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總是嗅著著利潤的味道尾隨而至, 華夏國力騰飛, 進入二十世紀後,邊境上旅遊的人多了,因而來這處原本偏僻的芒孟小縣城做生意的人也越來越多,趴在地上穿著少數民族服飾的劉小春就是其中之一。早些年他年輕還小,那會兒才十來歲,跟在好心的水大叔後麵在五昭寺附近兜售些農家的手工藝品糊口。水大叔去世前,用一輩子的積蓄買了這處二樓的商鋪,原本還是打算賣些工藝品之類的,但劉小春鬼點子多,借著地理方位的優勢,乾起了景點合照的生意,雖然市口中一般,但勝在物廉價美。
“我跟之前帶著他做生意的水大叔有些淵源。”將喬治留在鋪子裡問劉小春一些問題,弓角和雲道二人來到陽台上,陽台的確正對著那五昭寺的佛寺金頂,朦朧夜色下仍舊反射著微微的金光,看上去格外莊嚴肅穆,“水大叔表麵看著是做手工藝品生意的,但實際上是邊防軍在孟芒發展的眼線,主要用來監控出入孟芒的境外運毒隊。之前有兩支臭名昭著的武裝運毒隊伍被打殘了,水大叔的情報在這裡麵起著很重要的作用。我原本今天是想來問問水大叔的,隻是沒想到水大叔幾年前就因為肺癌去世了。”
李雲道恍然道:“怪不得你會跑到這兒來!等等!”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如果你知道來找水大叔,會不會天狼來這裡並不是來拍照的,而是跟你的目的一樣,找那位水大叔打聽情報的?”
“我剛剛看到照片後的猜測也是這樣的,否則他一個調查國際恐怖份子的國安特工,是不可能沒事跑到這兒來跟佛寺合影的。”弓角點了點頭,看到李雲道又點了一根煙,勸道,“三兒,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一起長大的兄弟,並沒有血緣關係,卻有親生的還親近些,自然說起話來也是直言不諱的。“水大叔就是一天兩包煙,最後得了肺癌。”他似乎覺得有些唏噓,眺望向遠處的夜空。
李雲道習慣性地跳起來在大塊頭腦門上扇了一巴掌:“彆跟老子來這娘們兮兮的一套,你這二米多的大塊頭跟我在這兒傷春感秋,你就不怕隔應到長得比你娘們多的徽猷?”
大塊頭捂住腦袋,似乎腦門子上的一巴掌讓他心情瞬間好了起來,嘿嘿憨笑著:“我也是該調整調整心態了!”
兩人正說著些話,喬治從鋪子裡走了出來:“開口了,說天狼其實是來找他師父水叔的,被他忽悠著拍了張照片,還付了五塊錢,除了拿走了一張照片外,彆的啥也沒帶走。”
李雲道微微皺眉,思索了小片刻,走回鋪子裡,將賊眉鼠眼的劉小春從地上拉了起來,撣了撞他身上的灰塵:“你用的是全畫幅相機?”
劉小春一愣,而後連忙道:“是是是,佳能5d3,配小三元,雖然是二手的,但品質不錯。”說完,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眼前這看起來年輕不大的青年自帶三份威嚴,問出這個關於“全畫幅”的問題時,似乎關注點也並不在他用的是什麼相機上。
“照片都是處理過的?”李雲道指了指天狼的那張樣片。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啊!他跑來找水叔,我看他挺年輕,又帥氣,就琢磨著拍張照片放在櫥窗裡當客片做廣告用。”劉小春一臉討好地看著李雲道,似乎想從那對微眯的桃花眸子裡看出一些情緒的變化,然而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拿走的就是這張?”李雲道問道。
“這……還真不是!這張是他走了以後我修出來的圖,他當時拿走的是沒修過圖的直接打印出來的照片,而且走得很久,我原本就收他五塊錢,他扔下一張五十的走了!所以我印象特彆深刻。”
“沒修過的底片還在嗎?”
“在在在!”
劉小春打開一旁書桌上的電腦,找到圖片道:“呶,就是這張!”
李雲道的視線落在屏幕上,看的不是比較“v”字手型的鄭天狼,而是畫幅最左側的五昭寺大門前的背包遊客身上。
“把畫麵放大!”
劉小春連忙照做了,此時突然“咦”了一聲,而後便驚慌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認識這幾個人?”李雲道輕笑著看向他。
“不不不,不認識!”劉小春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喬治,你來跟他聊!”李雲道衝陽台上喊了一嗓子。
白人青年應聲而入:“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