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儀瑄真的不懂,連她都原諒呂潁之了——畢竟呂潁之沒有給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在呂潁之開始顯露賊膽的時候,就被及時趕來的趙臻給掐滅了,趙臻也狠狠將他揍了一頓,但還是不能釋懷。
對呂潁之的敵意真不是一般的大。
每次提起呂潁之,趙臻渾身上下都圍繞著一股怨念。
“那你指的是什麼?”
“莊家母子的死,還有這幾年她在王府昧下的銀子。”
儀瑄驚訝:“你知道了?”
她記得趙臻之前還一直覺得胡輕雲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條來著。
確實井井有條,但私底下貪汙的也不少。
趙臻“唔”了一聲,黑眸暗沉沉沒什麼情緒:“因為刺客那事我懷疑是她做的,所以特意查了她,結果牽扯出來這些。”
“那刺客的事查清楚了嗎?”
“沒有。”趙臻皺了下眉,“一點痕跡也沒有。”
儀瑄有點兒失落,但很快又釋然了,查清楚了又怎麼樣呢?隻不過是在胡輕雲的罪名上又添一條。
就光現在這幾項罪名,就夠胡輕雲去死一死的了。
隨便吧。
*
趙臻做事非常雷厲風行,這邊答應了她,那邊就即刻手書一封送給蘇翰,要他去頂胡羨的位置,把胡羨召回來。
蘇翰是個書生,本不該做將軍,但趙臻一向賞識他,有提拔他的心思,且胡羨那種老狐狸也不是一般人應付的了的,若沒點兒城府謀略,就這麼被胡羨策反了也有可能。
所以他得派一個忠心耿耿又有頭腦的人去。
就這麼挑中了蘇翰。
當儀瑄知道趙臻要寄信給蘇翰的時候,非常激動的把這個消息告訴雙兒,讓雙兒乘這個機會給蘇翰去封信。
因為趙臻和趙晏多年的僵持,西北和京城之間層層關卡都把控的比較嚴密,隻有專門的渠道可以寄信,蘇翰曾給雙兒寄過一封,兩個月後才送到雙兒手上,黃花菜都涼了。
中途信件還要不斷被打開,確認有沒有暗藏機密。雙兒覺得很尷尬,就沒有回應蘇翰。
但是如果跟趙臻的這封一起寄去,就不會有這些煩惱。信件會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蘇翰手上,且沒人會打開看。
雙兒知道以後當然很高興,可是高興完又有些發愁。她跟蘇翰那麼久沒見了,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忙些什麼,更怕對方已經有了新歡早就將她拋諸腦後,因此不敢寫,生怕讓人覺得她自作多情。
儀瑄覺得雙兒平時都挺大大咧咧了,可碰上感情的事,還是跟所有的女孩子一樣瞻前顧後小心翼翼。
在儀瑄的再三勸導下,雙兒把自己練的字帖都拿出來寄過去,彆的一概沒有。
這樣含義就深了。是代表要和蘇翰一刀兩斷呢,還是說你給我寫的字帖我都有好好練,見字如見人,我從未忘了你。
儀瑄忽然發現雙兒這丫頭也怪精明的。自己的態度含糊著,就能把蘇翰的態度試出來了,如果蘇翰還在意她,就一定會焦急寄信來問。
信是寄出去了,起碼要半個月才會有回音。儀瑄暫時不去想這事兒,反正離六月還遠著呢,她有充分的時間對付胡輕雲。
更何況趙臻還站在她這一邊。
太妃在長寧寺齋戒了一旬,回來的時候是趙臻和儀瑄親自去接的。太妃稍微消瘦了些,不是病態的那種,是正常吃齋都會有的消瘦,但臉色卻好看了不少,不再那麼蠟黃。太妃看見儀瑄的時候沒什麼反應,目光很平靜的從她臉上掠過去,蜻蜓點水般。
說白了就是漠視。
儀瑄倒不在意太妃是不是漠視她,她還寧願太妃就這麼著,省得天天看她不順眼鬨得家宅不寧,沒一天安生日子過。
儀瑄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妃這幾天吃齋念佛讓心情平靜了,反正她覺得很好,希望太妃以後時常來寺裡齋戒。
太妃當她不存在她就樂得窩在角落裡當鵪鶉,趙臻上前問候了太妃幾句,太妃含笑摸了摸兒子的臉,又攜了兒子的手,一道上了馬車。
儀瑄默默的跟在後麵。
趙臻回頭看她,發現女孩兒乖乖的不吵不鬨,就這麼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他蹙了蹙眉,伸出另一隻手把女孩兒攬進懷裡。
儀瑄:……
非得這麼強調她的存在感嗎?
果然太妃冷眸射過來,不悅的盯著她,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還是什麼也沒說。
儀瑄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