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柔出口就沒好話。儀瑄聽說駙馬在流徙的途中風流病犯,收了兩個十六七的小妾,都是嬌滴滴的人物,過的那叫一個滋潤。趙玉柔氣得連哭了幾夜,對儀瑄是恨上加恨。
其實怪她做什麼?駙馬本就多情,隻是礙於趙玉柔的身份,不敢納妾,如今離了京城,便似蛟龍歸了大海,途中艱險又算得了什麼?
儀瑄一笑,沒有接趙玉柔的話茬,隻是起身,給趙玉柔福了一福,“長公主駕臨,小女甚幸,不如坐下喝杯茶?”
不是爭不過,隻是不愛和女人爭些閒氣。但趙玉柔若真的觸怒了她,就彆怪她不客氣了。
趙玉柔一拳砸在棉花上,要說的話說不出口,氣的半晌無言,忿忿坐下。儀瑄給她倒了杯茶,“長公主請用。”
又倒了一杯給蕭子雲。
雖然這姑娘曾經想害她,但也是對趙臻癡心一片,她不喜歡蕭子雲,但也不憎惡。
蕭子雲似乎和往日有些不一樣,之前張牙舞爪的,活脫脫被寵壞了的嬌小姐。沒想到被廢了封號之後變得安靜了許多,接過儀瑄的茶,還禮貌的說了聲“多謝。”
儀瑄有些詫異的瞄了她一眼,笑了下。
趙玉柔的手死死捏著杯盞,那是汝窯出的上好的青瓷,其色真如“雨過天青雲破-處”,是宋時的古物。溫長柏無意中發現了這一套,花重金買下送給了她。
趙玉柔忽然將那杯子一摔,儀瑄慌的忙去接,她速度不夠快,倒是雙兒搶先一步,把杯子牢牢箍在了手心,捏把汗道:“娘子,沒壞。”
儀瑄這才真是被趙玉柔給氣著了,這丫頭不識貨還暴殄天物,差點她的杯子就粉身碎骨了!儀瑄將杯子拿過來瞅了一眼,慍怒道:“雙兒,把茶具收起來,換套木的上來。”
趙玉柔冷笑一聲,“果然是小門小戶裡出來的,就是小家子氣。不就是一隻杯子?放心,本宮賠的起。”
“也就皇上寢宮裡那套祖傳的茶具可比了。”儀瑄沒好氣道,“長公主也能拿來?”
趙玉柔皺眉,抓住了關鍵處:“妹妹怎知皇上寢宮裡有什麼?”
對啊,她怎麼會知道呢?
儀瑄一時口快,竟不小心暴露了。幸好她反應快,立馬遮掩道:“四叔婆見過,我聽她提了一次,就記住了。”
周氏是皇上乳娘,見過這些是理所應當。可趙玉柔總覺得怪怪的。不過她沒有多想,畢竟……她今日過來,不是為了和儀瑄討論杯子的事兒的。
“溫儀瑄,我知道你小人得誌,不把本宮放在眼裡……”趙玉柔眼睛紅了一圈,咬唇忍恥道:“本宮隻求你一件事,你讓豫王放了駙馬,隻要你能做到,本宮就將秘密告訴你……”
儀瑄淡淡看著她,並不買賬:“你說的秘密,我沒興趣。”
趙玉柔一噎,又急又氣,指著她道:“好!你不想知道!隻要你不後悔!”
她暴跳如雷忿忿離去。儀瑄看著她的背影,心中驀然有些同情。
駙馬被流徙,雖貴為長公主,亦難逃守活寡的命運。更可笑的是,駙馬似乎並不惦念他的這位發妻,轉眼就納了兩位小妾。
儀瑄似笑非笑看著蕭子雲,問她:“長公主已去,蕭姑娘不跟上?”
蕭子雲冷淡答:“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做什麼?”儀瑄悠哉揀了塊梅花酥吃著,吃的兩頰生香。
蕭子雲低下頭,似乎是發了很久的呆,而後凝視儀瑄。儀瑄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又問了一遍:“蕭姑娘有何事找我?”
“對不起。”
蕭子雲撲通跪在了地上,雙手發抖捏住了她的手腕。儀瑄大驚!正想把蕭子雲拉起來,突然感覺手腕一痛,像是有針紮進肉裡,她擰起眉頭“嘶”了一聲,想也不想就把蕭子雲甩開,赫然發現手腕上多了一根細小銀針!
“蕭子雲!你做什麼!”她怒問。
蕭子雲半坐在地上,笑的眼角滲出了晶瑩的淚,她滿不在意抹了一把,輕蔑看著儀瑄道:“我發過誓,誰要成為他的妻子,我就先下手殺了誰……溫儀瑄,你安心的死吧,就像你那短命的姑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