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潮雲回到房間, 越想越生氣,然而寒江穆人不在這兒,他心裡的怒火都不知道往哪兒撒。
等緩了半天, 薑潮雲去見林月容, 林月容的丫鬟麵帶苦意地攔住他,說:“夫人吩咐了,今天誰都不見。”
“我也不見嗎?”薑潮雲問。
丫鬟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對薑潮雲說:“夫人很生氣, 少爺還是等她氣消了再過來吧。”
薑潮雲聽了, 也隻好放棄了和林月容好好聊聊的打算。
這一遭誰都不開心, 會開心的恐怕隻有寒江穆了。
薑潮雲很艱難地等到了晚上,本來以為寒江穆會過來,結果寒江穆沒有來, 恐怕知道他會生氣, 所以故意不來,想等他氣消。
薑潮雲心裡氣急了,坐在床邊抹眼淚, 嘴裡罵道:“混蛋寒江穆, 就知道欺負人。”
其實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之前都還是小事, 薑潮雲本身又不記仇, 所以也不算什麼大問題,但現在, 寒江穆做了什麼, 壓根沒有知會他, 和他商量, 就自主主張地讓皇帝賜婚。
薑潮雲是真的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這種不舒服遠超之前,讓他無法忽視。
哭了好一會兒,薑潮雲哭得累了,才一個人裹進被子裡睡去了。
翌日,薑潮雲起床,碧心跟他說:“少爺,要不去郊外踏青罷。”
薑潮雲心情鬱悶,聽了碧心這麼說,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
碧心牽來了小寶,薑潮雲多日未注意它,發現它又長大了一圈,毛發蓬鬆又粗硬,威風凜凜的模樣頗有王者之風。
小寶雖是狼,但從小被薑潮雲當狗養著,凶性倒是不大,需要的時候,它也可以像狗兒一樣在薑潮雲掌中撒嬌。
讓這樣一隻威風凜凜的狼言聽計從無疑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薑潮雲心情多少好了一些,摸著小寶的腦袋臉上露出笑來。
貓兒也匆匆穿上衣服趕了過來,他是薑潮雲的小廝,若是出去遊玩,他這樣身強體壯的小廝也是必不可少的。
薑潮雲等那貓兒站到身邊,才終於有了一種自己的確高了許多的真實感,從前那個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貓兒已經隻有他鼻梁那麼高了。
薑潮雲心情又好了許多。
碧心收拾了一些東西,還拿出了一大隻美人風箏,薑潮雲一看,來氣了,將那美人風箏拿到手裡,摔到地上,踩了兩腳,將那精致的美人骨踩斷,大聲地說:“不要這個!”
碧心覷了他一眼,說:“好吧,那隻能去街上買了。”
薑潮雲緊繃著臉,說:“去街上重新買。”
主仆幾人出了門,因為之前的大肆征兵,南華街上沒有之前那麼熱鬨了,青壯年也少了許多,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
碧心到賣風箏的攤子上買了好幾個風箏,薑潮雲說:“買這麼多乾什麼?”
碧心回答:“南華的風箏看著比江南做的要粗糙些,奴婢怕吹壞了,多買幾個備用。”
又有幾分惋惜地說:“那美人風箏倒是做得十分精細,想必放到天上也會很漂亮。”
薑潮雲臉又繃了起來,“那有什麼稀罕的。”
他想到寒江穆就煩,覺得他的一番心意白費了。
薑潮雲悶悶不樂地跟著碧心貓兒兩人往郊外走去。
這時候陽光明媚,不冷也不熱,是最舒服的時節,風也很舒適,帶著青草和泥土的芳香,走到橋上,風裡的味道就變了,帶上了幾分濃鬱的桃花香和河水氤氳的水霧氣。
他們走了沒一會兒,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叫聲,碧心回頭看去,是林府的顧護院,他帶著好幾個人,匆匆地走到薑潮雲麵前,笑著道:“少爺,你現在可不能隨意出府,若是有什麼閃失,林府擔待不起。”
薑潮雲聽了,又生氣了,當然這股火氣不是衝著護院的,而是寒江穆。
他緊繃著臉,一言不發地走到了前頭,他抽了一口氣,將眼裡的淚意憋了回去。
小寶幾步跑到他身邊,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動物相較人來說是比較敏感的,其他人還未察覺,但小寶嗅到了從薑潮雲身上散發出來的情緒氣息,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跑過來安慰他。
薑潮雲聽著它嘴裡發出來的“嗚嗚”聲,忍不住想笑,但他現在正在生氣,因此將笑意憋了回去。
生氣是一個很嚴肅的情緒,他不能那麼輕易地原諒寒江穆。
他的確是喜歡寒江穆,但這個喜歡也沒有夾雜能和寒江穆攜手一生的期許。
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想那麼遠,他隻是想和寒江穆談情說愛而已!
但是成親是一個很嚴肅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做好準備,尤其是跟男人。
薑潮雲滿腦子雜亂的想法,到了郊外才稍微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