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1 / 2)

烤乳豬光是這樣吃已是皮酥脆,肉嫩。

這個皮吃起來一點都不會膩人,裡麵的油脂都被烤了出來,還可以蘸著許沁玉配著的兩種調料吃,吃烤乳豬自然要配白糖,有些覺得配白糖看著奇怪,但吃起來就完全是另一種感覺,蘸著白糖的烤乳豬,把香味徹底的激發出來,吃在嘴巴裡,酥脆香甜。

另外一種也是乾蘸料,裡麵搭配她自己的幾種秘製調料,椒香麻辣,跟白糖是屬於兩種完全不同的口感。

許沁玉覺得這烤乳豬給那欽差吃,簡直是浪費,但眼下也隻能如此。

朱娘子光是聞著味道都知這些吃食能有多美味,但她還是沒忍住,聽了小公子讓她嘗嘗的話語,她點點頭,從多餘那份菜盤裡一樣夾了些在碟子裡。

本以為外麵的那個烤乳豬的味道才是最好的,但她嘗了一口這些菜肴,就知自己錯了,這位小公子做的每道菜都讓她驚豔,要不是大家都在,她都忍不住想大快朵頤,實在很好吃。

這些菜已經如此好吃,外麵那道烤乳豬又該是何等美味。

朱娘子一樣嘗了一口後,放下碗筷,擦拭了下唇角,溫聲道:“原先是我見小公子年輕,對小公子存了疑心,還請小公子見諒,小公子的廚藝,已經是出神入化。”

她第一次知道廚藝都可以達到這般地步。

許沁玉道:“朱娘子覺得妥當就行,準備準備,欽差應該也快到了,等人到就能立即上菜。”

…………

這位欽差姓伏,是伏太後祖輩的遠房堂兄弟家的後人,已經隔著了幾代,叫做伏成宏,今年已經十來歲,因為以前伏太後雖然入宮做妃子,伏家也隻是普通國公,他也隻是早幾代的遠房親戚,自然沒得什麼利。

伏成宏本身不是京城人,自幼就學四書五經走科舉,但是學問很一般,直到十才勉強中了舉人,還是因緣巧合借了伏貴妃的勢。

等到新帝登基,開恩科,他入京趕考,因為是姓伏,最後還到了殿試上,但學問實在一般,沒進一甲,新帝給了他二甲,先是在翰林院待著,之前戶部侍郎在朝堂上突然心疾去世,才二十多歲的戶部右侍郎就成了戶部尚書,空出來的右侍郎的位置就是伏成宏頂了上去。

戶部侍郎是四品官。

成為戶部侍郎後,不少人巴結奉承他,他原本倒也不算胖,現在渾身肥肉,走路都是一顫一顫的,不少人都在背後嘲諷他借伏家勢力,現在好不容易生活好點就胡吃海喝,把自己吃成豬樣,他性格就越發怪,打罵家裡奴仆已經是常事,還折磨死過幾個小丫鬟,但丫鬟都是死契,命賤不值錢,打死也隻是扔在亂葬崗,也沒人為她們出氣。

即便被外人得知,也隻是一句輕飄飄的偷竊家中東西就能堵住眾人的口。

軍餉貪汙一案,因為戶部尚書有事騰不開,所以就點了他為欽差,來西南查案。

這軍餉貪汙,本就是戶部所為,但銀子都進了漢東王的口袋,他也得了一點好處,自然明白過來就是走個流程,可西南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戶部尚書不願意來,他當然也不願意來,卻不得不來,來了自然就是氣撒在饒州太守身上,這太守也是個不長眼的,招待他的吃食都是普通飯食,太守府也不允他設宴找伶人玩樂。

在太守府待了幾日,他便出去吃,也是存心想找太守的不自在。

醉仙樓的吃食其實不錯,但他心中有氣,自然就要撒出來。

後來又聽身邊的人說,朱家酒樓的東家是太守的妻妹,所以他才讓他身邊的官員去朱家酒樓定了一桌暮食。

至於朱家酒樓做的吃食,他也派人打聽過,味道一般,就是份量不錯,本身也不是為了味道而去,就是為了羞辱太守,等他吃過朱家酒樓的暮食,就以味道不好為由,打了朱娘子一頓板子,還是當著太守的麵打,想想就讓人愉悅。

所以伏成宏還請了太守一塊去朱家酒樓吃暮食。

祝太守本來是不打算陪伏成宏去吃暮食,可聽見伏成宏說是在朱家酒樓定了一桌暮食,他就明白了伏成宏的打算,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伏成宏為難妻子的妹妹,所以就跟著一起去了,到時候要伏成宏要是真為難妻妹,他也能護著。

伏成宏和祝太守差不多時辰時就過去了朱家酒樓,隨同的還是伏成宏身邊另外兩個官員,他們也是從京城一起來的。

等幾人坐著馬車到了清古戶,馬車剛進去就聞見一股奇異的香味。

這個香味實在太濃太饞人,伏成宏身邊的兩個官員沒忍住,挑開簾子朝外看著,還問祝太守,“祝大人,這條集市上可是有很出名的酒樓?為何不同咱們伏大人說聲?要是知道有家這樣的酒樓,也不用去朱家酒樓定暮食。”

祝太守聞見這味也有些奇怪,他自然知道清古戶有哪幾家酒樓,不管哪家酒樓都不可能有這個味道。

能夠做出如此味道的人,在他看來,好像就一人。

祝太守心裡咯噔一聲,危玄就在饒州城,說是跟玉娘來饒州城看商鋪和地皮,玉娘想開個酒樓或者是飯莊。

難不成這吃食是玉娘做的?

