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1 / 2)

賈瑚知道自己差點命喪太液池,同行的侍衛故意怠慢, 多虧元春報信。

這是他母親告訴的話。

賈瑚依言三鞠躬:“這次多謝元春妹妹, 若非妹妹機靈, 哥哥……”

賈代善卻道:“祖父說的並非是報信這麼簡單……”

賈瑚不解:“祖父?”

小花精嚇著了:“祖父?”

這是要暴露她的身份?

賈代善拍拍元春:“彆急。”

賈代善帶領賈瑚與元春進了道觀密室, 這裡供奉著榮府頭一輩國公爺的牌位。

然而,這牌位卻很特殊。

牌位上不光有國公爺的名號,下麵還寫著兩行小字:原配夫人王氏。

平妻甄氏。

賈代善講了自己的出身。

他告訴賈瑚與元春:“瑚兒元兒, 你們是我榮府孫子輩最傑出的人才。

瑚兒更是下一任家主,這個秘密我就交給你們了。

榮國公第一輩國公夫人其實不是祖父的生母。

準確的說,榮公夫人沒有生育。

我與後街六老爺賈代儒,都是庶出。

祖父的生母是國公夫人的表妹。”

賈瑚與元春十分驚訝:難道他們嫡親祖母是貪圖富貴, 鳩占鵲巢?

賈代善搖頭:“不是世俗上那般惡俗之事。

你們嫡親祖母出生身書香門第, 父親卻卷入官倉倒賣。

據說是冤枉的, 卻是難以洗雪。

或許不冤枉。

那時正是前朝末世, 亂世用重典。

國公夫人那時候還不是國公夫人。

賈府那時候還不富裕,為了救出我母親, 國公夫人傾儘所有,才使母親免於官賣。

否則,她隻能終身為奴為婢。

正好, 國公夫人不能生養。

於是,國公夫人遊說表妹,兩人共侍一夫。

後來, 國公夫人懷孕了, 其實是綁著假肚子。

她們李代桃僵。

懷孕的是你們嫡親的祖母甄氏。

你們祖母產子三天, 就把孩子交給國公夫人養育。

滿月之後,她開始長期吃齋念佛,再不問紅塵中事。

國公夫人待我很好,如同親生母親一般。

生母去世,我才得知詳情。

嫡母比我還傷心,她精神不濟。

為了安慰嫡母,我把長子交給嫡母撫養。”

剩下的事情,賈瑚與元春基本都知道。

賈赦後來就沒跟著父母住,還跟生母不親近。

賈母沒有親自養育賈赦,因此偏愛幼子。

賈瑚卻道:“即便是妾,祠堂裡也應該有排位,以便接受後人的供奉。

難道是□□父不認嗎?”

賈代善歎息:“你們□□父不知道有這宗事兒。

他那個時候常年在外,回家來也不過一天半日的時間就走了。

國公夫人願意姐妹共侍一夫,你們嫡親的祖母出身書香,不屑做妾。

國公夫人救她於水火,她生孩子是為了報恩。”

賈代善說道:“這個排位是我嫡母交代我做的。

我生母臨終遺言是絕不做妾。

她就是怕進了祠堂,做了妾,地下難見甄家的列祖列宗。

雖然這事兒隱秘,彆人不知道。

但是,身為子孫,應該知道自己的根腳。

這是第一件事情。

瑚兒,現在我要說第二件事情。”

賈代善隱瞞了元春生而知之,隻是告知賈瑚,元春有修煉天賦。

他把小花精的練氣法門,說成是老國公爺從武當山張真人門下得到的功法。

隻是老公爺沒有修煉成功,就仙逝了。

他自己研究半輩子也沒成功,再沒想到,被元春一看就會了。

賈瑚聞言十分驚訝:“老祖宗不是從武當山學會了武當拳與登雲梯嗎?

從未說過練氣術?”

賈代善道:“你們的父親,我都是從小不動聲色教導他們,他們學不會,應該是根骨不佳。

到了你們兄弟,祖父也失望了。

教導元兒,是因為祖父賦閒,左不過無事,試一試而已。

不想,她竟然修煉成功了。

這也是祖上積德所致。”

小花精聽出來了。

祖父一是為了讓堂兄這個未來的家主感激她,將來給予她支持。

二來,祖父想把這門練氣功法傳承下去,光大家族。

祖父想讓榮府的孫子輩修煉。

無論文武,都有裨益。

小花精無所謂,她把修煉的法門告訴祖父,就不會反對堂兄們修煉。

她沒有親自教導,並非她不樂意,而是怕人家不相信。

祖父把這門功法披上祖傳的外衣,再不會惹人懷疑。

賈代善也強調元春的作用:“功法生澀難懂,是元兒修煉有成之後,祖父才對那些晦澀之處做了注解。

你們以後修煉的法訣,就通俗易懂了。”

賈瑚聞聽修煉這門功法可以提高輕功,還可以增加視力與聽力,興趣頓生:“莫不是傳說中的千裡眼順風耳?”

小花精暗笑祖父真是會瞎掰:“哪有這種功法?

我現在能夠企及的地方不過一百二十步……”

賈瑚眸子一暗:“這樣……”

賈代善補充道:“不是弓馬騎射,是摘花傷人……”

賈瑚馬上變成星星眼,衝著元春作揖:“妹妹,哥哥可以學嗎?”

