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臻給蘇翰放了六天的假,讓他可以在家好好陪新娘子。舒瑤回門這天,儀瑄早早兒的就等在溫家。舒瑤沒多久就帶著夫君一起來了。
舒瑤本來猶豫著要不要回門,畢竟她不是溫家正經的姑娘,回門怕人家不待見。要不是儀瑄傳口信要她務必回來,她可能沒那個厚臉皮。
她跟蘇翰說回門的事兒的時候,蘇翰一口答應,並且執意要陪她一塊兒回來。舒瑤頗有些不好意思。
結果到溫家大門口一看,就更不好意思了。
門口擠擠挨挨站了一排人,府裡排的上號的女眷竟然全部都在等她!
舒瑤不禁紅了眼圈。
作為溫家的義女,她其實挺沒自信的,畢竟溫家除了儀瑄之外沒有人對她表現出太大的熱情。她萬萬沒想到自己能有這種待遇。
她走過去,按照輩分喊:“祖母,母親,妹妹,你們等了很久嗎?”
蘇翰也拱手道:“見過祖母、母親,見過王妃。”
儀瑄拉過舒瑤的手,笑道:“也沒有很久,知道你坐上馬車我們才出來的。走吧。”
二夫人之前在婚宴上見過蘇翰一次,但因為隔得遠看不真切,此時湊近了打量,見蘇翰白白淨淨的一副書生模樣,但又不是小白臉那種,很斯文正派的一小夥子,便很喜歡,笑著跟蘇翰點頭閒談起來。
大家一塊兒進去。女眷們拉著舒瑤說話,就連鈺哥兒也乖乖的喊了舒瑤一聲“姐姐”,舒瑤高興的給了鈺哥兒好幾枚金錁子。蘇翰則在前廳跟溫景榕說話。將近正午的時候,溫博高也從外麵回來,一家人其樂融融吃了午飯。
儀瑄私下拉了舒瑤說話。
“蘇家那兩位可有給你氣受?”
舒瑤連忙搖頭,“公公婆婆都待我很好,王妃放心。”
“那……蘇翰怎麼樣?他屋子裡可有人?”
舒瑤低頭羞道:“就兩個通房丫頭,都挺乖巧聽話的,相公雖說要打發她們出去,我到底有點兒不忍心,暫時把她們留下了。”
“你自己拿主意就好。蘇翰是個不錯的人,我看的出來。你要是有空就來王府,咱們姐妹說說話。”
“好。”
*
不久,魏襄終於扛不住魏母的壓力,同意娶親。
新娘子是越家的小姐,年方十六。魏母有一次去寺廟上香遭遇盜賊,身上的錢袋被偷了,越家小姐忙命家丁去追那強盜,把錢袋追回來還給魏母。交談之後得知對方是禮部侍郎家的千金,覺得門第與自家相配,便做主替兒子去提了親。
這越小姐水靈靈的年紀,長相花容月貌十分標致,又從小飽讀詩書家教甚嚴,及笄之後便有無數人家上門提親。越家一聽說想求親的是魏家,當即一拍板,就把女兒的婚事給定下了。
魏襄唉!如今的內閣首輔魏大人!多少人家求也求不來的姻緣!
這越小姐一開始對父母的專斷還有的些不願意,心道內閣首輔又如何,都二十好幾了還沒娶親,要麼是樣貌過於醜陋,要麼就是有隱疾。後來雙方父母安排一雙小兒女見了麵,越小姐對魏襄一見傾心,再也沒有鬨騰過。
倒是魏襄,跟母親吵了好幾回。
“娘知道你掛念溫芷羅,可她畢竟不在了,你再怎麼想她她也回不來!要是她還活著,行,娘一個字也不說你!可是人已經死了!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也出息了,唯一的盼頭就是給你娶門好親,娘可以抱上孫子。你就這麼不孝,非得把娘氣死?娘把話給你撂這兒,你不娶越姑娘也行,你看上誰家的了,娘給你提親去,但你要是一個都不肯娶,娘就沒你這個兒子!”
魏母說到做到,絕食幾天奄奄一息,最後魏襄跪倒在母親床頭認錯,總算答應了這門婚事。
反正在他眼裡,娶誰都是一樣的。
之後一段時間,魏府風風火火的操辦婚事,魏母上心的不得了,生怕委屈了未來媳婦兒。魏襄卻似丟了魂兒,整天把自己關在書房,沒有請假就曠了幾日的早朝,趙臻找他他也不理。
趙臻說起這事兒時麵有愁容。魏襄不辦事,他的工作量幾乎翻了一倍,每天忙到深夜也休息不了。
儀瑄站在男人身後,雙手搭在男人的太陽穴上,她手指微涼,輕輕按揉的很舒服。趙臻的腦袋靠在女孩兒懷裡,疲憊的閉著眼。
儀瑄知道他最近辛苦,心疼的不得了。
她忍不住抱怨:“魏襄真是個混賬。”
趙臻愣了愣,睜開眼回頭看她:“你說什麼?”
儀瑄竟然罵魏襄是混賬?
儀瑄忿忿的點了點頭:“可不就是嗎?他為私事耽誤公事,連假都不請一個,擅自消失了那麼多天,一點兒責任心都沒有,你說他是不是混賬?”
一般官員請假,先要遞上奏折請上麵批準,然後還得把手上的事務交給手下,明明白白的安排好才能走。哪有魏襄這麼隨便的?
趙臻失笑,牽過女孩兒的手親了親,揶揄問:“你知道他難過是為了誰?”
儀瑄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