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和離的一百五十一天(2 / 2)

甄玉棠就快及笄,等她及笄後,該自己打理生意。是以,她今日過來了解一下情況。

甄掌櫃迎上來,“小姐,您過來了。”

鋪子的掌櫃和甄玉棠一個姓,和甄家有些關係。

甄玉棠笑了笑,“甄叔,我隨便看一看。”

甄掌櫃將甄玉棠請到屏風後,倒了一盞茶,和她說起鋪子的情況。

恰好,這時王娘子與阮嫻母女倆來鋪子裡賣繡品。

王娘子將小竹籃遞過去,“這是我們這幾天繡的荷包。”

店裡的夥計檢查了一番,“王娘子,這次的荷包針腳有點亂啊,價格要降一降。”

阮亭成了院案首,王娘子覺得自己身份尊貴了起來,做針線活也不如以往那樣用心。

但她並不承認,“我也是個老繡娘了,哪裡針腳亂了?我瞧著和以前沒什麼差彆。”

甄玉棠在屏風後聽到這番話,覺得耳熟,她走到屏風處看了一眼,原來是王娘子和阮嫻。

甄玉棠示意甄掌櫃出去一趟,將王娘子繡的荷包拿進來幾個。

她翻著看了一眼,繞是甄玉棠繡工不精,也能看出來這些荷包很是一般。

甄掌櫃出聲,“小姐,王娘子的兒子是院案首,要不還按照以前的價格來吧?給她一個情麵。”

甄玉棠不同意,“甄叔,該是什麼價就是什麼價。咱們是做生意的,不是做善事的。若是這一次鬆了口,就會有下一次。”

王娘子和阮嫻是什麼樣的人,甄玉棠比誰都清楚。

甄掌櫃出去說了之後,王娘子不依不撓的鬨起來,“這五六年來,我們母女倆繡的東西都是拿到你們鋪子裡的,說降價就降價,你們太不講情麵了!”

阮嫻抬著下巴,趾高氣揚,“我大哥是院試的案首,我是他妹妹,你們這般欺負人,我讓我大哥找縣令老爺討公道去。”

甄玉棠譏諷的笑一下,阮嫻的大哥還是她前夫呢,她才不害怕阮亭!

更何況唐苒與甄玉棠關係交好,她更是清楚甄玉棠對阮亭的態度,怎麼今日甄玉棠突然改了態度?

唐苒不解的道:“玉棠,阮亭的功課很出色,不需要你監督的!”

“怎麼不需要?”丟什麼也不能丟麵子,甄玉棠絕不承認她做過這樣幼稚的事情。

她理直氣壯的道:“今年的院試提前了,再過一個多月就是院試。留給阮亭的時間並不多,我這是為了他著想,監督他讀書有沒有偷懶。”

阮亭是宣平侯府大公子的時候,自然不需要通過科舉入仕。

可他回到泰和縣,隻是微不足道秀才郎的兒子,隻能寒窗苦讀,考取功名,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出路。

他已經通過縣試和府試,隻要過了最後院試這一關,就可以考取秀才功名。

聽了這一番話,唐苒有些不確定了,難不成甄玉棠真的是為了阮亭著想?

不管怎麼樣,身為甄玉棠的好姐妹,她不會主動拆台,“你說的也沒錯,就快到院試了,確實該用功讀書。”

甄玉棠輕輕笑了笑,視線卻悄悄看著前麵,阮亭就在她前麵的位置,剛才她故意提高了音調,就是為了讓阮亭聽見,讓阮亭知道,她不是故意針對他的。

畢竟阮亭日後不僅是狀元郎,還是權傾朝野的首輔,雖然這輩子甄玉棠不打算再與他有什麼乾係,但她也不想讓阮亭討厭她,甚至是記恨她啊!

若是得罪了阮亭,等到阮亭有權有勢的那一天,她可就遭殃了。

甄玉棠偷偷看著阮亭的後腦勺,心裡嘀咕著,剛剛她的聲音是不是還不夠大,阮亭怎麼沒有反應啊?

方才甄玉棠說話的聲音並不輕,阮亭自然聽到了,他無動於衷的翻開書,並不相信甄玉棠說的每一個字。

阮亭很清楚,甄玉棠是故意針對他的。

怕是今天這位甄家大小姐吃錯了什麼東西,亦或是有了其他對付他的法子,才突然改變了對他的態度!

阮亭沒有反應,甄玉棠思緒飄遠,不禁想起來為何她會討厭阮亭。

在阮亭十六歲那年,身世大白。在此之前,他是宣平侯府的大公子,陸遇則是秀才娘子王娘子的兒子。

彼時的陸遇,名字叫做阮遇,他也在甄家學堂讀書。

陸遇比甄玉棠年長兩歲,兩人既是同窗,又在一起讀書多年,陸遇這人性情還很是溫潤,說話時清清朗朗,總是帶著淺淺的笑。

他不僅與甄玉棠的關係不錯,與學堂裡其他學子的交情也很不錯。

甄玉棠從小被家裡人寵到大,雖然她來到了學堂讀書,可她一看到枯燥的古訓就打瞌睡,不是讀書的料子。

遇到不懂的題目或者古訓,陸遇會很耐心的向她講解,從來不會不耐煩。有時候陸遇還會帶來一些王娘子繡製的絡子、香囊等,送給甄玉棠。

對於甄玉棠而言,陸遇就像是一個和煦易處的哥哥一樣,再加上多年的同窗情誼,兩人年歲都不大,感情很是純粹。

所以,陸遇離開泰和縣的時候,甄玉棠很是舍不得。

這份舍不得,並非男女之情,純粹是對同窗、對好友的那種不舍。

阮亭與陸遇的身世被查明,陸遇成了侯府公子,甄玉棠為他高興,又不舍得他離開泰和縣。陸遇本來答應要親手給她做一盞兔子花燈的,可他離開的突然,終究是食言了。

陸遇回到宣平侯府,而阮亭回到泰和縣,兩人的身份徹底歸位。

甄玉棠與陸遇多年的同窗情誼,一朝中斷,突然蹦出來一個阮亭,她自然是看阮亭不太順眼。

阮亭享受了十六年侯府公子錦衣玉食的生活,他不需要為生計憂愁,可謂是天之驕子,意氣張揚。

然而,明明陸遇才是真正的侯府公子,即便身世大白後,陸遇被迎回宣平侯府,但之前的十六年,他經曆的一切,是怎麼也無法彌補的。

阮秀才很早就病逝了,王娘子一個人將陸遇拉扯長大。

陸遇身上的長衫,被水洗的發白了,都舍不得換一件新衣服。晚上回去後,他還會幫助王娘子一起做繡品,明明他還是個少年,針線活比甄玉棠還要熟練。因著家貧,他沒少被人嘲笑。

若不是當年阮亭與陸遇被人抱錯,陸遇本可以過上富貴繁華的生活,他本不用經曆這麼多苦難與艱辛。

對於甄玉棠而言,陸遇是她多年的同窗好友。

而阮亭,則是一個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人,她的心肯定是偏向陸遇的。

阮亭是去年夏天回到泰和縣的,他不似陸遇那樣溫潤,整日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對學堂裡其他學子也很冷淡。

初時,儘管甄玉棠不喜歡他,但也沒有針對他,她隻是很少搭理阮亭而已。

直到有一次,甄玉棠與甄玉薇、唐苒等人提起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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