼,和普通的挑戰者比起來大概就是GM和普通玩家的區彆吧。

所以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要告訴她?一定有什麼陰謀。

時鬱嘴角的笑意加深,稱讚道:“你真的很聰明。”說著,他將放在一旁矮凳上的牛皮紙袋拿了過來,放在了青鳩麵前:“這些是我在樓下一個資料室找到的,我告訴了你這麼有趣的事,我想你不介意告訴我這間房裡之前發生了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