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和離的一百四十二天(2 / 2)

阮亭說服了他,所以,他願意做這件事情。

阮亭露出清淺的笑,“多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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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敵長驅直入,不過幾日功夫,索延汗已兵臨京郊,搶奪田產。好在楊清和聽從了阮亭的建議,頂著壓力,抽調各部人手,提前給京郊百姓安排了住處,沒有造成太大的傷亡。

索延汗狂妄自大,一頓燒殺搶占後,直接讓隊伍中的一位漢人,寫了一封逼降書,送到皇上手裡。

朝堂上商議地熱火朝天,就連一貫待在西苑不理世事的皇上,也耐著性子坐在龍椅上。

皇上臉色憔悴,近來為著這件事寢食難安,“諸位大臣可有對策?”

高廬是當今首輔,他不出聲,其他人怎敢搶著表態?

高廬早就定了主意,他的聲音響起,“稟皇上,臣以為,索延汗目光短淺,唯利是圖,他率兵攻打京師,倒也不是真的要占領京師。

他要搶東西,由著他去。派出幾千將士,象征性的抵擋一番,來迷惑索延汗,待雙方交戰幾日,再準備些白銀、絲綢和茶葉送過去。他得了好處,自是不會攻入京師。而大晉也無太多損失,維持大晉的穩健,遠比一時的輸贏和傲骨要重要許多。”

這話一出,引起滿朝嘩然。

打不打得過是一回事,可還沒開打呢,堂堂一朝的首輔,竟然主張求饒議和,事情傳出去,大晉朝的國威何在?滿朝文武百官的顏麵何存?

文人多有傲骨,一位周大學士當即反駁,“依照高首輔的意思,倒不如直接打開城門,把金銀珠寶拱手送上,豈不更省功夫?蒙古與大晉交惡非一朝一夕,蒙古數次進犯大晉,奪我大晉國土,傷我大晉子民。高祖皇帝還曾禦駕親征,卻被蒙古連番羞辱。”

“這些仇恨與恥辱,想來高首輔也知道。你乃文武百官之首領,竟然能想出這樣的主意,怕是三歲稚童聽了,都要笑掉大牙。此戰必然不可退讓,一定要真刀真槍的打上一回,否則,索延汗隻會越發的肆無忌憚。”

高廬麵露不滿,反唇以譏,“那麼依照夏學士的意思,是要讓幾萬將士白白送死,這樣才顯得可歌可泣?”

“我不是這個意思,先拖著索延汗,等各地勤王的兵馬趕到京師,一切便迎刃而解。”

高廬嗤之以鼻,“拖著索延汗?滿京師隻有那幾萬兵馬,你說的容易!”

一時間,朝堂上分成了兩派,一部分人奉承著高廬,另一部分文官與清流無法接受不戰而降的主張。

皇帝作壁上觀,聽著下麵的議論,瞬間腦袋都大了,若非事情緊急,他還真不想離開西苑。

他揉著眉心,“雲深,雲顯,你們怎麼看?”

大皇子裴雲深思忖了片刻,最終還是道:“父皇,兒臣以為此戰要打,兒臣願領兵與索延汗作戰。”

大皇子的母妃乃高淑妃,既然是高家的女兒,自然與高廬有幾分關係。

高淑妃乃高廬的妹妹,也就是說,大皇子是高廬的侄子。

有這層親緣關係在,大皇子應當與高廬同心同德。可他自幼習武,性子直接粗暴,也曾帶過兵殺過敵,依照他的想法,恨不得手刃了索延汗,又豈會同意他親舅舅的提議?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高廬臉色不太好。

“愚蠢!” 高廬在心裡罵了裴雲深一句,若非他是大皇子的舅舅,斷然不會扶持這等蠢貨。

聽聞,皇上並未表態,目光落到三皇子裴雲顯身上。

裴雲顯乃嫡皇子,他和大皇子,是儲君之位最有力的競爭者。

一個是嫡出,一個是長子,一個血統尊貴,一個有高廬當靠山,平日這兩人可不怎麼對付。

按照常理,裴雲顯不會認可高廬的提議,可出乎眾人的意料,“父皇,兒臣認為高大人所言有理,依照大晉的兵力,犯不著和索延汗對上。”

