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龍椅之上的俊美少年彎了彎唇,說:“愛卿所言甚善。”
……
朝中耿直的老臣還是不少,當即就站出來,正顏厲色的指責這個提議很荒謬。因為反對的聲音太多,這個問題暫且擱置,容後再議。
溫博高當時也在大殿上,氣的是七竅生煙,一回來就病倒了。
至於那個提議的人,當晚去花樓消遣完,一出來就被人頭上套了麻袋,狠狠的打了一頓。
腿都打斷了一根,可能兩三個月都沒法兒上朝了。
儀瑄以為是溫長柏乾的,溫長柏說不是,他埋伏的人在半路,結果被人搶了先,他也很不爽。
……
那能是誰?
第二天儀瑄就曉得了,是魏襄。
趙臻出事之後儀瑄還沒去找過魏襄,一來是她信任魏襄一定會想辦法營救趙臻,二來,趙晏派人暗中監視著她,她行動多有不便。
所以魏襄來找她之前,就先把趙晏的兩個手下給滅了。
他敲開儀瑄的門,衣服上還沾著點兒血。
儀瑄詫異看著他。
魏襄進來,把門關上,淡淡的說:“解決了兩個麻煩。”
“沒受傷吧?”儀瑄給他倒茶。
他笑笑,目光似乎亮了一下,“沒有。”
魏襄是來告訴她,他查到王爺的下落了。
“在南苑一處非常隱蔽的地牢。”魏襄把地圖展開給她看,“那個地牢以前是關有重大惡行的死刑犯的,荒廢了很多年。看守的兵力,保守估計有八千。”
八千不是一個小數目,儀瑄忍不住問:“這麼大的兵力調動,你們為什麼沒有早點兒注意到?”
“因為這八千軍不屬於兵部。”魏襄臉色微凝,“就像憑空冒出來一般,根本就沒有調動。”
儀瑄怔了怔,難以置信問:“你的意思是,這八千兵力,是趙晏的私軍?”
“嗯。可能還不止。”
趙晏手中到底握有多少兵力,他們暫時也不清楚。
儀瑄沉默。
“不過,”魏襄故作輕鬆的笑笑,“王爺的兵力也不少,硬碰硬的話,我們贏的幾率更大。”
“真的嗎?”
少女的眼圈有點兒紅,眼形像桃花花瓣,此時有種楚楚可憐的味道。
魏襄心跳砰砰砰的亂。
他忽然有點兒能理解趙晏了。
魏襄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垂眸“嗯”了一聲。
緊要關頭,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儀瑄露出笑容。
“你們準備什麼時候救王爺出來?”
“三天後。”
“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去?”
她真的很想見他,很想很想。
她相信,趙臻也一定很想她。
魏襄搖頭,“不能。你留在宮裡,有兩件事要做。”
“你說。”儀瑄抿著唇,一臉嚴肅認真。
魏襄笑了。
他覺得她現在,嗯,越來越可愛了。
跟以前不太一樣。
魏襄耐心的跟她解釋:“第一,你要分散趙晏的注意力,儘量不要讓他得知南苑地牢遭到進攻的消息,否則他派大軍圍堵我們,情況就會變得很糟糕。”
魏襄有點兒不安,這個任務挺難的,更何況,這段日子趙晏的警覺性本來就高。
“好。”儀瑄答應的很爽快。
“能辦到嗎?”魏襄語氣溫和。
儀瑄咬咬牙說:“我儘力。”
“第二個,想辦法送太妃出宮。”
如果他們救出王爺,太妃落在了趙晏手中,那也是白搭。
照王爺的性子,不可能會放著太妃不管。
“好,但你得分我點兒人手。”
魏襄笑,“我早就安排好了,人手、路線,到時候你跟太妃一起逃出來。”
一起嗎?
太妃一個人逃的話,勝算更大一些。因為那樣,她可以在後麵拖住趙晏。
但如果兩個人一起就……很難說。
魏襄看出她的擔憂,淡笑,“你放心,我會派人去刺殺趙晏,到時候宮內必定一片混亂,你跟太妃可以乘亂逃出。”
儀瑄點點頭,笑著打趣了句:“鎮撫使大人了不得啊,都敢行刺皇上了。”
魏襄扶額,苦惱的揉了揉太陽穴,“這也是迫不得已。”
儀瑄側過身子與他麵對麵,突然赧然的笑了下,燭光中,眼睫的陰影拉長,瞳孔裡有清澈的光。
“魏襄,謝謝你。”
他一怔,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麼。
不必謝。
這是他的責任。
儀瑄垂下眼簾,聲音柔軟:“之前我記恨你騙我的事,一直都對你很壞。然而現在,我想謝謝你,謝你一直都對我的夫君這麼忠誠。哪怕眾臣倒戈,你也依然堅定的追隨著他。”
她眨了眨眼,唇邊有柔和的笑,再次重複:“魏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