但玉娘在哪做的?朱家酒樓?可危玄應該也不知伏成宏要為難朱家酒樓的事兒?

罷了,或許隻是他自己胡亂猜想的,指不定是彆家做的吃食。

伏成宏也被這股子香味勾的直吞口水,但他忍住了,沒挑開這邊簾子去看外麵。

他又聽見祝太守說,“本官不常出來吃,對清古戶的酒樓不甚清楚。”

伏成宏在心底冷笑了聲,想道,待會兒去了朱家酒樓,看你還如何裝的下去。

馬車越朝著裡頭駛去,這香味就越濃。

就連兩個官員都忍不住嘀咕起來,“這做的什麼吃食?在京城都沒聞見過這樣的香氣。”

另外一人見伏成宏冷著個臉,連忙說,“說不定就是隻有香味勾人,味道吃起來一般。”

等到了朱家酒樓前,香味仿佛就在鼻翼間。

那兩個官員都驚了,難道真是朱家酒樓傳來的香味。

下了馬車,四人進了朱家酒樓。

跑堂夥計認得那兩個官員,也認出祝太守來,心裡驚了下,而後連忙把四人引到二樓最大的廂房裡,又把窗牖打開,能瞧見下麵熙熙攘攘的人群,等幾人坐下,另外一位跑堂的夥計卻不是提著茶水上來,而是端著一個白瓷湯盆上來,湯盆裡頭是顏色有點奶白的,點綴著密密的小顆粒狀物,他們也不認得到底是什麼,但是看著還怪誘人的。

伏成宏忍不住皺眉,不等他說什麼,兩個官員立刻嗬斥道:“不給上茶水,上得這是什麼玩意?”

夥計有些嚇到,但還是說道:“大人們好,這是咱們酒樓的廚子做的馬蹄飲,說是代替茶水,幾位大人可要先嘗嘗看?”

馬蹄爽也是許沁玉最先做好,放在井水裡冰鎮著的。

馬蹄爽做起來也簡單,切碎後跟冰糖一起煮開,加入一些調好的蜂蜜藕粉勾芡。

喝起來清爽甘甜,火候把握的也很好,馬蹄碎吃起來還是清爽脆嫩的口感,加上雖然剛入秋,但天氣還是有點燥,就把煮好的馬蹄爽放在井水裡冰鎮著,兩個時辰後端出來,已經冰冰涼涼,很爽口。

許沁玉做了不少,除了端上來的,後廚還餘不少。

後廚裡,她跟四哥還有朱娘子他們都已經吃過一碗。

伏成宏揮揮手,兩個官員才沒有說什麼,跑堂的夥計給一人盛了一碗,配上調羹。

伏成宏最先嘗了一口,隻是一口,他就呆了下,冰冰涼涼,清脆爽口,甜味也非常合適,不會齁甜,他忍不住一勺接著一勺,很快一碗馬蹄爽就見了碗底。

祝太守喝得有點沉默,他就知道隻有玉娘才能煮出這樣新鮮好喝的飲子。

難不成真是玉娘過來這裡忙妻妹的忙了?

看大家都喝得差不多,跑堂夥計接著說,“幾位大人,接下來要上的就是今日暮食的重頭菜,烤乳豬,外麵聞見的香味就是咱家的烤乳豬的味道。”

兩個官員道:“那趕緊送上來吧。”

另外兩個夥計抬著用木案板擱著的烤乳豬上來。

色澤紅亮的烤乳豬還是整隻的,光是這樣抬上來都給了伏成宏和兩個官員很大的視覺衝擊,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這麼小的小豬就能整隻燒來吃了嗎?看樣子像是烤出來的,但是這個香味實在太濃太濃。

跑堂的夥計還給每人準備了兩份蘸料。

有個官員小聲嘀咕,“這是糖吧?怎麼烤的豬肉還配著糖吃?”

雖然是整頭小豬烤的,但也是烤肉的一種,烤肉不是都配著醬料吃的嗎?

京城裡頭的吉祥樓有炙肉,薄薄的一片,放在燒紅的鐵器上,滋啦一聲,肉就卷了起來,然後蘸著大廚調製的秘製調料吃,那個秘製調料是濕的,第一次見到這種乾的蘸料,甚至還用白糖來配。

夥計說,“咱們的廚子說了,蘸著糖吃,也是彆有一番風味,幾位大人可以嘗嘗看。”

他說完又取出一把大菜刀,把整隻乳豬按照後廚那位小公子說的,切成整齊的小塊,“幾位大人可以吃了。”

自然還是伏成宏先吃,他夾了一塊,入口酥脆掉渣,又香又脆,那個豬皮被烤的焦焦脆脆,油脂被烤去了大部分,隻餘下一小部分,油脂的香氣加上豬皮的酥脆,直衝天靈蓋,瞬間就讓伏成宏眼中隻剩下這道烤乳豬了。

伏成宏吃的大快朵頤,實在美味,就算在京城,他也沒吃過這等美味,吉祥樓的炙肉跟眼前這個烤乳豬一比,什麼都不算了。

怎麼會這樣香?不是說朱家酒樓的菜肴都是一般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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