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舒苑x渣(1 / 2)

太太經 孟中得意 7232 字 7個月前

愛情的序幕大部分是由床單拉開的, 但並不是所有的床單都有資格做幕布。——舒苑

和方嶠第十一次在床單上輾轉的時候, 舒苑依然不認為自己愛上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她怎麼會愛上一個垃圾?

當方嶠吻她耳垂的時候, 舒苑堅定地拒絕了他,並讓他去洗澡, 當他從浴室裡穿著浴袍出來時,舒苑把新買的襯衫和牛仔褲扔給了他,還有那雙AJ鞋。

他當著她的麵換好了衣服。

可真是不要臉!

十七年前他的穿著,她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她的愛與恨都是十七年前的, 帶著一股散不掉的樟腦球味兒。至於現在的他, 雖然與她肌膚相親無數次, 麵目卻依然模糊。

她開始開玩笑似地在他臉上拍打著, 後來使勁給了他一巴掌,方嶠把她泛紅的手放在掌心摩挲, “你疼不疼?”

舒苑指著他手腕上的百達翡麗說,“你說你曾經也是有錢孩子, 後來又一直陪著有錢女人玩兒, 怎麼就看不出這表是假的呢?你裝孫子裝得這麼到位, 就沒哪個女人給你買塊真的?方嶠,你說你是不是很賤?”

她用最痛快的字眼辱罵他, 多年鬱積於心底的那些臟話一股腦兒地傾瀉出來。

可隔著時間的年輪,報複的快感也沒那麼真切。

他又來吻她,舒苑給了他一巴掌, “我嫌你臟。”於是他的嘴轉移到了彆的地方, 兩個人廝磨到一塊。舒苑以前並不喜歡這事兒, 和方嶠在一塊兒卻逐漸體會到了這事兒的樂趣。

也很正常,畢竟他曾經也算是服務行業的人,多的是服務技巧。

方嶠生日的時候,她送給他一本書,書名叫《男公關》,她問他寫得怎麼樣,真不真實?

當她看到他臉上痛苦的表情時,她微微得到了滿足。

他當年插向她的刀鋒利無比,過了這些年,這把刀已然生鏽,她再插向他,已不複當年的鋒利。

十七年前,他把她寫給他的情書貼在黑板上,黑色墨水的下方加了紅色批注,上書八個大字,“請你不要羞辱我了”。從此,舒苑就成了十一中的笑柄。

那時的他多麼驕傲啊,膚淺無知愚蠢最容易滋生傲慢,偏偏這麼一個貨色,她每看到他一次,自卑的心緒就無限滋長。誰叫他長了一張漂亮的臉,家裡又有錢。不過她喜歡他,並不是因為這些,她喜歡他的聲音,當他叫她舒苑的時候,她真喜歡自己這個名字。

她並沒有奢望得到回應,喜歡永遠是一個人的事情,她隻是想讓他知道,有一個人這麼喜歡著他。沒想到卻換來了人生中最大的屈辱。

舒苑的母親恰巧是他們班的班主任,對早戀深惡痛絕,對於舒苑這種想早戀而不得的學生,素來鄙視。而素來鄙視的人變成了自己的女兒,她馬上出離了憤怒。為了表明自己的一視同仁,舒苑在班會課上念了一刻鐘的檢討,字數不夠就重複念,字字血淚。回到家,她被母親在陽台罰站了一個晚上,那是一個夏天,蚊子很多,母蚊子在她身上喝了半斤血,全身都叮滿了紅色的包,可也沒覺得痛。

第二天早上,同母異父的小妹妹讓她煎蛋,她因為雞蛋太鹹又被母親罵了一頓,倒是繼父勸了母親幾句,她才不再罵。她母親作為一個中學語文教師,本該詞彙量十分豐富,可逮著她罵來罵去,左右也不過一個賤字,賤丫頭,賤胚子……

