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離得很近,衛南星還能看到對方臉上的小絨毛,顯得他身上的氣質愈發軟和,人畜無害。
“你最好回宿舍後再熱敷一下,過了二十四小時用熱敷來促進血液循環。現在先給你擦點活血化瘀的藥。”聞蕭一邊說,一邊用手指用藥膏塗在了衛南星臉上。
藥膏很涼,卻在塗上去後,在腫起來的地方生出一點火辣辣的感覺。
衛南星微微低下頭,好讓對方擦得更方便一下。
沒事閒聊的時候,聞蕭又提起了鴿子的事。
“不過它半年前就不回這裡了,應該去教堂那邊跟其他鴿子一起生活了。”
小鴿子是他們剛來高中部的時候撿到的,不過鴿子也隻是在他們做的木屋裡待了三個月。
衛南星點點頭,他沒告訴對方的是,即使鴿子已經半年沒來過這裡,他也還是時不時會走到那棵樹下,抬頭往上看。
也不知道是在等鴿子回來,還是在等那個以前會跟他一起來喂鴿子的人。
他就在樹下站著,後麵蕭蕭再也不會來這裡,兩個人的秘密,最後變成了一個人的。
原來蕭蕭還記得。
聞蕭剛擦完藥,就發現衛南星的情緒好像不對,拍了一下的肩膀說:“你想它了?”
他覺得,不管是離開的鴿子球球,還是其他的存在,衛南星總要學會正確看待離彆。
不過他剛準備說出口,又止住了,腦海中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在醫院的那個晚上。
他被溫徐來一通電話叫到醫院裡,然後看到了在急救室外的衛南星,孤零零地一個人,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攥緊他的袖子。
與其教衛南星怎麼去適應分彆,不如祝福他永遠不再經曆分彆。
他不是衛南星,怎麼能教衛南星放下。
衛南星也早就知道他當時說的話,都是來安慰他的,變成星星也隻是大人用來哄小孩的說辭,衛南星也再也沒跟他提起過。
“蕭蕭,你會討厭我嗎?”衛南星突然說了一句。
“我為什麼要討厭你?”聞蕭的手撐在膝蓋上,覺得在這裡坐得差不多了,就準備拍拍褲子上的灰站起來。
“如果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原諒我嗎?”衛南星的視線移開,看向遠處的樹頂。
聞蕭覺得衛南星有時候就是會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而且由於經曆的原因,似乎比其他人都要憂鬱。
很多人隻是覺得衛南星看著陰沉,不好接近,但是這種冰冷未必不是他的一種專屬的保護色。
“那要看你做了什麼了......”聞蕭話還沒說完,衛南星突然瞳孔輕輕一縮,在他的視線裡,遠處的樹頂上飛出了幾隻白鴿。
然後那幾隻鴿子拍打著翅膀,朝他們飛了過來。
聞蕭也注意到了這幾隻白鴿,也很意外,忍不住說:“是球球嗎?”
他伸出手,有一隻非常親人的鴿子停在了他手上,輕輕啄著他的手心,讓聞蕭有些癢。
周圍飛過來的鴿子大概有七八隻,聞蕭點了點停在他手上的那隻鴿子的腦袋,湊近了點盯著它圓溜溜的眼睛,輕聲道:“球球帶朋友來了。”
其他幾隻鴿子有的就站在地上,蹲在台階上,還有的幾隻一起蹲在樹乾上,雪白的羽毛一點雜色都沒有。
當它們煽動翅膀的時候,雪白的羽毛像折扇一樣展開,線條流暢優雅,雙目炯炯有神,充滿靈性。
“白鴿一直象征愛情、平等、自由和勇敢……”聞蕭摸著鴿子的羽毛,突然繼續說,“衛南星,你看有時候分開,是不是也沒那麼糟糕……”
“分開了,又會重逢,再次見麵的時候,都會得到成長。”
球球找到了自己的生活,也有了那麼多鴿子朋友。
而他們,不是又大了一歲嗎?
蹲在聞蕭手上的白鴿一直探頭探腦的,蹭著聞蕭的手指頭。
衛南星卻沒有看鴿子,一直盯著聞蕭。
“嗯……”衛南星輕輕嗯了一聲。
你教我適應分彆,可我從沒有跟你分開的打算。
你教我勇敢,但是沒教過我怎麼去喜歡你。
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勇敢的事,就是喜歡你。
因為喜歡你,所以衛南星才能走到陽光下。我才是現在的我。
衛南星突然伸手抱住了他,而聞蕭手上的鴿子
也因為衛南星突然的動作展翅飛起,連帶著周圍站在地上的幾隻鴿子,也飛了起來。
耳邊響起的那些拍打翅膀的聲音,讓衛南星覺得好像掩蓋住了他的心跳聲,讓他分不清他的心跳是哪種了。
隻知道跟鴿子拍動翅膀的頻率一樣,猛烈的震動。
聞蕭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衛南星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蕭蕭,如果我真的傷害了你,請不要原諒我……”
聞蕭聽了忍不住皺眉,心裡覺得怪怪的,臉上卻又笑著:“說話能不能好好說,彆那麼謎語人,而且一般不是請你原諒我嗎?你是巴不得我生你的氣?”
“還有彆把你臉上的藥膏蹭我衣服上了……”
衛南星的頭埋在聞蕭的肩上,頭枕在頸側,沒注意到在二樓一扇半開的窗,有個鏡頭在窗邊一閃而過。
等回去他們就碰到了還守在宿舍樓外的霍展言。對方看到他後,立刻就走了上來。
“你怎麼跟他待在一起?”霍展言盯著衛南星看了一眼,皺緊了眉,作勢就要把聞蕭拉到一邊。
聞蕭有些頭痛,不知道霍展言又抽什麼瘋。
“你管我跟誰待一起?”
“不行,反正就是不行。”霍展言沉著臉,對上衛南星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壓都低了幾分。
聞蕭趁機問了一句:“你們兩個因為什麼打架?”
“因為……”霍展言差點就說出口了,最後還是憋住了沒吭聲。
聞蕭這下肯定他們兩個一定有事情瞞著他,而且很可能宋景白也知道。
不過宋景白不像霍展言一樣,說逃課就逃課,也不會總是纏著他。
對比起其他幾個人,宋景白要不要太讓人放心。隻想以宋景白的狡猾程度,他更難從他嘴裡問出東西了。
“蕭蕭你今晚有空嗎?”霍展言突然說。
“沒空。”聞蕭突然想到剛剛下課時聽到的,今晚電影院放恐怖電影。
“我今晚去看電影。”
“那我也去。”霍展言脫口說。
“你真的要去?”聞蕭看著霍展言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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