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隻想和離的第三天(1 / 2)

甄玉棠輕咳了一聲,佯裝的一本正經,故意提高聲音,“ 我讓阮亭坐我前麵,並非是方便向夫子告狀,而是為了監督他好好讀書。”

唐苒懷疑的看著她,甄玉棠看阮亭不順眼,甚至是有些討厭他,學堂裡的眾人都是知道的。

更何況唐苒與甄玉棠關係交好,她更是清楚甄玉棠對阮亭的態度,怎麼今日甄玉棠突然改了態度?

唐苒不解的道:“玉棠,阮亭的功課很出色,不需要你監督的!”

“怎麼不需要?” 丟什麼也不能丟麵子,甄玉棠絕不承認她做過這樣幼稚的事情。

她理直氣壯的道:“今年的院試提前了,再過一個多月就是院試。留給阮亭的時間並不多,我這是為了他著想,監督他讀書有沒有偷懶。”

阮亭是宣平侯府大公子的時候,自然不需要通過科舉入仕。

可他回到泰和縣,隻是微不足道秀才郎的兒子,隻能寒窗苦讀,考取功名,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出路。

他已經通過縣試和府試,隻要過了最後院試這一關,就可以考取秀才功名。

聽了這一番話,唐苒有些不確定了,難不成甄玉棠真的是為了阮亭著想?

不管怎麼樣,身為甄玉棠的好姐妹,她不會主動拆台,“你說的也沒錯,就快到院試了,確實該用功讀書。”

甄玉棠輕輕笑了笑,視線卻悄悄看著前麵,阮亭就在她前麵的位置,剛才她故意提高了音調,就是為了讓阮亭聽見,讓阮亭知道,她不是故意針對他的。

畢竟阮亭日後不僅是狀元郎,還是權傾朝野的首輔,雖然這輩子甄玉棠不打算再與他有什麼乾係,但她也不想讓阮亭討厭她,甚至是記恨她啊!

若是得罪了阮亭,等到阮亭有權有勢的那一天,她可就遭殃了。

甄玉棠偷偷看著阮亭的後腦勺,心裡嘀咕著,剛剛她的聲音是不是還不夠大,阮亭怎麼沒有反應啊?

方才甄玉棠說話的聲音並不輕,阮亭自然聽到了,他無動於衷的翻開書,並不相信甄玉棠說的每一個字。

阮亭很清楚,甄玉棠是故意針對他的。

怕是今天這位甄家大小姐吃錯了什麼東西,亦或是有了其他對付他的法子,才突然改變了對他的態度!

