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以為,李靜妍的轉變與莊柳的死有關。
莊家母子的死已經徹底被她抹乾淨,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是她做的。除了她派去毒殺莊家母子的那個丫鬟,還沒有找到。
可能已經死了吧。
李靜妍出了芝蘭院,走了段路才停下。
她本是要去翠微院的,半途聽到芝蘭院這裡的動靜,就先去了芝蘭院。
“幸好主子沒把事情告訴胡側妃,剛才嚇死奴婢了。”頌菊捂著胸口,一副擔驚受怕的表情,“主子還是去找王妃商量罷,這事兒除了王妃,誰都沒法兒做主。”
李靜妍瞪她一眼:“我看你彆服侍我,服侍王妃去算了。”
頌菊急的賭咒發誓:“奴婢奉了夫人之命照顧主子,若有半點不忠,立馬叫雷劈死奴婢!奴婢一心為了主子,主子還這樣懷疑奴婢,叫奴婢怎麼樣呢?”
李靜妍看她激動的,自己也沒意思,便收住了話頭訕訕道:“走罷。”
兩人往翠微院的方向走。
儀瑄這些日子閉關,不為彆的,就為查清楚府中賬目。賴嬤嬤也幫襯著。翠微院白天算盤打的啪啪響,晚上燭火一直亮到二更,忙的是熱火朝天。
功夫不負有心人,果然牽扯出十幾個跟胡輕雲有利益往來的管家和莊頭,大部分錢進了胡輕雲的口袋,剩下的便是那幾個管家和莊頭自己昧下,真正歸入官中的銀錢少之又少。
儀瑄且先按兵不動,一則王爺還沒回來,二則跟胡輕雲勾連的管家莊頭肯定不止十幾人,她打算來個一鍋端。
“主子,李側妃來了。”香草進來稟告說。
儀瑄看這滿屋子的賬本,有些頭疼:“快,快先收拾了。”
丫鬟們行事利落,眨眼功夫就將賬本拾掇乾淨放進箱子裡。儀瑄已經坐在炕上,閒閒的喝起了茶。
李靜妍進屋後,沒發現一點兒異樣。
“坐。”
李靜妍心事重重的,被頌菊攙扶著坐在儀瑄的對麵。李靜妍看了雙兒一眼,問:“妾可否與王妃單獨聊聊?”
“雙兒是本宮的貼身婢女,你說的話,她不會告訴人。”
“不是。”李靜妍臉色一黯,“當著旁人的麵,妾說不出口。”
儀瑄頗為意外的看著她,當初說莊柳的事情時,她都沒有“說不出口”,還有什麼比這更難堪的?
沒太遲疑,儀瑄對雙兒道:“你下去吧。”
雙兒很警惕:“那頌菊也跟我一塊兒下去。”
李靜妍點頭答應了。
於是屋裡隻剩下儀瑄和李靜妍兩人。
儀瑄淡定的喝著茶水,問:“什麼事?”
“我有孕了。”
“……”儀瑄差點把到嘴的茶水給噴了出去。
有、孕?
在她印象裡,趙臻就沒寵幸過李靜妍,她哪來的身子?
應該不會是最糟糕的那一種?
儀瑄一臉為難道:“癸水晚到是常有的事,你耐心等幾天,說不定就來了呢?”
李靜妍盯著她,目光幽幽卻很執著:“大夫診的,我已有一個多月的身孕。”
儀瑄僵住。
看來她猜的不錯,這是莊柳的孩子。
莊柳和李靜妍認識,差不多就是一兩個月前。
李靜妍低頭,目光溫柔看著自己的肚子,一手搭在肚子上,說:“我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儀瑄幾乎不假思索就否決:“不行!”
“為什麼?”李靜妍目光有點迷茫。
“這還需要本宮告訴你?”儀瑄蹙眉嚴肅道:“你是王爺的側妃,隻能生下與王爺血脈相連的孩子,旁的想都不要想。”
李靜妍嘴唇翕動了下,“就沒有彆的辦法?”
“有。除非王爺休了你。”
李靜妍神色黯然,掙紮了會兒,下狠心決定:“那就讓王爺休了我,無論如何,我是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
儀瑄覺得她瘋了。
這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父親,身上帶著恥辱的鐐銬。若孩子的爺爺,也就是安定侯,能容下他還好。
若是連安定侯都容不下呢?
難道李靜妍要帶著孩子露宿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