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你來了(1 / 2)

嬌娘為妃 曜桑 7084 字 11個月前

而後一段日子,儀瑄常往端王府跑,向端王妃學習琴藝。她原有些底子,指法之類的都很嫻熟,經端王妃一點撥,進步飛快。

趙臻從內廷府庫裡,找了一把綠綺古琴出來。這琴為漢司馬相如所有。相傳《鳳求凰》就是用此琴彈奏,帶有男女歡好之意。

“你什麼時候肯彈琴給我聽?”趙臻看女孩兒專心致誌擦拭琴身,竟沒有半點心思在他身上,便有些吃味。

儀瑄扣了扣琴身,又撥了下琴弦聽音色,果然純厚古樸渾然天成。

她笑睨趙臻一眼:“急什麼?”

趙臻隻好耐著性子等。

儀瑄抱上綠綺去端王府,找秦氏調音。

秦氏那裡,同尋常一樣,早點上了香爐,設好了琴案。秦氏微微惆悵坐在榻上,手裡捏著一方巾帕,低聲道:“咱們真的是作孽……香蘭,你說,我會不會遭報應?”

香蘭一臉懇切的搖頭:“主子千萬彆這麼想,您也是迫不得已……”

秦氏苦笑,“可是這世上,誰沒有點迫不得已的事?你不用安慰我,我心裡都清楚,不會後悔……隻是你瞧豫王妃,是認真跟我學琴的,我卻要害她……”

香蘭心疼看著秦氏。豫王妃確實惹人喜愛,哪裡像外麵傳的那樣不堪。來了端王府多回,回回都是知書達禮,就連對待端王都很避嫌。

豫王妃又問起家人的近況,主仆倆說了會兒話,便有丫鬟來報,豫王妃到了。

儀瑄從抄手遊廊上緩緩步來,身邊隻有雙兒一人,但四周隱著不少暗衛。她來的勤,端王府的下人都認得她,見到都會恭恭敬敬的給她請安。

遊廊上還掛著端王養的那隻翠毛鸚鵡,一見儀瑄便扯著嗓子喊:“豫王妃好!豫王妃好!”

儀瑄噗嗤一笑,那手指點著那鸚鵡,說:“就你貧嘴。”

“就你貧嘴!就你貧嘴!”那鸚鵡又叫喚起來。

雙兒也笑道:“這鸚鵡還真聰明。”

兩人走到轉彎處,忽然從秦氏居室方向走來一個丫鬟,那丫鬟一徑低頭走路,拳頭虛握著,走到雙兒身邊時,極快的將手中東西交到了雙兒手上。

儀瑄目不斜視,待走出一段路才問:“是什麼?”

雙兒把紙團在手心展開,掃了一眼道:“那丫頭剛才聽牆根兒,聽到端王妃說的一些話,大意就是,她教您學琴,是要害您的。”

儀瑄腳步微微一頓,“當真?”

“千真萬確。”

她繼續往前走,“可都過去這些日子了,也沒見秦氏做什麼。她想怎麼害我?”

“這就不知道了。但王妃還是小心為妙。”

儀瑄點點頭,“咱們當什麼都不知道,看秦氏想做什麼。”

及至走到秦氏寢居,秦氏靠著一方秋香色魚戲蓮葉紋軟枕,穿一身家常的湖藍繡杏葉褙子,慵慵懶懶的做針線。儀瑄悄悄走過去,朝香蘭比個噓的手勢,站定了,突然開口:“嬸嬸繡的鳥雀真好看。”

繡棚上,一隻雀站在枝頭,和另一隻雀互相啄著羽毛。

“哎呦,嚇我一跳,你怎麼來了?”秦氏捂著心口嗔道。讓儀瑄坐下,又命香蘭上茶。

儀瑄說:“王爺送我一把綠綺,我不太擅長調音,還得勞煩嬸嬸。”

“這話就見外了,什麼勞煩不勞煩的,自家人還客套。”秦氏笑著拍拍儀瑄的手,朝琴案上一點,“放在那裡。”

雙兒便把包著綠綺的錦緞扯下,把綠綺放下來。

秦氏把繡棚放在一邊,款款下了炕,柔和笑道:“豫王送你綠綺,可見他對你情真。”

“嬸嬸不要拿我打趣。”

香蘭送茶進來,是新進貢的茉莉香片,香氣馥鬱。秦氏愛喝花茶,因而常泡給儀瑄的也是花茶。

其實儀瑄更愛純茶。對花茶隻是一般般興趣。

秦氏跪坐於榻上,先是整體觀察了下琴,再把耳朵貼近,撥弄琴弦。仔細斟酌了半晌,終於滿意,朝儀瑄招手:“好了,你來試試。”

儀瑄跟秦氏換了位置,雙手懸空,一時不知道彈什麼。秦氏便建議:“就彈《鳳求凰》,除了綠綺,都彈不出那份風韻。”

儀瑄有些害羞,畢竟這是首“有內涵”的曲子,猶豫了下還是答應了。

其實《鳳求凰》並不纏綿,反而有些孤標的傲氣與清冷。儀瑄默默想,或許秦文君就是被司馬相如的狂傲之氣吸引。

最後一個尾音結束,儀瑄雙手合握放在膝上,笑道:“獻醜了。”

秦氏回過神,忙說:“很好。隻是你的手不穩,有些音不到位,我來教你……”

這天,儀瑄直在端王府待到日暮,將《鳳求凰》練了不下十遍,覺得滿意了才離開。

“王妃今天怎麼練的這麼認真?”回去的馬車上,雙兒忍不住問。

王妃雖然聰明,耐性卻有限,平常一首曲子練上五遍就頂天了。

儀瑄笑笑,手指撫摸上綠綺外麵包裹的錦緞,“下個月是王爺的生辰,我想奏給他聽。”

原來是這樣。雙兒吐舌,又問:“那王爺生辰,王妃想怎麼辦?”

雙兒問倒了儀瑄。她本來隻覺得,趙臻過生辰是她和趙臻兩個人的事,就她為趙臻慶祝足夠了。

可趙臻畢竟是個王爺。

還是個全天下最有權勢的王爺。

儀瑄道:“那就在府裡辦個生辰宴,把兄弟姐妹請一請,再請一個戲班子唱戲。我家裡過生日都是這樣的。最多再去廟裡上柱香。”

從小到大,溫博遠都按照士人的要求培養她,她並不知道怎麼操辦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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