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威脅一百回,也沒打過一次。
乾元帝跟這人沒有什麼來往,倒是十三十四這些小兄弟,因為在外麵乾仗乾輸了,不敢回宮說,便讓水樹出麵找場子。
十三十四那時小,隻知父皇喜歡這人,卻不知其中的貓膩。
四爺小時候聽著母妃們不忿提起過,等到十三十四出世,德妃敏妃都成精了,誰也不提了。
除非皇子死絕了,不然這人也做不得皇帝,跟他較什麼勁兒?
白耽誤功夫,還會被嘉和帝厭惡。
乾元帝便下旨任命輔國將軍水樹,出任西山奉聖軍將軍。
這個宣旨的人情就送給十三皇子。
十三皇子高興的顛顛的跑去輔國將軍府宣旨。
水樹對十三倒是很熱情,卻問了句:“你們老大不是更合適?
他雖然喜歡自大充能,對你們幾個小的很不錯啊,你們幾個小的武功都跟他學呢。”
十三苦笑了下:“這當口,兄弟也不敢保他,忠順王的事情兄長應該知道,何苦為難弟弟?”
水樹沉吟,然後攤手:“家父隻有我一個獨子。”
他娘十分霸道,把私蛋生在彆人窩裡,還不許人家再生蛋。
十三不好說你那是個假冒爹,父皇心裡不知道多麼晦氣呢。
他拋出個誘餌:“钁大伯家世子完了,他們家是獨子。
鎮國將軍的封號可以罷黜,也可以換人襲爵,你們是二房,順延正好你們頂上。
兄長可是有兩兒子,小侄子隻比澤兒大一歲,日後肯定要進宮讀書。”
嘉和帝與乾元帝施恩,小兒子再跟未來的繼承人打好關係,輔國將軍府未必不能升一等。
反之就是奉國將軍,奉恩將軍,一年拿一二百的俸祿,不夠吃喝。
兒子再一多了,隻有討飯了。
水樹給乾元帝抬轎子,今後就能給兒孫謀取官職,賞賜肯定也多。
親爹對不起他,他可以彆扭,親爹不計較。
兄弟不會慣著他。
水樹這才跪地領旨。
他其實心裡很願意,這般不過是給自己找個奪情起複的說頭。
他未必相信兒子能夠繼承鎮國將軍府。
這就跟陛下三辭是一個道理。
問大皇子為何不出任是婉辭一次。
沉吟再次婉辭。
小花精這侍衛統領,起居八座回家宣旨。
榮府中門大開。
小花精侍衛統領的身份,就不需要祖父以及家人跪拜了,隻需跪聖旨即可。
隻不過,這般回來一晃,也不能耽擱,幾句話簡述了情況就撤了。
她告訴祖父:“請祖父派人去王家送個信兒,舅舅住的單間。”
王仁跑了,捉拿王子騰不過是為了給大家一個交待。
不過,王子騰這回的功勞,就要抵消治家不嚴之罪。
這一陣子,乾元帝與十三要背著嘉和帝走路,三司審訊的案子就由小花精盯著,隨時給乾元帝稟報進程。
大堂上的審訊就是按部就班,三司對這些貴人都是利誘。
好看的是審訊完畢,回到大牢,各家各戶都在打兒子。
爹打兒子,哥哥打兄弟。
個個身上掛彩,哭得嗚哩哇啦,熱鬨的很。
乾元帝每日聽這個,樂嗬的不得了。
二月初二龍抬頭,被兒子背著學走路的第四天下午,嘉和帝睜開了眼睛。
水澤水潡開始每晚的說故事。
水澤先說:“皇爺爺,咱們今日說一個趙子龍大戰長阪坡的故事……”
嘉和帝竟然睜開眼睛說道:“好!”
水潡下了一跳。
水澤卻似乎早有預感,伸手就攙扶嘉和帝:“皇爺爺您醒了,孫兒扶您坐一坐。”
水潡就嗚哩哇啦,卻說不明白:“皇伯父,皇伯父……”
水澤就吆喝:“皇爺爺醒啦……”
這一喊,呼啦啦啦來了一大群人。
太醫忙著檢查。
乾元帝與十三忙著磕頭。
太監宮女埋著沒腦袋哭得身子抖索,也是喜極而泣:他們不用死了。
罰去守皇陵也是活死人啊。
他們可是犯了錯,弄不好要灌水銀。
皇太後聞訊而來。
水楹正給嘉和帝喂水喝。
皇太後就開始抹著眼淚替兒孫們請功:“陛下啊,您終於醒來了。
你可是不知道,您這一倒啊,臣妾六神無主,多虧了有老四與十三啊,還有楹兒與瑗兒。不然,陛下……
臣妾真是害怕,差點見不到陛下了……”
嘉和帝眼睛一掃,最後眼神落在乾元帝臉上:“朕都知悉。”
乾元帝忙著跪下道:“國無二君,兒臣登基不過是權益……”
嘉和帝擺手:“社稷危難之際,我兒挺身而出,乃是社稷之福,宗廟大幸,朕很欣慰。朕老了,乾不動了。”
這般時候,內閣與幾位監審的王爺都到了。
大家心裡誠惶誠恐,不知道嘉和帝是什麼反應。
嘉和帝這一蓋頂,他們頓時哭了:陛下,臣等有罪……
臣等慚愧……
嘉和帝笑說:“爾等輔助太子登基,穩定朝局,乃是我大月朝的忠臣,國之柱石,何罪之有。”
養心殿嗚嗯聲一片。
嘉和帝一摸眼:“哎哎,像什麼樣嘛。楹兒三個留下,其餘的都走,腦殼兒都被吵疼了。”
安樂王膽子比彆人大些,被嫌棄了還是湊近嘉和帝:“皇兄啊,認得兄弟不?”
嘉和帝抬腳踢人:“老九,找打呢。”
水澤忙著替兩位叔爺爺求情:“皇爺爺不要生氣,叔爺爺這是高興,不是有意。”
嘉和帝很給麵子:“看澤兒,滾!”
乾元帝守在殿外。
水澤追著兩位老王爺說:“叔爺爺,孫兒送你們出宮。”
乾元帝笑看兒子與有榮焉。
水澤卻暗地裡伸手在叔爺爺麵前晃悠。
安樂王點頭:“應該,這回想要什麼呢?”
“金雕安,五花馬。”
安樂王嬉笑:“澤兒,商量商量?”
水澤伸出三根指頭:“三匹!”
安樂王驚悚:“甚?
澤兒,你小子太黑了!”
水澤睨眼,作勢轉身道:“下回可彆再求孫兒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