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應是,霍展言還愛聽這種歌。
之前霍展言聽的歌他也去聽過,都是一些搖滾類的歌曲,他欣賞不來,但是霍展言卻聽得很嗨。
一段鋼琴前奏後,高昂的女聲開始演唱。
聞蕭聽了一段,然後回了他一句。
[三隻小貓:睡吧。]
[帥到被通緝:你不喜歡?]
[三隻小貓:你問我喜不喜歡乾什麼,又不是我結婚。]
其實說實話這首歌旋律優美,用在婚禮上也很合適,隻是他今晚沒心思陪著霍展言過家家。
聞蕭剛準備回複對方,該睡覺了,十點了要屏蔽信號,時間剛好跳到十點整,聞蕭的這段信息也沒發出去。
他直接把手機往旁邊一放,而剛剛那首歌因為本地自動下載好了,還在繼續播放。
“罪竟得赦免。”
“我曾迷途,今知回返......”
聞蕭靠在椅子上,眨了眨眼睛,想不通霍展言為什麼會愛聽這首曲子。
剛要去把音樂關了,就感受到窗前吹來一陣風,把他的窗簾吹得飄起來。
聞蕭順著風吹來的方向往窗台上一看,能聽到一點微弱的響動聲,混雜著晚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響,緊接著有隻手搭在了他的窗台上。
聞蕭瞳孔一縮,下意識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一本大辭典,就朝著窗台靠了過去。
他比對方的動作還快一步,迅速把窗戶關上,然後從裡麵反鎖,這才警惕地盯著窗外那隻手,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斯蘭爾特學
校的安保已經很好了(),設置了幾個警衛處(),而宿舍區是要刷卡進入的,說明校內基本上隻會有他們斯蘭爾特本校的學生。
至於霍婭白天能偷偷溜到這裡,也是走了後門,從初中部偷偷溜過來的。
而能做出大半夜爬窗戶這種事的人,八成來者不善。
再加上最近收到了兩張神秘卡片,讓聞蕭覺得暗中是像有什麼東西在盯著他一樣,因此眼神更冷了。
對方好像是攀附在什麼東西上,然後往上爬,等頭冒出來的時候,聞蕭的表情比剛剛還難看。
“霍展言?”他忍不住叫了出來。
霍展言雙手搭在他的窗台上,看到聞蕭後還露出一個笑容,然後伸出一隻手敲窗子,張了張嘴像是在說話。
通過口型,聞蕭看出他說的是開窗。
“不開。”聞蕭斬釘截鐵,把大詞典放下,然後冷冷地看著霍展言。
斯蘭爾特男子高中的宿舍窗戶外露出一截露台,站不了人,不過能擺放些花花草草之類的植物。
聞蕭怎麼都想不明白,剛剛還在跟他用手機發信息的霍展言,怎麼下一秒就來爬他的窗子。
他有時候真的想撬開霍展言的腦袋,看看裡麵裝的到底是什麼。
“你快走,說不開就不開。”聞蕭覺得自己這次是鐵了心不會放任霍展言亂來了。
他沒把霍展言當成一個非法入室的小賊打警衛室的電話,讓人把他抓走已經是仁至義儘了。
耳邊還傳來霍展言咚咚咚敲窗子的聲音,不過聞蕭依舊不為所動。
他剛走神一會,敲窗子的聲音就消失了,聞蕭往窗邊一看,就發現霍展言的身影突然從窗前消失了。
聞蕭麵色一變,擔心霍展言摔下去了,立刻把窗戶拉開,還沒來得及往下看,就感覺到麵前突然竄出一道黑影。
下一秒有一隻手遮住了他的眼睛,緊接著他整個人都被撲倒,推進了屋裡,兩個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我曾迷途,今知回返......我曾墜入黑暗,而今已得光明......”
對方捂著他眼睛的手也鬆開了,聞蕭一睜眼看到的就是霍展言那頭紮眼的紅發,和臉上那副欠揍的表情。
嘴角的壞笑和眼裡的得意神色,讓人恨不得對著他的臉來兩拳。
耳邊的音樂聲還在響,但是在輕靈神聖的歌,聞蕭現在都無力欣賞,隻想著怎麼給霍展言的頭開瓢。
“你給我滾下來!”