阮亭沒有反應,甄玉棠思緒飄遠,不禁想起來為何她會討厭阮亭。

在阮亭十六歲那年,身世大白。在此之前,他是宣平侯府的大公子,陸遇則是秀才娘子王娘子的兒子。

彼時的陸遇,名字叫做阮遇,他也在甄家學堂讀書。

陸遇比甄玉棠年長兩歲,兩人既是同窗,又在一起讀書多年,陸遇這人性情還很是溫潤,說話時清清朗朗,總是帶著淺淺的笑。

他不僅與甄玉棠的關係不錯,與學堂裡其他學子的交情也很不錯。

甄玉棠從小被家裡人寵到大,雖然她來到了學堂讀書,可她一看到枯燥的古訓就打瞌睡,不是讀書的料子。

遇到不懂的題目或者古訓,陸遇會很耐心的向她講解,從來不會不耐煩。有時候陸遇還會帶來一些王娘子繡製的絡子、香囊等,送給甄玉棠。

對於甄玉棠而言,陸遇就像是一個和煦易處的哥哥一樣,再加上多年的同窗情誼,兩人年歲都不大,感情很是純粹。

所以,陸遇離開泰和縣的時候,甄玉棠很是舍不得。

這份舍不得,並非男女之情,純粹是對同窗、對好友的那種不舍。

阮亭與陸遇的身世被查明,陸遇成了侯府公子,甄玉棠為他高興,又不舍得他離開泰和縣。陸遇本來答應要親手給她做一盞兔子花燈的,可他離開的突然,終究是食言了。

陸遇回到宣平侯府,而阮亭回到泰和縣,兩人的身份徹底歸位。

甄玉棠與陸遇多年的同窗情誼,一朝中斷,突然蹦出來一個阮亭,她自然是看阮亭不太順眼。

阮亭享受了十六年侯府公子錦衣玉食的生活,他不需要為生計憂愁,可謂是天之驕子,意氣張揚。

然而,明明陸遇才是真正的侯府公子,即便身世大白後,陸遇被迎回宣平侯府,但之前的十六年 ,他經曆的一切,是怎麼也無法彌補的。

阮秀才很早就病逝了,王娘子一個人將陸遇拉扯長大。

陸遇身上的長衫,被水洗的發白了,都舍不得換一件新衣服。晚上回去後,他還會幫助王娘子一起做繡品,明明他還是個少年,針線活比甄玉棠還要熟練。因著家貧,他沒少被人嘲笑。

若不是當年阮亭與陸遇被人抱錯,陸遇本可以過上富貴繁華的生活,他本不用經曆這麼多苦難與艱辛。

對於甄玉棠而言,陸遇是她多年的同窗好友。

而阮亭,則是一個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人,她的心肯定是偏向陸遇的。

阮亭是去年夏天回到泰和縣的,他不似陸遇那樣溫潤,整日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對學堂裡其他學子也很冷淡。

初時,儘管甄玉棠不喜歡他,但也沒有針對他,她隻是很少搭理阮亭而已。

直到有一次,甄玉棠與甄玉薇、唐苒等人提起陸遇。

她隨口說道,說要是陸遇還在學堂讀書就好了,陸遇性子平和溫煦,怪不得是真正的侯府公子。而阮亭整日冷冰冰的,也不知道冷著一張臉給誰看。

尷尬的是,這些話恰好被阮亭聽到了。

甄玉棠也不是喜歡背後說人壞話的姑娘,她隻是隨口抱怨了幾句,很快,她去向阮亭道歉。

可是,直到現在甄玉棠還記得很清楚,當時阮亭冷冷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沒有接受她的歉意,眼裡還帶著幾分冷漠。

甄玉棠從小被她爹娘放在手心裡疼寵,甄家是泰和縣有名的商戶,就連學堂也是甄家的。

可以說,在學堂裡,她就是作威作福的老大,從來沒有人敢不給她麵子。

明明她已經向阮亭道歉了,阮亭非但不接受,還用那樣輕視的眼神看著她,就好像她是一個喜歡在背後亂嚼舌根子的姑娘。

被他用這樣輕視的眼神看著,甄玉棠藏不住脾氣,心裡起了一捧小火苗,想要給阮亭一個教訓。

第二天,她在阮亭的座椅上放了幾隻大蟋蟀,用來嚇他。第三天,她又在阮亭的書本上畫了幾隻很醜的豬頭。

這麼一來,阮亭越發覺得甄玉棠驕縱。

第四天,甄玉棠又在他書桌上刻了冷麵閻王四個字,恰恰被阮亭逮到了。

那一天,阮亭麵色很冷,緊緊攥著她的手腕,譏諷的開口,“甄家大小姐這麼的驕橫不講理!你若再做這些可笑的事情,夫子沒辦法管教你,我親自管教你。”

阮亭的力氣很大,攥著她的手腕,甄玉棠的眼眶都紅了,阮亭才鬆開她。

那一刻的阮亭像沒有任何感情的猛獸,甄玉棠手腕很疼,她還有些害怕,害怕阮亭真的會動手管教她。

從這一天起,甄玉棠不敢再在阮亭的書桌上麵胡亂刻字,但她心裡還討厭著阮亭呢,她堂堂甄家大小姐,何曾受過這種欺負!

所以,她想了法子,非要讓阮亭坐到她前麵的位置,這樣若是逮到阮亭讀書不認真,她好向夫子打小報告,讓夫子來教訓阮亭。

學堂是甄家開辦的,甄玉棠不耐煩阮亭,其他學子不願得罪甄玉棠,自然也不敢和阮亭打交道。

就這麼,即便甄玉棠從來沒有示意其他學子孤立阮亭,阮亭還是被她們一群人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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