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王府女眷在大門口為趙臻送行,李靜妍也破天荒的來了。儀瑄瞧她麵容憔悴,原本圓潤的臉蛋都瘦出了尖下巴。
趙臻出發後,儀瑄便領著眾人回府。
“妾可否去王妃那兒坐坐?”李靜妍跟上來。
儀瑄停步,困惑的看她一眼,“當然可以。”
一路李靜妍隻是沉默跟在她身邊,不說話。直到進了翠微院正屋,儀瑄終忍不住問:“李側妃有事嗎?”
李靜妍不答。
頌菊見狀,打圓場道:“王妃不要見怪。主子是有些話,想單獨問您。”
儀瑄目光一瞬,明白了:“雙兒留下,其餘人下去。”
“是。”
屋裡大大小小的丫鬟登時走了個乾淨。
“問罷。”儀瑄氣定神閒的往炕上一坐,開始剝荔枝。
荔枝又甜又嫩,好吃是好吃,就是不能多吃。
儀瑄吃了幾個,李靜妍還是沒開口。
“你到底有什麼話問我?”儀瑄要沒耐性了。
“莊柳所言,是否屬實?真是王妃命他……”李靜妍眼睛紅紅的,話問一半就問不下去了。
“不是。”儀瑄否認的很簡潔。
“……”
“你看,我說不是,你不相信。那好,我說是我,你就信了麼?”
“……”李靜妍對她這無所謂的態度感到生氣,可是,她說的也確實沒錯。
李靜妍抿了口茶,低頭鬱鬱道:“那莊柳的死,與王妃是否有關?我想聽實話。”
“人不是我殺的。殺人凶手我已經派人去找了,等什麼時候找到人,我就什麼時候給你交代。”
李靜妍點頭。
“李側妃,本宮提醒你一句,你是侯府的嫡女,更是豫王側妃,做事情不能任由性子胡來,不為王爺考慮,也得為安定侯府想想。”
李靜妍皺皺眉頭,這段日子她聽這些話聽得耳朵都長繭子了。
“現在,整個王府的風聲都給你壓了下去,沒人敢說三道四。你彆自己打臉,作出這副灰心喪氣的模樣,讓人看了笑話。”
李靜妍麵色漲紅,置辯道:“你哪裡明白我的心情。”
“沒人不許你傷心,可傷心是在心裡,不是故意和王爺鬨變扭。昨晚上你為何不來?”
“我病了。”李靜妍低頭揪自己的手帕子。
“你不是病了,你是不想見王爺。你恨王爺壞了你和莊柳的好事兒。王爺是什麼人?天家貴胄,容忍你繼續留在這王府,已經是格外開恩,你是非要他動手收拾你?”
李靜妍被問的啞口無言,沉默半晌,忽然道:“你曉不曉得,王爺從來沒碰過我。”
儀瑄一怔。
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指……那個?
怎麼可能!
李靜妍語氣裡多了幾分酸楚:“我也想好好做王爺的妃子,是王爺不給我機會。我知道我錯了,但我錯的心甘情願。”
李靜妍雙眸湛亮,清楚堅定。
儀瑄看著她,許久,歎一口氣:“人生哪有十全十美。你又想要富貴尊榮,又想要忠誠的愛人,最後必然失望。”
“我可以不要富貴……”
儀瑄嘲諷笑了,“真的麼?那我問你,若你不是家財萬貫,莊柳會和你好?”
李靜妍麵色一白。
雖然,她很想勸服自己莊柳愛的是她這個人,但還是忍不住心虛。
“你受著侯府和王府的供養,做事就必須符合一個侯府嫡女以及王府側妃的風範。否則,憑什麼要供著你?”
儀瑄言辭犀利,句句緊逼。李靜妍理虧,低頭發悶。
這事兒,她一直不敢告訴爹娘。
她不敢想象,爹娘知道了此事會多失望。會不會後悔生養了她這個女兒……
“妾知道怎麼做了。”李靜妍咬了下唇。
*
芝蘭院那邊,正熱熱鬨鬨的迎接胡輕雲的表哥夏炎,以及表嫂秦氏,名叫秦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