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晏的笑容冷下來,“你當真不說?”
“不知道,怎麼說?”儀瑄反問。
她向人群瞥了一眼,妃嬪們個個兒都像要吞了她似的,生怕她們的皇帝被她勾引壞了。儀瑄撇嘴道:“陛下還是避避嫌吧。妾身不想再惹了哪位娘娘不痛快。”
說完,她轉身就走。
這丫頭,年紀不大,脾氣倒不小。
這時,有宦官來提醒趙晏:“陛下,快到時辰了,您還是快些過去吧……”
趙晏沉眸思索片刻,叮囑了那宦官幾句,便離開了。
儀瑄本以為,今天趙晏不會幫她——因為他沒得到他想要的。誰知趙晏送了她一份大禮。
淑妃戚氏被降為昭儀,其餘謾罵詆毀豫王妃者,妃嬪關一月禁足,宮女各掌嘴十下。
儀瑄聽到消息時,祭禮已過,將近正午。文武百官紛紛散去,隻留下各親王、郡王等皇族血脈,要回宮中太廟再興祭祀。
儀瑄在原地等趙臻。魏襄向她走過來,表情古怪的告訴她這個消息。
她並不覺得多高興。隨手折了片小葉女貞的葉子,放在鼻邊嗅嗅。眼睛望著瓦藍的天,若有所思。
趙晏這麼精明的人,大張旗鼓的幫她,是為了什麼?
皇家臉麵?
算了罷……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趙晏向來計劃縝密,若不按常理出牌,就一定是在計劃些彆的。
可怕。
雙兒卻高興道:“總算替王妃出了口惡氣!戚淑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還真不賴!連降兩級,看這滿宮裡的人,誰還敢亂嚼舌根!”
儀瑄看了她一眼:“彆亂說。”
還嫌她現在不夠惹眼嗎?
雙兒吐舌,猶豫的看了魏襄一眼,低下頭,湊在儀瑄耳邊道:“王妃,方才祭禮的時候,我站在邊上,聽到兩個公公的談話。”
神神秘秘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
“魏大人,你去看看王爺在哪。”儀瑄摸著手串道。
把不相乾的人支開,她們主仆倆才好講話。
魏襄木著一張臉,眼裡也沒有情緒,像一隻木偶般彎了彎腰,就走了。
“臣告退。”
他知道,他現在跟她是沒有情誼可言的。她對他的防備、敵意、漠視,全部理所應當。
儀瑄看他走遠,才放心問雙兒:“什麼事情?”
“說起來您可能不信。”雙兒咬了咬唇,這事兒太匪夷所思了,“他們說,嘉柔皇後的棺槨裡,裝的根本就不是嘉柔皇後……”
“你說什麼!”儀瑄嚇了一跳,聲音不自覺提高了不少。反應過來後,深吸口氣,儘量壓著聲音道:“繼續說。”
“那兩個公公是在禮部做事的,說的話不清不楚,我也沒聽明白多少。大致意思就是,豫王將棺槨送到禮部,按照規矩,應當由禮部的人為皇後娘娘換上風炮,並且描妝。但是,為皇後裝扮的那名宮女,當天就不見了……”
儀瑄有些毛骨悚然,“那宮女……死了?”
“不知道。”雙兒表情嚴肅,“他們猜測是鬨鬼。有一天,悄悄溜進擺放棺槨的那間屋子,推開看了一眼。王妃,你猜怎麼著!”
儀瑄聽得一愣一愣,心跳極快,像是小時候,哥哥拿鬼故事嚇她。她瞪了雙兒一眼:“快說!”
“那棺槨裡擺著的,根本就不是皇後娘娘,而是一個麵容很普通的女子。”為了佐證自己的說法,雙兒又補充道:“他們見過皇後,不會認錯。”
儀瑄的心理壓力很大。聽了一個自己的鬼故事,能不嚇壞才怪!她掀開茶盞,狠狠飲了一口茶壓驚。
“王妃?”雙兒猶疑道:“你還好嗎?”
儀瑄深吸氣,無奈瞅著她,“讓我安靜會兒。”
雙兒乖乖閉上了嘴。
儀瑄呆坐了一會兒,忽然又問:“他們發現之後,沒去向上麵人稟告嗎?”
“他們哪裡敢呀?這事兒,說好了無功,說壞了可是掉腦袋的大罪。”雙兒搖頭。
的確,是這個理兒。
儀瑄愁苦起來,若那棺材裡的人不是她,那她的屍體在哪?那宮女又去了哪裡?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謎團,她實在是理不清了。
她正沒頭緒,趙臻卻結束了祭台那邊的事情過來。儀瑄掐了自己一下——她要冷靜,千萬不能露了馬腳!
“怎麼了?”趙臻覺得女孩兒傻傻的。伸出手,在她麵前晃了兩下。
“沒事。”儀瑄腦袋發暈。她站起來,身子搖搖晃晃的有些不穩,一頭栽進趙臻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