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岸身高八尺有餘,一臉絡腮胡子的“姑娘”本來很懵,看到徐禾後,眼睛唰一變亮,嬌羞地揮起手來。
徐禾:“......”
不知意味深長一笑:“這是風帶來的緣分,帕繡鴛鴦,小公子切莫要珍惜啊。”
徐禾的重點,是——鴛鴦???
他拿走嘴裡的糖葫蘆杆子,低頭看了一眼繡帕上的兩團黃——這姑娘的手是不是被雞啄過啊。
大概長大了,脾氣也會變好,這和尚的屁話連片已經不能讓他氣吐血了。
徐禾乾脆利落地道:“那我把它給你,緣分給你,姑娘給你,不用客氣。”
不知臉僵硬了一秒,還是客氣了:“不了。”
見識了他的影響力後,徐禾心裡有個大膽的想法,這個想法實在是太可行,就像天賜外掛,讓他看這破和尚那張厚壁城牆的臉,都帶了幾分笑意:“哎呀,客氣啥。你說緣是吧,我們再遇這橋上就是緣啊,走走走,兄弟,借一步說話。”
“......”捉弄不成的不知,往後退了一步,總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默默扯開自己雪白的幾百兩金錢的衣袖:“施主,你自重。”
嗬,這個時候就自重了。
徐禾抬起手,比了個手勢八。
不知眼一亮。
這時與他論道的方丈走了過來,見徐禾,驚豔後一愣:“這位是......”
不知立刻收回見錢眼開的世俗臉,一秒鐘目下無波、無欲無求,回眸笑道:“哦,這位啊,是我今日的有緣人。”
神他媽有緣人。
徐禾翻個白眼。
不知又跟老方丈解釋幾句,無視兩岸男男女女瘋了般的呼聲,推攘徐禾往某個巷子裡走。真的借一步說話。
找了間小客棧,把門關上後,不知坐桌上,高僧形象蕩然無存,笑嘻嘻:“說吧,八百兩白銀還是八百兩黃金,白銀的話幫算一卦,黃金的話幫算三卦。”
能不能要點臉。
徐禾:“給你個香蕉巴拉。”
不知:“哎呀,對出家人不要那麼不友善麼。”
徐禾猛地一撐桌,神情嚴肅,“跟你做筆交易如何?”
不知慢吞吞看他,然後搖頭:“......不如何。”
沒錢啥話都不好說。
可以。和尚夠勢利。
徐禾朝他笑了一下,也慢悠悠坐下,道:“你怕不是忘了,當初答應我做牛做馬的。”
不知想了想,沒想好說啥,於是念了句:“阿彌陀佛。”
“......”徐禾好想錘爆這禿驢的光頭。
但為了任務,忍。
他先來硬的,“說好的苟富貴勿相忘——你先不仁,那麼就彆怪我不義了。你以前乾的那些缺德事我都還記得呢兄弟,你信不信你那些坑蒙拐騙的破事,我全都給你抖出來。”
再來軟的:“我說的是找你合作,又不是白占你便宜,你不先聽聽。”
軟硬皆施下,不知用僅剩的良知念著那份恩情。
盯徐禾看了看,戒備的:“什麼事?”這小子看起來漂漂亮亮人畜無害,但坑起人來段數也不會低。
徐禾笑道:“你知不知道這月底是什麼日子?”
不知有了點興趣。
徐禾慢慢道:“這月底是太後的八十壽誕。”
不知眼裡發出耀眼的亮光。
徐禾道:“我給你個名動皇城的機會,你幫我個忙如何?”
不知又認真想了想,他裝高僧都裝出氣質來了,唯一垂眸便像是在悟道,冰清玉潔跟朵蓮花似的。
徐禾想把這蓮花拔了。
考慮了很久,不知認真點了點頭:“可以!”他加了句:“你不可以騙我。”
徐禾喜笑顏開,美滋滋,為他倒茶:“早這麼好說話不就行了。我怎麼舍得騙你呢。”
不知對他的熱情硬是不敢接受:“你當初還叫我改名圓寂呢。”
嗬,居然還敢翻舊賬,徐禾:“那你下山不還坑了我一把。”
不知覺得受了莫大冤枉:“我那是給你送東西!”
徐禾:“我的魔方好生生放桌邊,怎麼跑到你手裡去的。”
不知愣了下,說:“可能,緣分吧。”
徐禾心情好,懶得拆穿他。
這麼輕鬆就把任務給解決了,他真是個天才,各種方麵的。
閒的沒事瞎高興的徐禾又非常熱情地給不知倒了杯茶。
不知更不敢喝了。
徐禾不高興道:“我怎麼感覺你很戒備我啊。”
不知搖頭:“沒有。”
徐禾:“屁。”
不知沉思了會兒,想著要怎麼蒙混過關,最後盯著徐禾的側臉,靈光一現道:“可能是因為,你長得有點不詳吧。”
徐禾想起了大昭寺裡的印堂發黑,冷笑:“你是找揍麼?”
不知閉了嘴,不敢惹不敢惹。
但是眼眸暗中一瞥。
他心裡想,是真的......不詳啊。
……豔到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