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和離的一百四十三天(2 / 2)

隻需出來一趟,便可以打消非議,然一直不見溫如蘊的身影,可見那些夫人的猜想,並不虛假離譜。

溫如蘊是否被索延汗奪了清白,甄玉棠不在意,不會可憐她,也犯不著嘲諷她幾句,聽過就罷了。

宴席上那些婦人倒是討論的熱烈,溫如蘊名聲沒有受損時,這些婦人提到溫如蘊是滿口稱讚。

等溫如蘊名聲儘毀,這些人又改了態度,提到她的名字,露出輕視的表情。

甄玉棠靜靜聽著那些人關於溫如蘊的議論和嘲諷,沒吭聲。

裴雲酈也在賞花宴,在甄玉棠對麵的位置。

她打量了甄玉棠一眼,“ 我還以為,溫如蘊遭殃了,你會覺得解氣。”

甄玉棠輕笑了一下,“殿下,先不說眼下事情還沒有定論。如若換作其他事,我自然是樂得看熱鬨。可是,這件事不同,假設她出了意外,外敵入侵,被索延汗侵占的女子,不止她一人,也沒有什麼解氣的。”

有一句話,甄玉棠沒有說出來,受到傷害的女子何其多,更多的是些無辜的姑娘,若是大晉兵強馬壯,外敵不敢這般囂張。

裴雲酈麵色微征,在她以前的印象裡,甄玉棠出身並不煊赫,為人卻是落落大方,端莊又有氣韻,待人處事比許多世家夫人還要有分寸,性情明媚,又會做生意,是個極其聰穎的姑娘。

然而,甄玉棠剛才的那番話,出乎她的意料。

不是所有的姑娘都有甄玉棠這般的氣度與胸襟,心中有家更有國。

有些話,甄玉棠不便說出來,而裴雲酈是長公主,無需忌憚太多,“阮夫人不愧和阮修撰是一家人,阮修撰心係大晉,你亦是如此。希望經過這一遭,父皇可以吸取教訓,厲兵秣馬,保我大晉子民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經曆過戰亂,方才切身體會到國家強大是何等的重要,甄玉棠露出真心實意的笑意,“臣婦也是這樣期盼著。”

聽到阮亭的名字,裴雲酈旁邊坐著的一位夫人陰陽怪氣開了口,“ 怕是要不了幾日,阮修撰就要升職了吧?”

說這句話的,是周府的主母。

甄玉棠臉上的笑意淡了些,沒搭理那人。

周夫人卻是不嫌害臊,說個不停,“ 阮修撰立下大功,聖上一定會獎賞他。阮修撰進去翰林院不過一年時間,便立下這般功勞,這是運勢到了啊,可真是好命!”

“要我說,阮夫人才是運勢到了。阮夫人乃商戶女,有幸嫁了個前途無量的夫君,一躍成為了狀元夫人。這不,剛過去一年時間,阮修撰就要升職了,阮夫人又跟著成了官夫人。”

出聲之人,是曹氏。

她手裡拿著絹帕,掩唇笑起來,“你倒是有眼力,提前相中了阮修撰這樣一個金龜婿。如果你沒有嫁給阮修撰,怕是來不到京城,還在泰和縣待著呢。這不是好運氣,是什麼?”

曹氏口口聲聲說她運氣好,透著一股子遮也遮不住的陰陽怪氣。

恍若甄玉棠嫁給阮亭,就是攀上了高枝,她一切的行為和境遇,隻是因為運氣好。否則,她會過的十分淒慘可憐。

甄玉棠紅唇勾了勾,“曹夫人和周夫人可是眼紅了?”

曹氏臉色一變,趕緊否認,“我眼紅什麼?”

“那二位的話怎麼這般不中聽呢?”甄玉棠不是好脾氣的姑娘,哪怕活了一世,她身上仍有著大小姐的脾氣。

曹氏膽敢嘲諷她,她又何必給曹氏臉麵?

“想來兩位讀過聖賢書,難不成書中寫著凡事隻講究運勢嗎?要真是這個理兒,乾脆所有人什麼都不要做了,每天躺在床上,就等著運勢登門。運勢來了,便可以升職,便可以嫁一個金龜婿。”

這下子,曹氏和周夫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阮夫人這般在意做什麼,我們隻是順嘴說上一句罷了。”

“我瞧著,兩位夫人才是最在意的。”甄玉棠唇角溢出一抹譏諷的笑,“ 是賞還是罰,自有皇上決斷,我與我夫君倒沒想那麼多,隻是做好分內之事。兩位夫人這般言之鑿鑿,倒是比宮裡的人還要了解,可是提前聽說了什麼?”

