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吳明鬆一聲厲喝,冉雨的腳步微微一滯,也就是這稍稍猶豫的功夫,門便被程佳傑給堵住了。
程大公子的麵色有些難看,眼神裡甚至透著股陰狠,目光落在冉雨的俏臉上時,又多了一絲發自內心深處的欲望:“小雨,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今晚秘書長在場,這麵子總是要給的,不然往後你的工作可咋開展?”
冉雨回頭看了吳明鬆一眼,以她的家世背景,的確完全無須理會吳明鬆這樣的角色,之前都是保持著下屬對上司的起碼尊重,但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有些表麵功夫也就不用再繼續下去了。
她冷冷地看了程佳傑一眼,轉過身,目光落在吳明鬆的身上,麵無表情道:“吳明鬆,我的辭職信明天就會放在你的桌上!”
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有些人便覺得,這年輕姑娘怕是性子剛烈得很,也有些人開始意識到,怕是這姑娘來頭不小。
吳明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本就是基層乾接待出身,脾氣大,路子野,此時被一名女下屬如此挑釁,哪裡還肯罷休,三兩步衝了上來。
現場所有人倒抽一口涼氣,卻隻見那驕傲得如同一頭孔雀的姑娘仍舊冷冷看著吳明鬆:“吳明鬆,你敢!”
吳明鬆喘著粗氣,如同一頭怒發衝冠的雄獸,恨不得一口氣咬斷眼前這隻母孔雀的脖子一般。
到底是體製內呆久了的人,衝動過後,吳明鬆立刻恢複了清明,冷厲地笑了一聲道:“你以為委辦是你家,想來就來,想走便走?辭職?沒那麼容易,據說那位代書間期間,委辦的一部分賬目都是你經手的,想必當中是有不少貓膩的,想辭職,想把賬目理清楚了再說!”
“你……”冉雨氣得渾身發顫,終於知道什麼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也終於明白,吳明鬆這樣的人,是何等的無恥卑鄙。
“彆彆彆,吳秘書長,小雨年輕不懂事,又是女孩子,今兒身體也不太舒服,看在我的麵子上,您是領導,大人有大量,彆跟小孩子計較!”程佳傑哪裡還不明白這是吳明鬆在給自己架梯子,連忙順杆往上爬,隻要冉雨接了這話茬,往後自己再約冉雨出來,怕是也不會像如今這般艱難了。
誰知道,冉雨輕哼一聲,聲音愈發清冷:“查吧,明天我會主動去紀委申請配合調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的手上不乾淨!”
此話一說,吳明鬆反倒是心頭一驚,跟程佳傑使了個眼色,讓他把門死死堵住——他這一路爬上來,有些事情可是上不得台麵的,若是當真被冉雨這丫頭捅了馬蜂窩,怕是自己也要吃不了兜著走,所以他哪裡就肯這般放冉雨離開?
冉雨看著堵門的程佳傑,冷笑一聲道:“怎麼,想非法拘禁不成?”
程佳傑被冉雨冰冷的目光看得心頭一顫,冉雨的背景在省裡,而且據說跟江浙一帶的某個大家族還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他追求冉雨,一方麵是因為冉雨的確生得漂亮,讓他心生愛慕,另一方麵,也的確是衝著冉雨背景去的,想來大院裡那裡跟自己競爭冉雨的對手,多數也是衝著這兩點的。
程佳傑苦著一張因為酒精作用而橫肉愈發豔紅的臉,攤手道:“小雨,本來就是喊你一起來坐坐聊聊天,就是私人性質的聚會,你要是身體不舒服,我安排人送你回去便是。”
冉雨冷哼一聲道:“不用!讓開,我自己走!”今晚發生的一切,讓原本就看透了某些事情的冉雨愈發覺得失望和不甘,原本就起了辭職之心的她此時便愈發堅定起來。
程佳傑果然還是讓開了,眼睜睜地看著冉雨打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間“虞美人”包廂。
這一鬨,一屋子人頓時便沒了熱鬨下去的興致,不到半個鐘頭就散了,包廂裡最後隻剩下吳明鬆和程佳傑兩人。
吳明鬆吧嗒吧嗒地抽著煙,良久才開口問道:“問清楚了,那丫頭背後當真是那個家族?”
程佳傑苦著臉點頭道:“吳叔叔,已經托人打聽清楚了,的確是那個家族,但有多大血源關係我們托的那人似乎也不是很清楚。但現在麻煩的恐怕不這事兒,萬一明兒冉雨真的跑去紀委了,那就有些麻煩了!之前那些工程牽扯到的金額可都不小,還有那件事,那萬一捅出來,可是個誰也兜不住的大婁子!”
吳明鬆沉默抽煙,沒有立刻說話,一明一暗的煙頭快速的燃燒著,終於等麵前的煙灰缸快要盛滿煙蒂的時候,他才狠狠摁滅手中才抽了一半的煙:“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也做掉!”
程佳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看了看包間門的方向,而後驚訝地看著吳明鬆道:“吳叔叔,把……把冉雨做掉?這,這……是不是太嚴重了……”
吳明鬆恨恨道:“那你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