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念慈一聽覺得有道理,要是自己做的東西和買的一樣,那為什麼還有人親手做荷包,親手縫香囊,親手抄佛經,自己做的東西其中心意是旁人比不上的。
劉念慈微微一笑,“你說得對,還是自己做的好,哪怕不好看也是自己做的,那鋪子一定得有規矩,自己做得,無論多難看也得帶回去,更不能嫌棄。”
顧筱道:“那是自然,親手做的東西,也舍不得留在鋪子裡。”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把分成定下來,劉家占兩成。
劉念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鋪子她管的定然是少的,能分兩成很是不錯了。
“以後要是要用得到我的地方就說。”劉念慈拉住顧筱的手,她倆交好,兩人的夫君又是同窗,劉念慈希望一直這麼好下去。
顧筱不和劉念慈客氣,“念慈,自己做的陶藝肯定不像瓷器鋪子燒出來的那麼板正,我想先自己做一些,擺在鋪子裡。”
這樣客人進來看到陶瓷樣子好看,就會想自己做。
劉念慈點點頭,“行,你什麼時候有空,咱們一塊兒去瓷窯。”
這事就商定下來了。
還有就是鋪子裡賣的蛋糕飲品。
李掌櫃許久之前就說過要把鋪子開到盛京來,可現在也沒過來,襄城生意不錯,彆的地方也開了好幾個鋪子了,盛京遲早要來。
要說蛋糕的主意是顧筱自己想的,可是她一人獨木難支,還是從李掌櫃那裡借的人一點點改進。
那個師傅一心做蛋糕,現在做的比顧筱從前見到的還要好看,以後還會有不少新樣子。
所以該給李掌櫃的分成還是要給,也是占兩成。
剩下的羊毛氈羊毛線和多寶閣有關係,開鋪子可不是顧筱一個人的事,給張掌櫃分兩成,顧筱一人占四成。
鋪子選好之後就開始弄裝潢,沈家食肆裝潢簡單溫馨,手工鋪子的裝潢顧筱想弄的精致一點。
最好是把要做的東西都擺上去,一眼就能知道鋪子做的是什麼,這樣客人進來也不會一頭霧水。
這一忙就到了五月。
五月初,李掌櫃來京商量新鋪子的事,又撥給顧筱兩個點心師傅專門做蛋糕飲品。
他自己打算開個禦芳齋分店,慢慢做下去,爭取做個十幾年,把禦芳齋變成盛京城的老字號。
得知顧筱侄子沈誠要成親了,還送了兩盒喜餅。
李掌櫃人胖了不少,笑起來跟彌勒佛似的,“當初顧姑娘成親就沒趕過來,這回一定要蹭蹭喜氣。”
顧筱道了謝,“李掌櫃到時候來喝喜酒。”
大娃婚事在五月十五,給沈羲和過了生辰,又過了端午節,大房一家就去撫寧迎親了。
晚春天已經徹底暖和下來了,周氏還沒見過孫媳婦,日日盼著。
有時她也會說,大老遠嫁過來不容易,就一個姑娘家,回門都回不去。
想著孫媳婦,她又想起顧筱來。小小年紀就到沈家來,那會兒正窮,啥都沒有。
跟顧筱比,新媳婦啥都有。
周氏摸摸三丫的腦袋,“三丫想不想上街逛逛?”
小姑娘長這麼大,隻在家裡玩兒,周氏怕街上有拍花子,就拘著她不讓出門,周氏自己也不出去,祖孫倆在小花園種菜種花,也挺得意。
三丫仰著頭,“去外頭玩兒啥?”
周氏道:“買東西,給三丫買吃的。”
三丫抱住周氏的大腿,“那去!”
周氏領著三丫,“那咱買好吃的去。”
周氏去肉攤割了三斤豬肉,現在家裡人不愛吃淨肥肉,周氏就買了五花。
她又給三丫買了零嘴,最後帶著孩子去了首飾鋪子。
櫃台上的東西琳琅滿目,周氏摸著荷包說話,選了三副耳釘,然後還有一隻鐲子。
東西買完,她用紅布包好,小心地放到懷裡。
耳釘給大丫二丫新媳婦,鐲子給顧筱戴。
小小手腕子細,還白,戴上肯定好看。
周氏想二兒子二兒子媳婦還有娘家,就小小沒有,她當小小親娘。
三丫不稀罕這些玩意,還沒小嬸兒做的娃娃好看呢,她手裡攥著冰糖葫蘆,一下一下地舔上麵的糖皮,真甜,真好吃。
回家之後周氏把東西壓褥子下麵,沒事人兒似的領著三丫去花園玩兒。
周氏已經合計好了,東西就等孫媳婦進門再給,鐲子之後再給顧筱。
她活了大半輩子,孫媳婦都有了,也知足了。
五月雨水多,下了幾天的雨,周氏怕耽誤成親的日子,天天盼著雨停,盼著盼著就到了五月十三。
大房可算把新媳婦接回來了,鄭家父母,幼弟也來了,一同住進了沈家租的宅子裡。
鄭家人是頭一次來盛京,鄭雲舒坐了幾日的馬車,心裡憋悶的慌,再加上馬上就出嫁了,以後就要一直住在這兒,鄭雲舒懨懨的。
鄭母拍拍女兒的手,“娘看盛京挺好,嫁進沈家就是沈家人了,可不能使小女兒家性子。”
鄭雲舒點點頭,“女兒知道,隻是以後不能常侍奉您二老身側……”
鄭母盼著女兒嫁的好,家裡有賺錢的路子,也不用她幫襯啥。
以後兒子考中了,興許也來盛京呢。
“沈誠不是跑生意嗎,你跟著他,不就能回家嗎,不過啊還是得聽你婆婆的,”鄭母也愁,這離得遠,受氣了都沒處哭去。
幸好陳氏看著是個和善人。
鄭雲舒:“我知道。”
她抱著鄭母的胳膊,頭靠在鄭母肩膀上,要成親了,害怕是害怕,不過更多的是甜滋滋的。
這一路上沈家人溫和有禮,麵麵俱到,鄭雲舒覺得沈家人看重自己,好像遠嫁也沒那麼害怕。
租的宅子也好,比撫寧的家好,到底是盛京城,哪兒哪兒都好。
到了五月十五,老天爺很是給麵子,萬裡無雲,暖風和煦,吹鑼打鼓聲中喜轎晃晃悠悠地接新娘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