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搞清楚這個女人和蔣衛是什麼關係,看起來怪怪的。
反正都是自己不能得罪人。
鄭筱雯看著她,就仿佛看到了杜喬,於是冷著臉質問道:“你不是說你妹嫁的是士兵嗎?為什麼騙我?”
杜月溪被問得一愣,下意識為自己辯解道:“我和她從小關係不太好,上次見到她和一個士兵走在一起,就以為是了,我真的沒騙你。”
聽到這種解釋,鄭筱雯的臉色好了一點點,但依然很高冷,她想了解秦紹延的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但也知道杜月溪不是一個好的詢問對象。
於是話題一轉,問:“我和你妹妹挺投緣的,你能介紹我們認識嗎?”
“……”所謂怕什麼來什麼,杜月溪最怕的就是杜喬和蔣衛會接觸上,那樣自己曾經做過的事就再也瞞不住了。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這種意外發生。
“不好意思啊,我昨天剛跟她吵過架,一時半會兒可能幫不了你。”
見她不願意幫忙,鄭筱雯再次沉下臉。不過看在蔣衛的麵子上也沒徹底撕破臉。
環顧四周後,便轉移了話題,“你丈夫和婆婆呢?怎麼隻有你在家?”
可能是心底的秘密太多,杜月溪很不願意和外人分享家裡的事,她笑著端來一杯清水,假裝剛剛無事發生,“他和上級領導去了外地,過幾天才能回來。你呢?家人的手術時間定下來了嗎?”
“還沒有。”提到手術,鄭筱雯難免又想到秦紹延說的那些話,她抿了抿唇,清楚知道等舅媽來了,她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光明正大接觸那個男人。
狹小的客廳裡,兩個女人各懷心事,一時之間誰也沒再說話……
*
在造船廠的文藝宣傳辦公室。
杜喬經過一天的思考,終於想到自己的板報該用什麼主題了。
這個年代都崇拜英雄,她可以做個好人好事事跡榜,如果英雄們單身,還可以替他們征婚,簡直是一舉兩得。
說乾就乾。第一步,就是發掘好人好事。
她初來造船廠人生地不熟,隻能求助於錢媛。
錢媛聽了她的主意覺得不錯,立馬給她指了一條明路,“你去采訪關偉東啊,他前段時間為了救火,臉上留了疤,就連對象都黃了,他正需要你這塊板報宣傳呢。”
關偉東是一車間的工人,年僅二十三歲,正是大好年華的時候。杜喬沉思片刻,覺得可以試一試。
趁著午休時間,她去了一車間。
聽說她是宣傳員,想要采訪關偉東,一車間的工人們都很高興,關偉東是他們車間的大英雄,確實應該多宣傳,不能讓好人涼了心。
而關偉東本人是個大高個,右臉頰上有一塊猙獰的疤痕,顯得一臉凶相。他在見到杜喬時下意識地撇開臉,以防自己嚇到人。
上輩子杜喬見過很多被毀容的病患,像關偉東這種,還嚇不到她。她落落大方地向男人作了一番自我介紹,並表達了自己想要采訪他的願望。
見杜喬沒被嚇到,關偉東那份緊張的心情緩和了一點,他低著頭撓了撓寸發,憨厚笑道:“其實也沒啥,換成彆人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也會救火,要不還是算了吧。”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積極向上的題材,杜喬當然不會這麼算了。她心思一轉,輕聲細語道:“關同誌,你看咱們廠女職工千千萬,你就不想在其中找個誌同道合的革命戰友?我明白你是個低調的人,但有時候你也應該為自己的幸福著想一下,相信我,一定會有人看重內在美的。”
想到家中那個為自己婚姻大事哭天抹淚的老娘,關偉東猶豫一瞬便答應了。
接下來的采訪,杜喬用信紙認真做了記錄。
她的想法是:如果板報幫不到關偉東,她也可以把這則英雄事跡投到報社去,希望總有一個地方能幫到他。
傍晚下班到家,杜喬隻簡單吃了口飯就回了房間。
她坐在寫字台前,屢清思路後開始寫稿子,那廢寢忘食的模樣就連秦紹延什麼時候進的房間,她都無所察覺。
這時,一杯飄著熱氣的麥乳精放到她的眼前,那香甜的味道終於喚回了她所有心神。
她順著茶缸抬起頭,就見秦紹延正噙著笑意看自己。
“小喬同誌辛苦了,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嗎?”
這種時候,杜喬倒挺懷念他的按摩手法,於是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他來按摩。
秦紹延得令,站到她的身後輕輕撫上頸肩,那高超的手法讓人瞬間身心舒暢。
杜喬十分享受地眯起眼,和他聊起了給關偉東出板報的事。
她慵懶的嗓音軟軟的,秦紹延則用心聆聽著,同時也給出一個建議,“總醫院正有意向研究治療傷疤的藥膏,如果研究成功,倒是能幫到他一點。”
“真的?”杜喬突然睜大美眸,轉過身,眼神變得特彆熱切,“那…假如我有治疤秘方能不能賣給醫院?”
“你有秘方?”秦紹延動作一滯,臉上寫滿了疑惑。
為了能發家致富,杜喬隻能瞎編,“對啊,我曾得過一本古書,是位老中醫送給我的。上麵有很多秘方,但是我不懂醫,就隻是記了下來,不如我把秘方告訴你,你研究一下?”
她口中的老中醫就是她上輩子的外公,一生癡迷醫術,家中祖傳醫書更是被一堆親戚惦記著,直到外公去世,醫書被杜喬繼承,那些人才漸漸消停。
但她不喜歡學醫,隻翻閱過兩次卻因為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而記住了上麵的內容,後來書一直被放在保險櫃中,直至她穿書來了這裡……
杜喬仔細觀察他的反應,見他沒把自己的話當成玩笑在聽,便知道拿秘方換置東西的事應該有戲。
果然,沒過幾秒鐘,秦紹延低聲說道:“你把藥方給我吧,我幫你看看。”
“偉大的秦紹延同誌,謝謝你!”杜喬仰起頭,眼睛亮亮的,那璀璨的熱情讓男人有些無法直視。
秦紹延不自在地輕咳一聲,雙手再一次撫上她的肩膀,笑言道:“那你打算怎麼謝我?”
外麵夜色正濃,杜喬看著他那微紅的耳尖兒,悄悄伸出邪惡的手指,撓了撓他結實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