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晚開始,秦紹延就察覺到了妻子的反常。他一夜未睡反思自己,愣是沒想出原因,也不敢輕易靠近。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自己表現得還不夠好,才會被妻子嫌棄。
思及此,他心底升出一股濃濃的挫敗感……
而杜喬並不知道他因自己的冷漠受了怎樣的打擊,第二天便又搬去和楊春梅住了。
為了哄好妻子,秦紹延更加賣力調查,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讓他查到了一些東西。
近半年來,每到周末下午,杜孟義都會以打牌或遛彎為由和王寡婦在鳳凰山下的防空洞見麵。
他們選的地方很隱蔽,再加上平時看起來無交集,沒人會把他們聯想到一塊。
能被查出來,是因為前段時間有兩個少年去防空洞玩冒險遊戲,正巧撞見了他們。
後來他們用十塊錢擺平這件事,又重新換了地方。
當秦紹延把這件事說給杜喬聽時,他的心情很複雜。
如果夢中的“他”能早知道這些,也許丈母娘就不會拖到幾年後才離婚,妻子也不會車禍身亡。
與此同時,杜喬也很鬱悶。
雖然母親已經決定和杜孟義離婚了,但換誰遇到這種齷齪事都會難以接受。
距離那對狗男女再次約會還有兩天時間,如果想以出軌為由成功離婚就要耐心等待時機。
想要查清這事不容易,杜喬不是個不懂感恩的人,她彎起眉眼,露出數日以來第一個甜笑。
“謝謝,你辛苦了。”
這一刻,她的笑容無比真誠,秦紹延就像得了肉骨頭的大狗狗,從心裡往外都是美的~
他下意識回道:“不辛苦,為人民服務。”
杜喬:“……”
*
此時,在井子胡同的杜家。
杜孟義還在為離婚的事而發愁,自從家裡沒了楊春梅,無論大事小情都要他來管,哪怕是醬油瓶子倒了也隻有他會扶。
老大是天天不著家,快到飯點才回家。老三是天天躺在炕上哼哼唧唧,一副要死樣兒。
每每下班回來他都頭疼不已,也是在這種時候,他才會特彆想念楊春梅。
見家裡沒鹽了,他煩躁地撓了撓頭發,對著西屋喊:“小影,起來活動活動,去買點鹽!”
過了兩三分鐘,見西屋沒動靜,他又拔高音量,“快點兒的!你聽見沒有?”
這一回,西屋終於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杜月影頂著一張青紫的臉,委屈得不行,“我都這樣了,你好意思讓我出去嗎?”
“你要不去就負責做飯,我去買鹽!”
經過這幾天的折磨,杜孟義不打算再慣著她,不然遭罪的就是自己。可杜月影被嬌慣二十多年,哪會輕易妥協?於是撅著嘴表達不滿,“我這臉還疼著呢,怎麼做飯啊?早知道這樣,你當初非惹春梅姨生氣乾嘛?沒本事管好媳婦,全井子胡同你是獨一份兒。”
見她還敢倒打一耙,杜孟義快被氣死了,他扔下手裡的鍋鏟,怒目圓睜道:“我不止管不好她,也管不好你!想吃飯自己做,我不伺候了!”
說著,背個手就往外走,嚇得杜月影縮著肩膀沒敢叫回他。
周圍鄰居聽到她家這麼大動靜,皆是搖頭歎氣,在心裡罵了句“活該”。
而杜孟義從胡同裡轉悠了一圈,終究忍下衝動沒去找王寡婦訴苦。
他心想:反正還有兩天就能見到,有啥話到時候再說吧。
比起楊春梅那隻母老虎,其實他更喜歡解語花,不過解語花隻適合在外麵養著,不可能把她娶回家……
*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已到周末。
這一天,沈城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杜喬坐在吉普車上望向窗外的雨幕有些擔心,怕這場突如其來的細雨會影響整個計劃。
秦紹延看出她的擔憂,遞給她軍用水壺,裡麵是溫熱的紅糖水,“把這個喝了暖暖身子,彆擔心,外麵終有放晴的時候,再有二十多分鐘咱們就到了。”
杜喬用餘光瞄向身旁的母親,點頭應道:“嗯,我知道了。”
楊春梅也在這時摸上她的額頭,關切地問:“咋啦?是不是哪難受啊?要不咱們彆出去玩了,這種天氣去哪兒都是遭罪。”
還有二十分鐘到達目的地,杜喬垂下眼瞼再抬起,終於鼓起勇氣,“媽,其實今天不是去玩,我有件事想要告訴你。”
出於女人的第六感,楊春梅直覺不是好事,“咋啦?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