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從哪裡懷疑到天衍宗,又怎麼從我留下的東西裡確定那個人是談絮的?”函虛詢問道。
天衍宗掌門, 道號談絮。
明玄想了想, 有點不好意思道:“其實, 我和哥哥懷疑的, 不是天衍宗;我們懷疑的, 是劍宗, 不然, 也不會跑到劍宗去。”
他們入劍宗的緣由,同颯颯猜的剛好相反。至於後來,發現自己還有用劍的天分,是意外之喜。
“我和哥哥從小生活在天衍宗附近,同父親一起修習卦術, 偶爾聽他說起幾千年前的諸龍之亂, 也並不以為那同我們有什麼關係。也不知道,我父親, 其實是太玄明家的嫡支子弟。那個時候,我和哥哥的日子過得平和自然, 偶爾暢想加入天衍宗,成為核心弟子的生活, 並未發現父親的憂慮和仇恨。”
“他一刻也沒有忘記家族的傾覆。”
“所以,父親壽元將儘時, 告訴了我們他的身世,又使用家族禁術,燃儘神魂, 算出導致家族傾覆的、最根源的那個仇人,將報仇的希望寄托在我和哥哥身上。”
“父親修為不高,元嬰而已,就算燃儘神魂,也隻得到一些模糊的結論:那人的宗門很強,在大陸的東南方;且在宗門中的地位很高。”
“那個時候,處在大陸東南方的強大宗門隻有劍宗和天衍宗。我們又從小生活在天衍宗附近,同許多天衍宗弟子相熟,不太願意懷疑天衍宗。”
“恰巧在這個時候,我們收到劍宗的收徒帖,便前去參與入門試煉,入了劍宗。”
“那師兄又是怎麼打消對劍宗的懷疑的?”颯颯動動嘴唇,實在想不到,自己兩位師兄一開始加入劍宗時,竟有一顆忍辱負重的勾踐之心。
難道是劍宗的浩然正氣感化了兩位師兄?她不確定地猜測道。
“因為我們進入劍宗之後,將宗門的所有長老,包括那時候還沒飛升的前任掌門,簡單地排查了一遍。”
明玄苦笑不得道:“長老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在三千年前也隻有十歲,隻有煉氣修為。”
颯颯:……
萬萬沒想到,最終打消自己師兄懷疑的,是數據。
這裡不得不提一句劍宗的特殊之處,劍宗除了掌門、長老之外,是不設太上長老之位的。因為各宗門約定俗成,太上長老,是留給那些年齡超過一萬歲的渡劫長老的。
劍宗……沒有這樣的長老。他們飛升的平均年齡,是一千九百歲,其中耗費時間最短(後來被證明是假飛升),是劍宗始祖洛河,僅僅用了三百五十一年;時間最長的,花了五千八百餘年;多數長老的飛升年齡集中在兩千多歲。
修真界飛升者的平均年齡,是五千二百歲,還被劍宗以一宗之力拉低了不少。
這種結果,有劍宗長老格外出色的緣故在,但更多的,是因為很多宗門的渡劫大能不到修為壓製不住的程度,並不情願飛升。
誰知道飛升後是什麼情況?自己這一大家徒弟子孫沒了庇佑受欺負要怎麼辦?宗門排名因為少了一個長老掉了一名又怎麼辦?
向道之心自然是有的,但向道,並不代表想要飛升。
至於劍宗——多一個渡劫不多,少渡劫一個不少;弟子不欺負彆人就算不錯了;老夫還等著去上界瞻仰宗門始祖的風采,說不定他老人家還沒來得及再次飛升;師父師兄也全飛升啦,早點過去團聚……
這種氛圍之下,劍宗的飛升率和飛升平均年齡都遠超同等宗門。
“天衍宗符合這種條件的有哪些人,兩位師兄又是怎麼確定的?”颯颯輕咳一聲,道。
明朱開口道:“掌門、所有太上長老,還有幾個長老都符合。說來,這次能夠確定人選,多虧函虛道君秘聞閣中的資料。如果沒弄錯的話,邪道的內鬼和傾覆我家族的人,應該是同一個。”
“隻要確定大概的範圍,也確實好找。”函虛道君沉吟道,“畢竟,事情做了,就會有痕跡。”
“隻是……他為什麼這麼做?”腦子被神獸踢了嗎?
正道掌門何等風光,為何同邪道勾結,就不怕心魔暗生,所有修為毀於一旦?
“我也想不通。”明朱桃花眼中全是冷意。
颯颯心頭一動,取出師父給的、從天衍宗要來的三個錦囊。
函虛道君眉毛挑了挑:“這東西用來找路挺方便。”說著拿過一隻,打開抖了抖,錦囊內漫出一絲帶著天道氣息的金光。
“天道輝光而已,不是本體,我當年找來五十個錦囊慢慢拆著玩過,稍微重要一點的事就問不出來。”他神色中帶著些遺憾,“早知道我在天道裡麵當臥底的時候,該多看一點東西。”
颯颯:……
明朱明玄的神情仿佛被雷劈過,天衍宗的錦囊,他們也確實用過,發現問不出什麼,隻以為是天衍宗動了什麼手腳。畢竟,天道對現在的他們來講,還是高不可攀的所在。
但這位函虛道君說的什麼在天道當臥底又是怎麼一回事,是他們耳朵出問題了嗎?
卻看函虛道君已經揪住那絲天道輝光,一本正經地問道:“談絮這些年收了多少房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