曹氏一哆嗦,甄玉棠寥寥幾句話,卻是給她按上了窺伺帝蹤、與前朝後宮私聯的罪名。

她急急忙忙解釋,“阮夫人誤會了,我什麼都沒聽說,隻是猜測而已。再說了,我說那些話,也沒有什麼惡意,阮夫人本就是運氣好啊!”

甄玉棠笑了笑,“我確實好命,隻是你口口聲聲提到運氣,看來是對自己的運氣不太滿意!”

她佯裝好奇的口吻,“難不成曹夫人是不滿意沒有找到一個金龜婿?”

聞言,裴雲酈噗嗤笑出來,“曹夫人年紀不小了,還惦記著金龜婿的事情,可見心裡意難平著呢,不知曹老夫人和曹大人知不知道這件事。”

被甄玉棠和裴雲酈連番擠兌,曹氏低著頭,一張臉青一片白一片。

阮亭年紀輕輕就立下了功勞,而甄玉棠名下的生意甚是紅火,眼紅的人不止她一個。今個宴席上,她忍不住說了那些陰陽怪氣的話。

沒想到,甄玉棠不是會吃下苦頭的女子,當著眾人的麵,伶牙俐齒的刺了回來,讓她好生丟了麵子。

那位周夫人也是低著腦袋,火辣辣的難堪。

到了申時一刻,宴席才結束,甄玉棠與裴雲酈還有柳夫人話彆後,回到府邸。

半邊天的晚霞絢爛,此時未到盛夏,拂麵的風,清爽中帶著一二分燥意,枝頭的葉子也更綠了。

碟子裡放著殷紅的櫻桃,甄玉棠捏了一粒,翻著手裡的賬簿。

阮亭回府,見她正在忙,便沒有打擾甄玉棠。

他準備沐浴一番,臨出屋子前,隨口問了櫻桃一句,“賞花宴上,發生什麼事情沒有?”

櫻桃猶豫片刻,還是把曹氏與周氏諷刺甄玉棠的事情說了出來。

阮亭清雋的眉宇間,顯現出不明顯的冷厲。

前世便有不少人嘲笑甄玉棠的出身,她總是一個人承受著,從來不在他麵前訴苦。

甄玉棠聽到外麵的動靜,放下手裡的賬本子,走了出去,“怎麼了?”

阮亭薄唇輕啟,“宴席上有人說些難聽的話了。”

甄玉棠並不生氣,她一貫心胸豁達。

她笑眯眯的道:“她們是嫉妒你立下了功勞,又嫉妒我做生意賺了不少銀子,我長得這麼好看,確實要多承受些旁人的嫉妒。”

阮亭眸裡露出笑意,伸出大掌,捏了一下她的臉頰,“玉棠姐姐是仙女,我不想讓你聽到那些難聽的話。”

呦,阮亭說些甜言蜜語的功夫見長呀!

“仙女何必和凡人計較?”甄玉棠抬著好看的小下巴,“不就是幾句話嘛,我當樂子聽的,我都不氣,你氣什麼呀!”

她擺擺手,“你快去沐浴,待會兒讓灶房多做些好吃的菜肴。”

阮亭勾了勾唇,應了一聲好,沒再說什麼。

曹氏之流膽敢嘲諷甄玉棠的出身,那他就讓她們沒有嘲諷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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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延汗撤兵,京師轉危為安,在這場戰役之中,魏同欺上瞞下,自然要被處罰,有罰就有獎賞。

皇上露出了久違的笑臉,“索延汗狼狽撤退,短時間不會再攻占大晉,高愛卿在議和中出了不少力,阮亭提出的對策也起了極大的成效。”

皇上甚是滿意,對著阮亭道:“若非你想出這樣的對策,京師可是會陷入危機之中啊。你想要什麼獎賞?”

阮亭謙虛了一番,“聖上,用逼降書來拖延時間,非臣一人之功勞。聖上因著此事寢食難安,高首輔掌握著議和的分寸,而幾位皇子、楊大人、韓翰林院的同僚以及各部的臣子,也起了不小的作用。百官與聖上同心同德,才擊退了索延汗。”

被拍了一通馬屁,皇上心裡舒坦著呢,“旁人該賞,朕自然會賞。這就是你的功勞,你不必推辭。你想要升職?還是想要銀子、府邸,都可以。”

阮亭不再謙虛,他做個了揖,“回皇上的話,微臣想要給內子求一個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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