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1 / 2)

王府這裡,辛姬管的是內務,進王府一應的仆役使喚之人,多是她來詳細調度。

太監本來想問辛姬有沒有什麼安排,見她臉色不對,也不敢多嘴了,隻忙後退了一步:“姐姐要沒有吩咐,我便帶她去了。”

辛姬勉強點點頭,太監便對著惠惠兒一招手,帶人去了。

這邊辛姬並未進內,隻站在廊下,望著南邊出神。

又過了半晌,外頭有武官前來回事,奉恩退了出來。

辛姬身後的婢女提醒了一句,她才回頭向著奉恩微微躬身。

奉恩快步走上前,悄聲問:“如何?”

辛姬道:“方才那個唱曲的女孩子,是怎麼回事?”

奉恩一笑,把路上的經過告訴了。

辛姬剛才已經打聽過跟隨楚直出行的人:“我知道這個,我不懂的是,這般來路不明的人,主公怎麼就叫帶回來了?”

奉恩道:“說來我也正疑惑,主公從不對什麼小女郎假以顏色,可今日在轎中看到此女,不知為何一反常態。方才在屋內著意問她性命來曆……莫不是當真動了心。”

最後一句,他是半真半假的口吻。

辛姬的臉色有點怪,目光閃閃爍爍,大有內情湧動。

奉恩看出異樣:“怎麼了?是擔心主公被女色所迷?”

辛姬笑了笑:“哥哥覺著呢?”

奉恩搖頭:“我看不可能。主公什麼樣的絕色女子沒見過,雖然說她也有幾分姿色,但也未必就到傾國傾城的地步。”

辛姬的唇角動了動:“若打動主公的並非她的傾國傾城呢。”

奉恩詫異:“何意?我竟不懂。”

辛姬肩頭微微一沉,籲了口氣,臉上透出一種似哭似笑,如悵惘失落的神情。

奉恩看的分明,心頭一動。

王府裡但凡是皇叔身邊的人,都清楚辛姬的心意,但這麼多年,皇叔卻從不曾給過她一點名分,名義上隻仍是王府的內務管事。

辛姬對此並無怨言,隻儘心操持,她性情縝密做事滴水不漏,為人又和善,奉恩跟江辰小七爺等這些近侍都甚是敬重,暗暗地也憐惜她一片癡心。

如今楚直把才見一麵的女子帶進王府來,奉恩隻以為辛姬是心中不受用了。

他略一思忖:“主公的心意自然不會都跟我們說明,我們也難以測度,不過,按照主公向來的行事,我覺著此事必然還有蹊蹺,也許是主公看出這惠惠兒的來曆可疑,故意的……”

辛姬頷首:“我也是這麼覺著,此女必定不是什麼流落唱曲之人,興許……”

“興許怎麼樣?”

辛姬一低頭,忽然道:“我聽聞南越送了一批美人給皇上,萬一這兩件事有所牽連呢?”

奉恩微震:“你懷疑這惠惠兒跟南越美人有關?”

辛姬笑笑:“都是我們底下的猜測,具體看主公的處置吧。惠惠兒那邊,我會叫人仔細盯著。免得稍有不慎,弄得後院起火。”

奉恩道:“很是。如果此女跟南越之人有關,那就更棘手了,他們的蠱術可是防不勝防的……不過也還好。”

辛姬很是聰明,跟奉恩眼神相對,便明白了:“你是說,顧神醫?”

奉恩笑道:“正是如此。”

顧雎在王府呆了半月,雖說神醫的醫術不凡,但對於這“離魂症”實在是有心無力。

對皇叔而言,有用則留,無用的人,要麼趕走,要麼……

而顧雎知道了他的絕密,這種人自然不能放出去。

幾次下殺心,又止住,便仍是軟禁著他,姑且叫他虔心找尋治療的法子,一是聊勝於無,二來萬一哪天真的派上用場呢。

這些日子顧雎也顯得很“安靜”,要麼調藥,要麼搜看古籍,並沒異動。

太監領著惠惠兒去下榻處之時,正顧雎在兩名侍從的陪同下過來給楚直請脈。

冷不防看到那少女迎麵而來,顧神醫的眼睛驀地睜大了幾分,雖然腳步未停,但在迅速間已經把惠惠兒從頭到腳都細看了一遍,眼中滿是驚愕。

惠惠兒卻隻顧打量王府內的景致,雖看見了顧雎,卻也隻好奇地望了眼。

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顧雎道:“這、這位姑娘是?”

惠惠兒停下來,那太監便報了她的來曆。

顧雎微微蹙眉,凝視著惠惠兒的臉,忽然笑道:“姑娘是從南邊而來?”

惠惠兒吃驚,她身後抱著琵琶的男子也隨之色變。

太監也詫異問道:“先生如何知道?”

顧雎道:“我曾有段時間在南邊住過,南邊的氣候風土跟北地大相迥異,所養的南人之相貌身量等自也有所不同。”

惠惠兒努嘴道:“我確實是南邊長大的,不過自懂事起就各地流浪,你這先生倒是眼尖,你是做什麼的?”

顧雎剛要回答,突然閉嘴。

他身邊的侍從卻道:“這是我們王府的主簿先生,先生走吧,彆叫主公等的太久。”

惠惠兒笑道:“怪不得人家說東平的監國皇叔有大才乾的,連府內的一個小官都這麼厲害。”

顧雎嗬嗬一笑,又看了她一眼,便施施然去了。

兩邊各自走遠,跟隨顧雎的那隨從道:“先生且記得,不該說的話不要說,免得誤人害己。”

顧雎道:“難道我告訴了她我是給皇叔治病的,她就有性命之憂?”

隨從笑的和氣:“誰知道呢。都看主公的意思罷了。”

來至堂中,顧雎給楚直聽了脈,便問道:“皇叔這兩日自覺如何?”

楚直道:“先生可從脈象上聽出什麼了?”

“皇叔的脈,似比平日走的略快些,但無大恙。”顧雎看著麵前那張看不出喜怒的臉,就算神醫走遍天下,也見識過無數權貴王侯,但都進退遊刃有餘,並不像是在這位麵前一樣。

麵對楚直的時候,顧雎總有一種如履薄冰之感。

沉默片刻,顧雎問道:“敢問皇叔,最近可還有那種離魂之經曆?”

話剛出口,就見楚直輕輕一笑。

顧雎從這收斂的笑裡看出了異樣:“果真又有?不知這回是何等經曆?”

王府的守衛雖然森嚴,但顧神醫也並非浪得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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