她對母親殘存的那點兒幻想也因為那封信被徹底打破。

高中畢業後,她離開家鄉去上大學,徹底和母親及方嶠斬斷了聯係。

她以為自己能過上新生活,沒想到午夜夢回那些往事總會定時定點兒地冒出來。她交過一些男朋友,分手幾天,麵目就模糊了。

關於方嶠的消息,舒苑都是從同學那裡聽說的。

先是他家破產,父母雙雙自殺他從富二代變身負二代,後來聽說他靠當時的女友資助在加拿大混了一張文憑。舒苑大學畢業的時候,方嶠的女朋友甩了他,嫁了個門當戶對的富二代。畢業七年後舒苑開車撞上方嶠,她開高爾夫,他開卡宴,不是不鬱結,舒苑想自己怎麼沒撞死他,她就算去坐牢也心甘情願。她認出了他,人模狗樣的,全身一水的名牌,副駕駛上坐了一個女人,更有錢的樣子,全身裝備比這輛車值錢多了。雖然女人妝容和五官十分精致,但看得出年紀。

她認出了他,他卻沒認出她。

相對受害者來說,加害者的記憶往往格外的差。

她聽以前的同學說,方嶠靠傍富婆發家致富,果不其然。

沒多久,方嶠就坐了牢,以敲詐勒索罪的名義,跟舒苑不無關係。

舒苑覺得自己是在替天行道,一個男人無論是勾引有夫之婦或者是被有夫之婦勾引,都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她不過是將消息通過某種手段傳達了給富婆的丈夫,至於人家怎麼做並不關她的事情。她以前做過調查記者,不過那是有錢拿的,這次調查方嶠,沒有一分錢可拿,她卻更有乾勁。

方嶠判了四年,她覺得還是不夠多。

後來她聽說方嶠在監獄裡自殺失敗,很是失落。這一失落並不是因為他的自殺失敗了,而是因為他萬一成功了,她的複仇就失去了意義。

她記恨了這個男人十多年,一想到他,恨得牙都酸了,可他卻連她的名字都覺得模糊。

再見麵,她第一眼就讀出了他眼裡的陌生,而她已經把他刻在了她的血肉裡,每一想到,她的四肢百骸就像針紮似得疼。

他的陌生,愈發凸顯得她這十多年都像個笑話。

她必須讓他在死之前記住她。懲罰一個人,最殘忍的莫過於讓他有了生的希望又狠狠掐斷。

舒苑決定去看望他。直係親屬探監很麻煩,她是個怕麻煩的人。但是為了見證他的落魄,她改變了自己的習慣,她除了找擔保人外,還特意寫了一封探監申請,申請寫得格外懇切,上寫像他這樣無父無母無親無友無所顧忌的人,無論生死,對監獄對社會是一顆□□,國家的教育當然十分重要且有效,她作為他昔日的老同學,也想儘一些幫扶義務,方嶠當然沒見過她的申請,見了就沒有以後了。

開始他並不見她,她把東西和現金捎給他,畢竟監獄小賣部也是要錢的。後來可能是除了舒苑沒一個人來看他,他才答應見舒苑一麵。

第一次見麵,兩人對望了兩眼,舒苑在電話裡問他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舒苑,當年坐在左邊第四排,和你隔著四排的距離。我還給你寫過情書,你當年還差點兒朗讀了出來。你把信貼在黑板上轉身的時候嚼著口香糖,口香糖是檸檬味的。

她沒說的是,她後來從沒吃過檸檬,也沒再吃過檸檬口味的口香糖。

方嶠終於把眼前人和當年那個怯生生的女同學對上了號,他那時把她的信貼在牆上不過是恨烏及烏,他實在討厭舒苑的母親。舒苑檢討的那節班會課上,他逃課去打籃球了。打籃球回教室的路上他就後悔了,就在他準備說信是自己寫的、所有的這一切不過是自己惡作劇的時候,他得知舒苑已經檢討過了。

他知道他造成的傷害不可逆了,勇氣就像一個脹鼓鼓的氣球突然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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