剛剛摔在地上的時候,霍展言捂著他的後腦,因此他也沒磕著。
不過霍展言一米八幾的大個頭,就這麼壓在他身上,還是讓他有點沒喘過氣。
霍展言聽話地從他身上起來,隻是手在聞蕭的腰上摸來摸去,讓聞蕭忍不住皺眉,又被他摸得有點癢。
“你摸哪呢......”
“我看你剛剛磕到了,給你揉揉。”
“我是因為誰才摔的?”聞蕭沒好氣地說。
() 霍展言抓著聞蕭的手(),突然從他身上翻了個身(),和聞蕭並排躺在木質的地板上,透過他們麵前這扇窗戶,看著外麵的月亮。
“是我不好。”霍展言的聲音從聞蕭的耳邊傳來,讓聞蕭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話誰說都有可能,讓霍展言說就有點怪異了。
“是我不好,所以我以身相許怎麼樣。”
聞蕭躺著也不想動,一邊也是因為心累,他聽到這句話後忍不住扭頭看向霍展言,最後冷冷地說了一句:“以身相許?你給我我都不要。”
他又想起隻是霍展言把自己當成生日禮物送給他的事了,要真這樣,霍展言早就以身相許了。
這麼看來霍展言的“身”還挺多的,畢竟能許那麼多次。
聞蕭想到後忍不住笑了,霍展言聽到後也歪著腦袋盯著他看,眼裡是很少見的認真。
“你乾嘛不走門?”聞蕭說。
“不想走門,所有人都走門,我也走門,怎麼能展現出你哥我的非同一般,而且這是給你的晚安驚喜。”霍展言哼笑一聲,聞蕭都覺得他可能都要原地哼出跑調的小曲。
“你的驚喜,我的驚嚇,晚安驚喜,就是想把我嚇得睡不著?”聞蕭冷嗬一聲,也不試圖理解霍展言的腦回路了。
霍展言也是在網上看到了一些電影橋段,男主爬了女主角的窗子,被評為浪漫橋段和著名名場麵,底下還有很多評論說什麼。
“翻的不是窗子,是我的心。”
他不翻彆人的心,他隻要翻進聞蕭的心裡就行了。
霍展言突然把手抬起,他的手還抓著聞蕭的手,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白牙。
而且這不是牽上手了嗎?
聞蕭甩了甩,把他的手甩開,撐著地板從地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霍展言:“下次彆爬了,你再爬窗戶我下次報警。”
霍展言躺在地上仰視著他,卻跟傻了一樣,半天沒吭聲。
聞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才發現他沒穿褲子,隻在裡麵穿了個內褲,而睡袍也隻是遮著大腿上部的位置,如果是從下往上看的話,能看得更深......
他直接從桌上拿了本書蓋在了霍展言臉上,然後去換了件睡衣,等再回來的時候,往椅子上一坐,盯著已經坐正了的霍展言,就跟半夜審犯人一樣。
“你為什麼大晚上來找我?”
“你沒回信息,所以我就來問你了。”
“十點就掐斷信號了,你忘了?”
“就是忘了。”霍展言毫無負擔地說。
一邊在心裡小聲補充一句,我腦子裡都是你的時候,當然把彆的東西都忘了。
聞蕭準備把門打開,然後把霍展言給轟出去。
“行了,你該回你屋裡了。”
聞蕭剛說完,就感受到後麵傳來一股巨力,直接把他壓在門上。
而霍展言像抱著一個大玩具一樣摟著他,在他耳邊說:“今天晚上我能不能跟你睡?反正你的床睡
() 兩個人也沒問題。()”
不行。()”聞蕭的一隻手還按在門上,另一隻手握著門把手,不過因為霍展言抱著他,他一直沒把門打開。
“霍展言……”聞蕭回頭瞪了霍展言一眼,然後把他的手給掰開。
“學校規定,不能睡彆人的宿舍。”
霍展言皺了皺眉,然後才輕輕啊了一聲,對聞蕭笑道:“學校的規定約束不了我。”
“我保證不打擾你,安安靜靜也不說話。”霍展言保證道。
他覺得他好不容易來一次蕭蕭的宿舍,就這麼離開有點虧。
“你就是啞巴了,也不行。”聞蕭白了他一眼,剛說完就聽到耳邊響起了敲門聲。
等開門後就看到了宋景白,對方身上穿著黑色的睡衣,受傷的右手還纏著繃帶,臉上看著有些困倦。
聞蕭看到宋景白後下意識說:“你怎麼也來了。”
宋景白敏銳地眯了眯狐狸眼,笑著說:“也?還有誰來了?”
