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和離的一百四十六天(1 / 2)

“你不是彆人, 所以我不會嫌棄你。”阮亭勾著唇說了這一句,繼續給她按摩著腳底。

朱唇漸漸揚起來,甄玉棠露出明媚的笑靨, 原來潔癖也是分人的。

在甄家學堂的時候, 書籍上被灑了墨汁, 阮亭嫌棄的不願意用帕子擦拭, 如今倒是主動做了這樣的事情。

這件事情說大不大,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望著阮亭認真為她按摩的清雋麵容,她心裡好高興呀!

阮亭是在侯府長大的, 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等於說,在甄玉棠的麵前,他拋下了一切的高傲和榮光, 他不是狀元郎,也不是風頭正盛的臣子, 隻是甄玉棠的夫君。

墨眸半闔,濃長的睫毛垂下來,阮亭看著掌中甄玉棠的腳, 女子的腳, 甚少露出來, 肌膚白皙,像是從牛乳中浸泡出來。腳趾小巧圓潤, 指甲沒有塗染丹蔻, 像粉色的珍珠般瑩潤。

他伸手比劃了一下,“你的腳可真小。”

既然阮亭要給她揉腳,那就隨他去。雖然甄玉棠很感動, 可她養阮亭這個小白臉可是很辛苦的,該使喚還得使喚。

甄玉棠心安理得的靠在貴妃榻上,一旁的小幾擺著果碟,她捏了一粒葡萄,“我是女子嘛!其實不算小呀,有些女子的腳,比我的腳小多了。你們男子不是喜歡三寸金蓮嘛,跳掌上舞可好看了。”

阮亭笑了笑,“掌上舞對於看客來說,自是賞心悅目,可對於纏足的女子來說,未免太苛刻了些,聽說女子纏足要忍受很多苦楚。”

甄玉棠深有同感,“是呀,我見過所謂的三寸金蓮,女兒家四五歲就要開始纏足,腳趾緊緊貼著腳底,骨骼都被折斷了,還要忍受極大的痛楚。不僅有異味,平日稍微走上幾步路,腳就疼得要命。我和阿芙怕疼,我爹娘就沒有給我們纏足。泰和縣遠離京師,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許多姑娘都沒有纏足,可彆處的姑娘就沒這麼幸運了。”

大晉朝世家貴族圈子裡,纏足的姑娘可不少,那些人也不是自願纏足的,從小就被爹娘逼著,能怎麼辦?

阮亭唇角噙著笑,“嶽父嶽母真知灼見,等咱們有女兒了,也不能給她纏足。”

“怎麼什麼話題都能扯到你女兒身上去呀?”甄玉棠好笑的道:“阮亭,你女兒還沒人影呢,你都能想到她,我也是服了。”

大多男子都想要傳宗接代,阮亭卻是一心想要個小姑娘。

甄玉棠又問了一句,“若是我生不出孩子,或者我生了一個男孩,你不會很失望吧?”

“沒有孩子,我們兩個相依為伴不也挺好。”阮亭半垂的眸子抬起來,“若是個男孩,隻要是你的孩子,我也能接受。”

能接受?

甄玉棠眨了眨眼睛,笑了一聲,女兒還沒人影呢,阮亭已經給她攢傳家寶了,輪到了兒子,就隻是一句能接受。

不再提沒影的事情,甄玉棠把那粒葡萄吃下,“ 等你以後有了更大的權勢,可以試著廢除纏足的陋**,不求所有人接受,隻要能挽救一個姑娘,也是值得的。”

阮亭“嗯”了一聲,意味深長的道:“你倒是對我有信心。”

甄玉棠笑眯眯的道:“不是我對你有信心,是你本來就很厲害呀!”

前世阮亭可是首輔,內閣首輔乃百官之首,在朝臣與皇子之間周旋,甚至可以左右皇上、皇子和太後等人的意見。

曾經當過首輔以及還在首輔位置上的官員,比如李春言和高廬,說出去哪一個不是聲名遠揚、權勢滔天?

大晉朝這麼多的官員,橫渡在宦海之上,一不小心就被風浪打翻了,阮亭無家世無背景,以一己之力成為權傾朝野的首輔,不是隻靠所謂的好運勢能夠做到的,不是厲害是什麼?

阮亭垂下頭,臉上的笑意很是清淺,甄玉棠誤會他的意思了,沒有聽出他話裡的暗示。

甄玉棠和他都有前世的記憶,不約而同選擇了隱瞞,誰都沒有告訴對方。

以前,阮亭總想著等到了京城,挑一個合適的時間,與甄玉棠開誠公布的談一談,可什麼是合適的時間?

他與甄玉棠的感情越來越深厚,這個秘密也越發的難以啟齒。

他無法保證,若是甄玉棠知曉他擁有前世的記憶會是什麼樣的反應。他害怕失去如今的一切,隻能繼續把這個秘密埋藏在心底,卻不知道能夠瞞到哪一日。

暫時的隱瞞,換來風平浪靜。可風平浪靜隻是一時的,當他與甄玉棠的秘密暴露出來的那一刻,要麼兩人選擇重新接納對方,要麼兩人心裡會留下無法跨越的隔閡。

阮亭也會害怕,他不想打破如今的局麵,不想失去甄玉棠。

阮亭在想什麼,甄玉棠自是猜不出來。

“怎麼不說話了?”她給阮亭投喂了一個葡萄,“甜嗎?”

收斂思緒,一股酸澀的滋味在口中蔓延,阮亭無奈的看著她,“是酸的,玉棠姐姐。”

甄玉棠哈哈笑起來,“我吃的葡萄都是甜的,怎麼到你的口中就是酸的了,是你自己的問題。”

阮亭逗著她,“不是你故意拿了酸葡萄給我?”

甄玉棠瞪圓了眼睛,連連搖頭,“當然不是呀,我嘗了甜甜的,才給你拿了一個,你還倒打一耙,你可太傷我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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