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和離的一百一十天(1 / 2)

人心都是複雜的, 雖陸遇表麵溫柔如玉,可心裡是有些不甘的,這一點, 阮亭看的分明。

他與甄玉棠成親時,陸遇送來的賀禮是一塊白玉玉佩。

時下女子並不時興佩戴玉佩, 陸遇送來的賀禮,看似並不逾矩, 可他卻偏偏送來這樣貼身的物品。

到了京城,如平時所說,陸遇趁他不在府裡時,偏又送來了一幅畫, 又要說一句他也可以一道觀摩。

看上去並無異常,然他的舉動,遠遠不似明麵上那樣光明磊落。

當年陸遇執意讓陸夫人改了主意,把阮亭送回阮家,陸遇的這一舉動,阮亭從來沒有怨恨過他。

陸遇才是真正的侯府少爺, 如若他一直留在侯府,對陸遇不公平。他在不知不覺的時候,代替陸遇享受了十六年養尊處優的日子,這是他虧欠陸遇的。

甄玉棠已是他人婦,陸遇是侯府少爺,又踏入了官場,即便陸遇心中對甄玉棠有一二分喜歡, 可不管是身份還是倫理,有著重重阻攔。

陸遇不是愚鈍之人,不會愚蠢到要與甄玉棠有一丁點兒私情, 他的種種舉動,目的在於阮亭。

阮亭眉眼間湧現一絲狠厲,陸遇怨他,針對他,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他不該把主意打到甄玉棠身上,利用甄玉棠來對付他。

阮亭出了聲,“平時。”

平時應道:“少爺,有何吩咐?”

阮亭負手而立,“你去庫房隨便找幅畫,送到宣平侯府,就說陸公子送去的畫作雖好,然我與夫人並不喜這幅畫作,我送去的這幅畫,讓他留著,待成親後與他的妻子一道觀摩。”

平時露出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少爺的這個法子很是不錯。

“少爺,奴這就去。”

平時出去不久,甄玉棠進來,臉上掛著淺笑,“快出來用膳吧,灶上給你留著小米粥呢。”

看見她明麗的笑靨,阮亭跟著笑了笑,“好。”

用膳後,甄玉棠看了阮亭一眼,“前兩日陸遇送來了一幅畫,我放進庫房裡了。”

阮亭“嗯”了一聲,並未提其他的話,“留在庫房裡吧,你若是有喜歡的畫作,我找來給你。”

他與陸遇之間的交鋒,沒有必要告訴甄玉棠。

等待會試成績出來的這幾天,阮亭待在府裡教導阿芙讀書。

甄玉棠有了閒暇時間,出去打探各個地段商鋪的情況,不可坐吃山空,她手裡有不少積蓄,可也不能沒有進項。

期間,陸夫人又派小廝過來,說想見一見阮亭,順道讓陸瑤給甄玉棠賠個罪。

晚上甄玉棠回府時,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首飾、布匹、胭脂都有。

甄玉棠坐在梳妝台前,銅鏡裡的女子玉麵桃腮,榮光照人。

她正在佩戴買回來的石榴色玉石流蘇耳墜,阮亭長身走過去,撫了一下那耳墜,垂下的流蘇微微搖曳,在燭光下,暈染出一道攝人心魄的光。

阮亭低聲道:“陸瑤欺負你了。”

他是肯定的語氣,而非問句,甄玉棠轉過身,抬眸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陸夫人派來了小廝,說是讓你我過去一趟,她讓陸瑤向你賠罪。”

甄玉棠把事情粗粗說了一遍,又問了一句,“你怎麼回答的?”

阮亭的目光落在她那白皙的耳垂,不知是看那對耳墜,還是在看什麼,“你若是想過去,那我們就去一趟。”

甄玉棠直起身子,“這倒不必了,我不稀罕陸瑤的賠罪。陸瑤那性子,即便被旁人壓著向我賠罪,也不是真心實意的。我不接受,她反倒說話處事不敢太放肆。”

“那我們便不去。”阮亭同樣不欲與宣平侯府走的太近,“陸瑤被她爹娘寵壞了,又與溫如蘊交好,若是她日後再欺負你,你無需給她留顏麵。”

“你放心,我自然不會顧忌陸瑤的顏麵。” 出去看了商鋪,又逛了街,甄玉棠心情很是不錯,“怎麼樣,這對耳墜好看嗎?”

石榴色玉石耳墜下,是女子修長的玉頸,宛若雪中的一點臘梅,透著清麗與嬌妍,引誘著旁人采擷。

阮亭眸色幽深了些,“好看。”

甄玉棠露出盈盈笑意,“我也很喜歡這對耳墜,我還買了其他首飾,又買了幾匹布,這幾日讓繡娘趕快給你做幾件錦袍,留著殿試用。”

阮亭薄唇輕啟,“夫人對我這麼有信心?”

甄玉棠脫口回道:“你若是不能參加殿試,就沒幾個人能通過會試了。”

與上一世相比,阮亭與王娘子斷絕了母子關係,這不是件小事,尤其對讀書人而言,孝道與名聲十分重要。

會試競爭格外激烈,一旦少了一個對手,其他人就多了許多機會。

出了這一場變故,如若被其他舉子背後的勢力加以利用,阮亭很可能不會像前世那樣成為會元。

但無論如何,阮亭的實力擺在這兒,即便被人打壓了,也毋庸置疑。

甄玉棠又道:“我瞧你近來清瘦了些,待會讓繡娘給你量一量尺寸。”

阮亭話裡帶著不明顯的溫柔,“不要繡娘,要你來為我量尺寸。”

甄玉棠不解,“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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