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抗美點頭:“剛開始的確還有些不太習慣,這些年習慣了雷奧他們鞍前馬後,不過走了幾天,也就習慣了,當年不也是一個人咬著刀子進俄軍兵營的嘛!如今隻是回故土看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李雲道苦笑道:“可可姑姑要擔心壞了吧?”
提及那個默默陪伴在自己身邊幾十年的女子,王抗美微微有些沉默。
李雲道見氣氛有些尷尬,又接著道:“老頭,我覺得,要是你感覺可可姑姑還不錯……”
不等李雲道說完,王抗美便打斷了兒子的話:“這個話題換個時間再說吧!”
恰好此時又一名手下從樓上走了下來,用英語輕聲彙報道:“先生,費先生好像血壓有點問題……”
他看了一眼躲在客廳角落裡瑟瑟發抖的醫生:“你去樓上看看費老爺子吧,可能受了驚嚇,他現在可是國寶,千萬不能出問題!”
那醫生哪裡敢不從,剛剛那些綁匪就已經足夠狠毒了,可是這些後來之人卻一個比一個下手更狠,上樓的時候,他還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依舊鑲嵌在木牆上的那扇門,對那裡屋小房間裡的中年男子敬若天神。
父子間似乎一下子沒了話題,簡陋的小屋子裡的氛圍有些莫名地尷尬。
“那個……”
“那個……”
父子倆同時開口。
“你先說。”王抗美道。
“還是你先說吧,你是當爹的。”李雲道有些無奈。
“我前些天順路去姑蘇看了看孩子們,等鳳駒再大一些的時候,我想把他帶在身邊,如何?”王抗美的聲音不大,也的確是難得地商議的口吻。
“鳳駒?”李雲道有些詫異,“他在修大師傅留下來的閉口禪啊……”
王抗美點頭:“正是因為如此,我想加快些進度,你若是不想接班紅門的事情,這諾大的紅門,總要有個人能接得上。”
李雲道微微皺眉:“讓夭夭帶著不行?”
王抗美搖頭:“我征求過夭丫頭的意見,她說聽你的。”
李雲道聞言便笑了起來:“那好啊!”
王抗美愣了一下,原本以為要費一番口舌才能說服自己這個如他母親一般倔強的兒子,卻不料事情居然會如此之順利。
李雲道笑著道:“我相信我媳婦兒的判斷力!”
王抗美莞爾一笑:“你啊,彆的本事沒有,倒是娶的媳婦兒個個兒本事通天!”
李雲道大言不慚道:“老頭,這也是一種本事!”
王抗美突然眼神變得愈發柔和起來:“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說話的神態,很像你的母親!”
李雲道苦澀地笑了笑:“我回長白山上過墳,不過最近幾年太忙了,每年也都是請舅舅他們幫我磕起個頭。給我講講唄,你當年是怎麼碰到母親的?”
王抗美深吸了口氣,這個麵對千軍萬方都麵不改色的硬漢笑得愈發溫情:“當年啊,當年秋蘿還很小啊,我碰到他的那一年,她才剛滿十八歲,那年秋天,我奉命到對俄前線搜集情報,半路上碰到了俄國人的幾個大隊,一時性起,就一個人咬著一把匕首摸進了他們的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