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誒”了一聲,把藥放下出去了。
元福高興的把藥拿過來,“二哥我喂你喝藥!”
元福年紀太小,手不穩,從桌子到床邊這一路潑潑灑灑的,魏庭蘭忍不住奪過來,說:“小心,都濺到地上了。”
“元福,你做事總是毛躁。”趙元泓笑著說了妹妹一句。
元福“哼”了一聲,鬨起脾氣:“我好心要給你喂藥你還嫌棄我,我不喂了,你讓魏姐姐喂你好了。”
趙元泓和魏庭蘭皆是眉心一跳。
兩人視線相觸,趙元泓唇角微勾,笑意如暖意盎然的春風,魏庭蘭忙把眼避開,心跳亂的不行。
她口不對心道:“元泓哥哥不過是打趣你一句,他心裡自然是知道你的好的,還是快點兒給元泓哥哥喂藥吧。”
元福是個倔脾氣,說不喂就不喂,頭昂的高高的。
趙元泓笑:“算了。庭蘭妹妹,勞煩你一回。”
魏庭蘭慌張的眨了眨眼,見趙元泓一臉笑意盈盈,心跳又漏了兩拍,低頭似勉為其難的“嗯”了一聲,提起裙子坐到床邊,用勺子攪動碗裡的藥,輕輕吹了幾口,舀起一勺送到趙元泓的唇邊。
“你、喝、喝藥。”魏庭蘭緊張的連話都說不流利了。
她眼也不敢抬,隻盯著趙元泓的下半張臉,手發抖。
趙元泓盯著小姑娘顫抖的睫毛看了會兒,笑了,張嘴喝掉她喂的藥。
一口喝完,她整張臉紅的要滴血,忙不迭的把手縮了回去。
頭埋的極低,露出一段白皙細膩的頸間肌膚。
趙元泓目光在上麵停留了會兒,有些不自在的轉開。
而後又笑了,心想這麼害羞的小姑娘,到底是怎麼鼓起勇氣給他送荷包的。
兩人之間氣氛微妙,一句話不說,卻各懷心思想法多端。魏庭蘭這藥喂的艱難,又高興又害怕。好不容易把藥喂完她迫不及待的站起來,臉頰滾燙,腦子也暈乎乎的。
趙元泓似笑非笑看著她,心情好極了。
元福一點兒也沒感受到這兩人之間曖昧的氣氛,隻覺得他們兩個一句話也不說,好悶哦。元福看著魏庭蘭紅透了的臉頰,訝異道:“魏姐姐,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也發燒了?”
“……”魏庭蘭當場被戳破,羞恥的奪門而出。
元福:“???”
趙元泓半靠在枕頭上,低低笑起來,樂不可支。
*
之後趙元泓和魏庭蘭又斷斷續續見過幾次麵,兩人都是含蓄內斂的性格,隔著一層窗戶紙誰也不肯捅破。直到魏庭蘭十四歲生辰一過,魏家開始給魏庭蘭議親。
十四歲的魏庭蘭,比之前少了幾分嬌憨,多了幾分清麗。她的容貌承自越晚舟,越晚舟以前便是京城數得上好的美人,魏庭蘭長大了,比越晚舟出落的更精致。
小鵝蛋臉,杏眼,雙眼皮的褶子很明顯,微端向上翹,睫毛細細長長的很密,鼻子小巧玲瓏,唇角總是彎著的。
特彆乖巧一姑娘。
這麼好的出身,這麼標致的模樣,自然吸引了不少人上門提親。然而魏庭蘭的婚事是早就商量好的,魏襄和越晚舟一直瞞著沒說,所以把上門提親的都拒了,隻收了杭州邵家的禮。
因這邵家與越家有世交,邵家世代書香門第,在江南一帶也算是大族了。邵家的公子年輕有為,今年的科舉剛中了進士,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越晚舟心想肥水不流外人田,邵公子十五歲中舉人的時候越晚舟就知道這小子不簡單,以後必定有出息。果不其然就中了進士。
越晚舟十分自得,心想這親事定的不虧。
魏襄也覺得邵公子不錯,人品模樣才學,都能配得上女兒,所以也點了頭。和妻子一道瞞著,等魏庭蘭十四歲生日一過再走正經流程定親。
越晚舟滿心喜悅的告訴女兒這個消息,本以為女兒會高興,誰知魏庭蘭臉色煞白,不進不喜悅,反而像是被嚇到了。
越晚舟可以理解,女兒還小,突然說讓她嫁人確實會有點兒難以接受,但女孩子家總是要嫁人的,過段時間想明白了就好。越晚舟不疑有他,撫了撫女兒的腦袋,說:“邵公子人就在京城,忙著買定居的宅子,等過幾天他空下來娘安排你們見麵。”
說完這句話,越晚舟就走了。
魏庭蘭忍到母親離開,把門一關,嗚咽哭泣起來。
怎麼這樣,都沒有問過她的意思,竟然就把婚事定下了……她要怎麼辦,總不能告訴爹娘她心有所屬……而且元泓哥哥也沒說過要娶她,萬一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魏庭蘭頭埋在被子裡,哭的淚人兒似的。
*
沒幾天,那邵公子在魏襄夫婦的幫助下在京城找好了院子。魏家作為東道主,熱情的邀請邵公子上門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