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是今晚這場生日酒會的主角,因為吳千帆的緣故,作為主角的小姑娘自然也是備受關注的,觥籌交錯中的眾人也都開始注意到這邊發生事情,見孔雀與李雲道如此親昵,不認得的隻覺得應該是吳家或者孔家的親戚一類的,認出李雲道是誰的便都不由自主地心中詫異,但想起吳千帆與王小北的連襟關係,有些事情也就恍然了。
孔雀還是懂事的,酒會正式開始的時候,吳千帆站在台階上向被邀請來的眾人表示感謝,隨後將話筒交給小姑娘後,孔雀不緊不慢,也沒有絲毫怯場或緊張的情緒,大方得體地感謝眾人,還特意感謝了自己的爸爸吳千帆為自己準備這場特殊的酒會,最後小姑娘的目光還是落在人群角落裡的李雲道身上,而後甜甜一笑,將話筒交還給了吳千帆。
眾人鼓掌,有關係不錯的起哄問吳千帆這回送了女兒什麼生日禮物。貼著李雲道而站的孔雀一臉茫然,抬頭對李雲道說道:“好像沒收到禮物哎……”
李雲道看著台上一臉微笑的吳千帆,笑著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小聲道:“來了,注意聽……”
吳千帆接過話筒後開始介紹這處肅園,此時眾人才知道這處園子的來龍去脈,最後吳千帆話鋒一轉:“其實在買下當時的荒廢園子時,我原先隻是想給我們家小公主在這郊區打造一處她自己的兒童樂園,隻是想著她總有一天要長大的,所以才請了梁大師來做這處園子的改造設計,最後不曾想,梁大師因為這處園子在國際上拿了獎,現在想來起,其實也都是巧合。不過,肅園當初就是為我們家小孔雀而買,如今趁著她生日之際,這處園子也就正式劃入她名下了。”
眾人皆鼓掌,隻不過對於外人來說,園子在吳千帆名下還是在她女兒名下,都是一樣的高不可攀的,至少隻要說了出去,便不會再出現像首富家公子般不著調的收購。
孔雀聽得還是有些茫然,抬頭看向李雲道:“什麼意思?”
李雲道笑道:“這園子往後就是你的了。”
孔雀似乎也終於聽明白了,撅了撅嘴,似乎有些發愁:“這麼遠,孔藍翎肯定不願意跑過來……”
李雲道笑了笑,孩子的稚嫩煩惱總是天真而充滿溫情的,不像成年人的那般現實和冷酷。
薛紅荷認得這酒會中的很多人,從小耳濡目染,她也早就習慣了這一類的場合,拿著一杯白葡萄酒穿梭在人群中,大紅色的裙裳在燈光下如同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李雲道看了一圈,除了幾個有些麵熟的以外,剩下的自己一概都不認得,畢竟不是在這四九皇城根腳下長大的,能認得出站在這庭院中的某些人,其實放在外麵的世界裡也已經很是了不得了,這世上並不是誰都能入得了吳千帆的法眼的。
孔雀被帶著去見一眼叔伯長輩了,李雲道便獨自一人默默地站在庭院一角的桌旁品著一杯口感相
當不錯的紅酒。對於酒量如他這般的來說,拋開文化和口感不談,紅酒基本就跟飲料沒有太大的區彆。
薛紅荷終於擺脫了那些噓寒問暖的人情世故,回到李雲道這邊時長長籲了口氣:“說實話,我還真有點兒羨慕你,反正誰都不認得,你也就不用去打招呼,皮笑肉不笑地說著些沒營養的話。”
李雲道跟她碰了碰杯,笑道:“你這話要是被剛剛圍著你轉的那些人聽到,怕是要氣得掉頭就走了。”
薛紅荷輕哼一聲道:“那些都是在花叢裡打過滾的蜜蜂,在京城也都是排得上號的花花公子,動不動就嗅個蜜,弄得好像自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似的。也就是小時候經常會碰到,否則以我的脾氣才懶得去跟他們周旋!”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往吳千帆帶著孔雀的方向看去,那邊吳千帆正一一跟孔雀引介那些叔伯阿姨,家教極好的孩子在外人麵前真的是滴水不漏,每一個笑容都標準至極。
李雲道卻看得心中感慨,小聲道:“是不是急了些?孔雀還遠不到要整合這些資源的時候啊!”
薛紅荷嗤笑道:“你彆大驚小怪的,這是上流社會的傳統,不趁早整合資源,等到以後想要整合的時候就晚了。這是京城大家族之間慣用的手段,其實也就是讓所有人都認得一下家中的年輕人,往後碰到些事情,也好多方照拂。不然為啥說人脈關係網其實本身就是一種利益的相互交換呢!”
李雲道苦笑一聲:“我總是覺得,像孔雀他們這樣的孩子,能多享受些童真便多享受一些,畢竟這段光陰才是人生當中最美好的。”
薛紅荷聳肩道:“大家庭裡的孩子,那可是從生下來就已經注定要承受這些了。你以為王小北、顧小西他們以來沒參加過這種場合?也就你了,從小能在山裡長大,省掉了這些繁文縟節。不過當年你們家蔡桃夭似乎也沒有參加過,嘿,這麼一說,你們倆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