霍展言直接把門打開,大大咧咧地往門口一站,對宋景白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是我,怎麼樣?”
宋景白微微一笑:“霍展言,有沒有說過你真的很欠揍。”
霍展言聽了這話也來氣了,他冷笑一聲:“我現在沒工夫跟你打。”
然後他又看了一眼宋景白包著繃帶和貼著創口貼的手,嘲笑了一句:“而且我沒有欺負殘疾人的癖好。”
“我不用手也能收拾你。”宋景白微笑著說。
“你來陰的,我不可不服。”
“你愛耍賴,打贏了你也不會服。”
聞蕭聽他們兩個吵得有點頭大,忍不住說:“你們兩個都夠了,給我該回哪回哪......”
“蕭蕭,我今晚......”宋景白盯著他,然後輕聲說,“我可以來你的房間睡一晚嗎?”
聞蕭本來想問他是怕黑了,但是有霍展言在旁邊,還是沒問出來。
他以前就知道因為宋景白怕黑,晚上總是很難睡著,除非身邊有人。
再加上昨天宋楷之對他說的話,因為年幼時的經曆,宋景白應該是不愛一個人待在屋子裡。
不過隨著長大,宋景白的症狀已經輕了很多了。
至於為什麼又會突然失眠,說不定是白天受到了潛在的刺激,喚醒了這部分的記憶。比如獨自去封閉的實驗樓教室去做實驗。
“你多大了,還要跟人一起睡,沒人你睡不著?”霍展言冷笑著看著宋景白。
“我怕黑。”宋景白坦然道。
“那我怕鬼。”
聞蕭盯著他們兩個,突然說:“你們兩個都要在我屋裡睡對吧。”
五分鐘後,聞蕭坐在床上,而他的左右兩側,打了兩個地鋪,宋景白和霍展言一人一個。
他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兩個大少爺,笑著說:“床太小了不夠,你們兩個就將就一下睡地板吧,要是睡不慣,你們就
() 上樓睡你們的大床去。”
聞蕭掀開被子,往床上一鑽,然後就關上了燈。
*
溫徐來也是剛聽說這件事,有學生闖入宿舍,給另一個同學的床上潑水。而且被欺負的還是剛入學的特招生。
這種排外和歧視,要是傳出去了,對斯蘭爾特學校的名聲也不好。
而且作為老師,自己的學生身上出了這種事,他絕不會姑息。在學校裡接受教育的階段,受到的任何不公平的的對待都會造成日後難以彌補的心理創傷。
等調監控的時候,溫徐來突然看到這麼一段畫麵,其實並不是他要查的那棟宿舍樓的,而是最大,也位置最好的一棟。裡麵都是單人間,而且據他所知,聞蕭他們幾個就住在那棟樓。
他看到一個穿著睡袍的男生,在敲三樓的一扇門,很快們打開了雙方交談了起來,然後進了門。
溫徐來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人就是宋景白。而他也看到了宋景白敲的那扇門的門牌號,是聞蕭的寢室。
現在已經過了十點,宋景白大半夜去聞蕭的寢室乾什麼。
等他查完了另一棟樓的監控,也找到了幾個疑似霸淩特招生的學生,剛退出來,視線又落在了剛剛那段監控視頻上。
此時監控畫麵上一片安靜,他查了一下過去半小時都沒有人從裡麵出來。
兩個男生,而且從小一起長大的,關係要好,有時候晚上談談心也很正常,但是溫徐來還是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