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和離的一百四十五天(1 / 2)

阮亭輕咳了一聲, 俊朗的麵容上湧現不明顯的羞赧,在皇上麵前說那些話時, 他倒沒有想那麼多,可是麵對著甄玉棠,他不好意思說出那些話。

“說呀,我想聽呀。” 見他不出聲,甄玉棠搖晃著他的手掌,好看的眸子帶著期盼,聲音也是嬌嬌的,“你都對皇上說了, 總不能不讓我親耳聽到呀。”

麵前女子的請求,或者說是一種撒嬌, 他不忍心拒絕。

阮亭神色認真起來, 對心愛的姑娘說些情話, 沒什麼可害羞的。

“ 玉棠,一直是我在強求這段感情, 你隨我來到京城,願意留在我身邊, 好命的人不是你, 是我才對。離不開你的人, 也是我。你是我的夫人, 對我而言,這就是最大的幸運。”

甄玉棠對他產生的影響,太大太大了, 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陸家人與王娘子待他的刻薄與冷漠,阮亭又豈會不在意?在泰和縣的那段時間,任何人、任何事都進不去他的心裡, 他渾身像是覆蓋了一層無人可以看見的冰霜,冷漠的對待著其他人,卻也凍傷了自己。

若是沒有甄玉棠,他可能還會成為狀元,可能還會回到京城,可他一輩子都隻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不願意對其他人敞開心扉,無法感受到一絲溫情和明媚。

如果沒有甄玉棠陪在他身邊,甄玉棠依舊是明媚耀眼的甄家大小姐,可他不會是現在的阮亭。

所以說,真正離不開甄玉棠的人,是他!

甄玉棠抿唇笑起來,本來就染著紅暈的兩頰,又生出了熱意,瀲灩的霞光流轉在她的笑顏間,就連杏眸裡也滿是柔柔的笑意。

這個俊朗的男子,是她的夫君。

他的夫君怕她受委屈,給她討了公道,還說了兩輩子以來她第一次聽到的情話。

或許,阮亭對她的情意,遠比她想象的還要深厚。

親耳聽到這些話,確實不太好意思,甄玉棠一顆心小鹿亂撞,跳個不停,也不知道阮亭能不能聽見她的心跳聲?

同樣的機會擺在其他男子麵前,估摸著九成的男子都不會用來為自己夫人求一個誥命。阮亭卻這樣子做了。

若說甄玉棠不感動,那是假的。

“ 你為了我求你誥命,我很高興。”甄玉棠笑盈盈的道,“可立下功勞的機會多難得呀,如果再有這樣的機會,不要浪費在我身上了,用到更重要的正事上去。”

“為夫人討一個誥命,怎會是浪費?”阮亭勾了勾唇,“你也是我的正事。”

哪個女子不喜歡聽到真心實意的情話?甄玉棠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了,明明她沒有吃蜜糖,然心裡比吃了蜜糖還要甜。

“ 不過是有人說了一些陰陽怪氣的話,你直接告訴了皇上,讓皇上來給我討公道,以後那些人不敢在明麵上拿我的出身說事了。隻是,在皇上還有其他官員眼裡,可能會覺得你太過兒女情長。”

“其他人如何以為,隨他們去。你是我夫人,我不願意看到你忍受這些本不必要的委屈。”阮亭不在意,“ 再說了,我不對我的夫人兒女情長,難不成要當一個冷漠無情的孤家寡人?”

甄玉棠吃吃笑起來,她是商戶女,大晉朝階層分明,被一群世家夫人嘲笑出身,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換做其他男子,斷然不會把事情捅到皇上麵前。然就是這麼輕微的委屈,阮亭都要給她討個說法。

阮亭待她真的是很好很好,甄玉棠可以感受到。

她看了一眼天色,暮色正在降臨,她急著想要見到阮亭,兩人直接在府門口說起了話,還傻笑著。估摸著在平時他們眼裡,她和阮亭在自家門口說話可太奇怪了。

甄玉棠彎了彎眸子,“好了,你可彆再說些情話了,不然我還沒用晚膳呢,就被灌了一罐子的甜言蜜語。”

阮亭牽著她的手,“甜言蜜語留著以後再說,我們進屋用膳。”

第二日,宮裡來了人,給甄玉棠送來了誥書和翟衣。

前來的小太監說著祝賀的話:“恭喜阮夫人,阮侍讀待夫人情深意重,宮裡不少宮女可羨慕夫人呢。”

“多謝公公。” 甄玉棠得體的笑著,“皇上賞罰分明,允了夫君的請求,我才能有誥命在身,還是要感謝皇上的隆恩。”