小花精訕訕的笑:“我也不知道也……”

賈代善再次補充:“需要根骨,你妹妹就是根骨奇佳,祖父根骨不行,研究一輩子了,也沒有摸到門檻。”

賈瑚眼睛暗了又亮,再次對著元春拱手:“哥哥可試一試。”

小花精看下祖父方道:“你願意的話,我沒問題,祖父也會。”

賈瑚很明白,祖父一知半解,妹妹才是師傅。

他見元春應了,十分高興:“如此,我們就說定了,我日後上午讀書,下午就來學習修煉……”

賈代善卻道:“你妹妹在蓮湖修煉,這個功法要配合水脈修煉,你怕不怕?”

賈瑚前些日子剛落水,自然有些後怕。

但是,他是通過漂流自救,最終獲救。心裡有一份傲氣,覺得水不是那麼可怕。

賈瑚猶豫片刻之後,聲音響亮的應道:“不怕,前些日子它沒淹死我,我就不怕它了。”

賈代善為了防止大房的奴才嚼舌,影響賈瑚練功,整個花園子守得鐵桶一般。

張氏隻知道兒子天天上山請教學問,並不知曉兒子去了花園子。

並且去了蓮湖。

元春隻是教導賈瑚打坐的方法。

然後,用靈氣引導一遍練氣的經絡圖徑。

賈瑚很聰明,他很快就畫出了人體經絡運行圖。

小花精心裡很佩服這位堂兄。

賈瑚聰明且聰明。

然而,三個月的時間過去,臘月來到的時候,賈瑚自然沒產生氣感。

好在小花精提前給出修煉等級。

上等根骨三日引氣成功,中等三月,三等一年。

賈瑚知道,他最好的結果就是下等根骨。

不過,三個月的修煉,賈瑚並非沒有收獲。

之前落水造成的陰影全部消除了。

再有,他個子開始快速竄高,在國子監同窗中,已經處於領頭的存在。

十二歲的他,個頭已經跟十五歲的學長般般高了。

再一個改變,他原本三碗米飯一碗湯的飯量,增加到四碗米飯兩碗湯,夜裡還要加餐吃夜宵。

賈瑚終於可以得意了。

他跟元春拉開了距離,終於有了低頭看妹妹的長兄視角。

這一年臘月。

賈瑚跟母親提議:“二叔跟家裡沒有真正分家,衙門正式登記分家文書前,王家的年禮跟張家一樣吧。”

張氏心裡不痛快,暗地裡隻呲氣,卻不能反駁兒子的提議。

那樣會降低兒子格局。

她不是心疼銀子,隻是厭惡王家狠毒。

她不想信王氏的行動娘家不知道。

張才家裡,張福家裡都等著張氏決斷。

張氏隻有吩咐:“按照大爺的吩咐辦。”

然後,臘月十五,王氏回京。

賈政不是主官,他可以回家過年。

他也必須回京。

榮府的人脈在京都,他得回京走人情。

今年賈政也算是露了大臉。

往年宛平縣的知縣,都是一年任滿就滾蛋。

為何呢?

因為皇帝在先農壇有一畝三分地。

每年都要行籍田禮。

收獲的稻穀用於祭祀祖宗。

皇帝雖然不缺祭祀的稻米,用親自耕種的稻米祭祖,代表一份虔誠。

剩下部分用來賞賜給大臣,表示寵愛。

然後,問題就來了。

種地得收稅。

宛平縣令倒黴就倒黴在要向皇帝收稅。

有人說,可以不收啊?

縣令再窮,一年的稅收還是墊得起。

如此行事,更加壞事。

寧願收不到,惹皇帝不高興,把你擼了,也彆墊付。

墊付,你就成了饞臣。

這麼點子銀子既討好不了皇帝,又會壞了名聲。

禦史會參奏你,同僚瞧不起你。

被皇帝擼了,可以去吏部重新求一個官兒做。

被禦史參奏,成了諂媚之臣。

你就永遠候補吧。

除非你那幾兩銀子能夠感動陛下。

這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今年收取賦稅的事情,縣令交給賈政。

賈政硬著頭皮進宮收稅。

遞了腰牌,等待覲見。

或許是因為賈瑚落水,賈代善暈厥,嘉和帝心裡有些過不去吧。

賈政收到稅賦。

彆人會問,都是銀子,彆人如何知道這是皇帝交的賦稅,不是賈政墊付呢?

因為銀子是從內務府領出來。

領銀子的時候,有個黃色的袋子,上麵寫著皇帝禦筆:先農壇一畝三分地,賦稅幾兩幾錢幾分。

大家都知道這不是賈政的本事,不過皇帝願意給麵子。

榮府聖寵依舊優渥。

這一次賈政回京,頓時成了香餑餑。

即便是那些翰林院學習的庶吉士,也很給賈政麵子。

賈政攢的飯局,十二位庶吉士並無一人缺席。

彆以為請吃飯很簡單。

自古就有製酒容易請客難的老話。

賈政去了宛平大半年,最大的進步是人變得圓滑了。

如今一個縣衙的錢糧賦稅戶籍這些事物,張口便來。

賈代善攏共交代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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