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溫度計,也不消毒被直接塞進李雲道嘴裡:“彆說話了,你剛剛流了很多血,算起來的話,你現在留在你自己體內的,大多數都不是你的血了,省省力氣,否則你會死得很快的!你一死,就像你說的,我肯定也活不了,所以為了我們倆的性命,你得好好地活著。我也就是個籍籍無名的小醫生,因為不肯給院長送禮,才被調來值夜班,今天是我第一天上夜班!”
李雲道同情地看了一眼這個從一開始就表現得沒有絲毫骨氣的醫生,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嘴裡含著溫度計,口齒不清地說道:“這麼說起來,還真是我連累你了!”
醫生沒好氣道:“我是自己賤骨頭,就是不肯低三下四地去做些送禮給領導的事情,否則……”
吳廣沒心情聽他們聊天,又起身看了看窗外,驕陽下依舊人影都瞅不見半個,也不知道那朱奴嬌和史銘兩個人究竟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他突然間有些擔心,要是他們倆都走了,這個搶劫救護
車的爛攤子豈不是砸在自己手上了?
不過他又有些欣喜,如果那兩個人真的走了,那麼他一定馬上一槍崩了李雲道,而後離開中國偷渡去國外找個地方躲上幾年。
一時間,心中矛盾重重,臉上便一時憂愁一時喜悅。
醫生從李雲道口中取出溫度計,詫異地看了李雲道一眼:“你的體質還真的不錯啊,都這樣了,還沒發炎!”他低頭檢查了一下剛剛自己縫合的傷口,詫異地看到那傷口處居然已經開始結痂,“這……你……你……”他原先是外科大夫,見過很多種創傷,但是像眼前這般能如此快地速度便結痂的,他還是頭一個看到。
李雲道勉強地笑了笑:“我的確體質很好!”其實李雲道自己也很好奇,下山這麼些年來,恢複能力倒真的是越來越強大了,想著身上這些年留下的傷口,看來這一次,自己又要多幾次紀念了,當然,前提是這回沒死在朱奴嬌那個神經病的手裡。
吳廣有些不耐煩了,拉開門,伸出頭去看了看外麵。
這一次,依舊沒能看到朱奴嬌和史銘,隻有周邊的那些長在鄉道兩側的大樹上,知了發瘋一般地在狂叫著,叫得他心神不寧。
“搞什麼!”他嘀咕一聲,剛要關門,卻愕然發現,朱奴嬌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弄到手的鄉間彆墅的前院門口的樹蔭下,站著一個負手而立的男子。
吳廣警覺,下意識地將拿槍的手置在身後,隻是槍卻握得更緊了。
那男子麵對著這邊,所以隻看得到他的背影,在這超過四十度高溫的天氣裡,那男人穿著一身素衣長袍,仿佛絲毫感覺不到天氣的炎熱。他正在看向樹梢上的知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神經病!”吳廣心中暗罵了一句,這林子大了,真是什麼鳥兒都有,這鳥不拉屎的鄉下地方,果然是什麼人都有,連傻子都這麼奇怪。
說著,他就關門,剛是門剛關上,便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
他嚇了跳,若是門口敲門的剛剛那個負手而立的男子,而後從樹蔭下到門口起碼有數十米的距離,他不過就關了個門的功夫,那人就走到了門前?
撞鬼了?
吳廣不信鬼神。
所以他透過貓眼看了出去,卻果然看到剛剛那個背對著他的男子笑盈盈地站在門口:“家裡有人嗎?”
吳廣隔著門道:“家裡人生病了,你有什麼事?”
那男人聲音柔和:“也沒啥事兒,我就是來看看我兒子。”
吳廣皺眉,琢磨著是不是附近村裡頭的頑童經常會跑到這間種滿桃樹的彆墅小院裡來玩,所以才有了父母找上門的事情,當下低聲道:“剛剛沒有小孩來,你到彆的地方去找吧!”
那男子居然笑了笑,而後說道:“我兒子在裡頭。”
吳廣覺得很可笑,不打算再理會這人,正欲轉身,突然那鐵門便如同活了一般,生生朝著自己飛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