送小太監離府的時候,還特意給他備上一個錦囊,小太監感受著手中錦囊的重量,頗是滿意,這位阮夫人是個大方的。

阮亭當著皇上的麵為甄玉棠討要了誥命,雖然隻是從五品,可這份殊榮,仍令不少貴女與夫人羨慕。

幾品的誥命不重要,重要的是阮亭的舉動,直接向皇上告了狀,讓一朝的天子為自己的夫人撐腰。

把滿京師的男子扒拉一遍,也找不出一個像阮亭這樣的郎君。

原本看不上甄玉棠出身的夫人,一個兩個露出了尷尬的神情,尤其是曹氏和周夫人。

聽到消息後,當即這兩人身子僵硬了起來。

她們不過是說幾句難聽的話,竟傳到聖上耳裡了。這等於是拿聖上來壓她們,宣判她們沒有婦德婦容,沒有世家主母的體統。

阮亭的所作所為太出乎她們的意料,若是她們繼續嘲諷甄玉棠,那就是不敬重聖上。她們哪裡還敢囂張放肆!

曹氏與周氏既有後悔和惶恐,心底深處又有著不忿。

她們二人的夫婿,官階比阮亭要高一些,然她們倆並沒有誥命在身,隻因她們的夫婿沒有想著求皇上賞賜誥命。

同樣是女子,她們出身世家,卻還不如甄玉棠風光自在,不如甄玉棠得夫婿看重。

曹氏和周氏的夫君也因著這件事好生沒臉,丟臉丟到天子麵前了。

回府後,曹大人和周大人板著臉,狠狠訓斥了曹氏和周氏一番。緊接著,這幾人又備上厚禮,趕緊去阮府賠罪。

接待他們的是張管家,“曹大人,周大人,真是不湊巧,我家夫人不在府上。我家夫人說過,難聽的話,聽過就算了,她不會往心裡去,也犯不著計較什麼。兩位大人無需賠罪,把東西帶回去吧。”

曹氏的夫君以為甄玉棠是故意不見他們,“張管家,內子出言無狀,本就是她的錯,這些是給阮夫人準備的賠罪禮,即便見不到阮夫人,還請收下這些賠罪禮。”

“曹大人,一盆水潑出去了,還能再收回來嗎?”張管家加重了聲音,“我家夫人特意交代了,賠罪不在於送來的東西,若是幾位打心底認識到了錯誤,便用不上這些賠罪禮了,大人還是收回去吧。”

張管家油鹽不進,曹氏、周氏等人吃了個閉門羹,隻得狼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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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管家倒也沒撒謊,甄玉棠確實不在府裡,她在新開的那家布料鋪子裡。

因著索延汗攻打京師一事,鋪子開張的時間推遲了,今個是黃道吉日,甄玉棠便選在今日開張。

她給裴雲酈以及交好的夫人都遞了帖子,恰逢這一段時間她得了誥命,前來祝賀的貴女和夫人可真不少。

那些貴女一方麵是來捧場,至於另一方麵嘛,甄玉棠的妝容與打扮頗是精致,時常引來其他人的模仿,哪個女子不愛美?

懸掛的匾額刻著“衣香閣”三個大字,是阮亭書寫的。鋪子裡圍了不少人,挑選著衣裙。

裴雲酈進來鋪子,眼前一亮,衣香閣修繕華貴明麗,光線明亮,僅站在外麵看著,便能勾起進來逛一逛的**。

京師講究端莊素雅,貴女們常常給自己營造知書達理的名聲,平日也是一身素雅的衣裙,然看的多了,便沒什麼意思。

若是一群貴女待在一塊,僅憑衣裳,絕對分不出誰是誰。

衣香閣裡的衣裙風格有所改變,不再是一貫的素雅,以明麗的顏色和樣式做為點綴,還融入了江南水鄉的風格,大氣又不乏婉約。

裴雲酈摸了下布料,誇讚道:“樣式倒是彆致好看,我都想多買幾件回去。”

長公主見多識廣,上好的貢品第一時間送到她手裡,能從她口中得一個“好”字,便是真的不錯。

甄玉棠笑著道:“殿下彆急,您還可以試一試衣裙,省得到時候還要來回更換。”

裴雲酈覺得奇怪,“試一試?”

她乃金枝玉葉,公主府裡養著一屋子的繡娘,平日繡娘做好了衣裙直接送到她麵前,還可以直接在鋪子裡試衣服嗎?

甄玉棠介紹著,“殿下請看,左側是用屏風隔開的空間,擺著香爐和果子,還有幾張軟榻,可以供客人喝口茶休息一番。右側是兩個木板隔開的隔間,女眷們可以在裡麵試換鋪子裡所有的衣裙,等挑選到滿意的,買下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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