皇上卻是皺了皺眉,他膝下的皇子不少,可讓他滿意的,寥寥無幾。

大皇子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與親舅舅意見分歧,隻顧個人喜歡與情感,意氣用事,難成大器。

三皇子是嫡出,話裡卻是奉承著高廬,難不成他以為認同高廬的提議,便可以把高廬拉攏到他的那一方嗎?

皇上心生不悅,看了一圈,目光又落到六皇子裴雲鈺身上。

這個兒子生母位分低微,平日溫文爾雅,常跟在幾位兄長後麵,不爭不搶,不出風頭。

皇上很少詢問裴雲鈺的意見,今個他實在是拿不定主意,被那群大臣吵得腦子嗡嗡直響,“雲鈺,你怎麼看?”

裴雲鈺並不急著出頭,他一直表現出來的是敬重兄長的弟弟,這會兒站在哪一方,都不合適。

“父皇,兒臣注意到,楊大人、幾位禦史還有阮修撰,都未發表意見,不如先聽一聽這幾位大人的看法?”

“你說的有理。”皇上點點頭。

之所以皇上沒有詢問楊清和的看法,是因為楊清和時常聽從高廬的吩咐,皇上這才疏忽了他的看法。

皇上道了一句,“楊愛卿,可有何提議?”

楊清和:“回稟聖上,臣這幾日與翰林院諸位官員商議了此事,阮亭倒是有個提議,不知可行不可行,還要聖上拿定主意。”

伴君如伴虎,沒有一個臣子可以一直得皇上寵信。在他老去之前,總要培養出自己的勢力與接班人,而新科進士之中,綜合各方各麵,阮亭就是他看重的人。

官場上獨木難支,總要有人搭把手,李春言曾扶持過他,一代又一代傳承下去,楊清和在關鍵時刻,也推了阮亭一把。

“哦?”皇上有些意外。

阮亭是新科狀元,即便皇上不插手朝堂上的事情,也很難不關注阮亭的表現。

他曾召見過阮亭一兩次,無論是學識、奏對,還是看法和對策,從來不讓皇上失望。

皇上離開龍椅,負手走下去,走到阮亭麵前,“朕瞧你剛才一直未出聲,你有何法子,說來讓朕聽一聽?”

阮亭不慌不忙,拱了下手,“啟稟聖上,微臣不才,這個法子並非微臣一人所想,是與楊大人以及諸位同僚一起商議的。”

“夏大學士忠君愛國,錚錚鐵骨值得欽佩。然花名冊上,京師全部的將士隻有六萬餘人,其中還包括一部分老弱殘兵和名號未消除的將士。若是除去這一部分,剩餘的兵馬不足五萬人。

大晉兵馬薄弱,加之數年不曾征戰,將士訓練懈怠,和凶猛強悍的蒙古騎兵對上,無異於以卵擊石。怕是勤王的兵馬還未到達京師,京師的人手便抵抗不住了。”

皇上麵露失望,“那依你的意思,也是讚同高愛卿的提議?”

皇上一年也沒聽過幾次政,但這不意味著他是個徹徹底底昏庸的君主。

他到底是一國之君,索延汗隻是一個部落的首領,皇上更在意帝王的顏麵,自是不同意高廬的提議。

阮亭微微一笑,不急不慢的道:“皇上,臣並非認同高首輔的提議。對索延汗主動求和,隻能解一時之困,會更加助長他的氣焰。微臣認為,解決困境的關鍵,在那封逼降書上。”

作者有話要說:  給小可愛們說一下,晉江抽了,明明已經更新了,後來去看,抽成了存稿,不是我要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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