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薑潮雲也不是沒有性格,他就很喜歡一個人呆著,碧心也隻在必要的時候出現在他身邊,其餘時間都是他一個人的時間。
薑潮雲努力地刨去了對林月容的慚愧和心虛之類的情緒,想象了一下日後她給他安排通房丫鬟,娶妻生子,這些人會熱熱鬨鬨占滿了自己的空間。
這樣一想,繼續去依著林月容,已經開始變成一件讓他覺得痛苦的事情了。
薑潮雲對娶妻生子其實也沒什麼熱衷。林月容想要抱孫子,要他開枝散葉,他也確實做不到。他光是想想以後有很多人侵占他的空間就覺得心生恐懼和疲憊。
他覺得自己是負不起責任的,無論是丈夫的,還是父親的責任,對於他來說都過於沉重了。
也就是這種時候,薑潮雲想起了寒江穆。
寒江穆說他是合該被人寵愛的。
相比去負起丈夫與父親的責任,做他人妻子一下子就輕鬆了很多。
薑潮雲想到這裡,忽然一頓,臉頰瞬間漲紅了。
他在想什麼啊,他想做寒江穆妻子嗎?
他忍不住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對自己說:“醒醒,你是男人,怎麼能有這麼沒出息的想法!”
但是他那些覺得當丈夫和父親累的想法,怎麼說,也一樣很沒出息啊。
哪個男人不想著多娶老婆多生孩子,至少他那些堂兄堂弟都是這樣的。
就連他那一向清正內斂的堂弟薑清覺都曾經一本正經地告訴過他,等他功成名就,要娶一個妻子,六個妾侍,每天睡一個。
好像女人越多,就越顯得自己有男子氣概似的。
可能是生病生久了,將他的男子氣概生沒了吧。
薑潮雲心裡有一瞬間安詳的感覺,他忽然就想什麼都不想了,好好睡一覺長眠過去,這樣煩惱皆無。
晚上寒江穆是從窗外進來的,他對薑潮雲道:“最近林府戒嚴,是進了賊麼?”
薑潮雲看他一眼,說:“你不就是?”
寒江穆唇角微微翹起,笑了起來,說:“我是少爺的情郎。”
薑潮雲臉一紅,將腦袋撇過去,不和他說話。
寒江穆道:“少爺的院子外頭有人守著,少爺院子裡進賊了?”
薑潮雲愣了一下,爬起來看他,“我院子外頭有人守著?”
寒江穆道:“裡裡外外。”
薑潮雲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下了床,走到房間外頭一看,果然看見一個護院模樣的人在跟貓兒說話。
碧心在院子裡剝豆子,見薑潮雲穿著褻衣褻褲就出來,趕緊拍了拍手,迎上去問:“少爺,怎麼了?”
薑潮雲指了指那個護院,問碧心:“他來乾什麼的?”
碧心懵懂地說:“夫人說現在外麵不安全,怕府上進賊,所以派人來守著呢。”
薑潮雲再傻也知道這是專門來盯著自己的了。
他眼前有些發黑,腳步也踉蹌了幾下,被碧心眼疾手快地扶住,擔憂地問:“少爺,你不會病還沒好吧?你趕緊回去休息,我去給你煎藥。”
薑潮雲借她的肩膀站穩,捂著臉說:“不用了,我去休息了。”
說完,他走回房間裡,反手關上了門。
寒江穆就站在他麵前看著他,黑眸暗沉,那薄薄的嘴唇似乎挑起了一絲笑意,卻稍縱即逝,他語氣格外低沉地對薑潮雲說:“少爺,我們私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