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她突然平靜了下來。平靜地將文件調整好,平靜地一行一行地讀了,又平靜地將文件遞還給父親,而後平靜起身:“吃飯吧!”
這樣的反應似乎出乎了父母的意料,母親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父親歎息一聲道:“我已經跟公安那邊驗證過了,不會有錯,通緝令已經下發公安內網,還沒有上媒體,那是顧及了朱家的臉麵……”
胡晴颸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父親,一字一頓道:“爸,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我此刻也姓朱。”
父親猛地一拍大腿,懊惱道:“早知會這樣,就不該聽老爺子的……”
胡晴颸搖頭道:“爸,這跟爺爺沒關係,跟你們都沒關係。我相信瑾瑜,他是我丈夫,這件事情,背後一定有人在栽贓嫁禍!”
父親皺眉道:“颸颸,你怎麼這麼糊塗,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胡晴颸冷笑道:“在政治的麵前,沒有什麼是不能改變的事實,這是爺
爺教我的。”
母親見父女倆要起爭執了,連忙插道:“爺兒倆說得都有理,這件事情究竟是如何的,我看也要等那孩子出現後問個清楚。”
父親怒道:“出現?怎麼可能出現?現在全國都在通緝他,就算出現,也是被押解回來,要問也要去裡麵問。你們覺得以朱家那樣的背景,公安敢無緣無故地簽發這份通緝令?你以為這東西不經過朱老頭的首肯,他們敢出來?”
胡晴颸依舊表現得相當平靜:“爸,是非功過,有時候得曆史來評判。雖然很多事情我沒去過問,但我也知道,瑾瑜正在麵對的,是一個強大的對手,他有理由也有能力做到這一步。舍車保帥的事情,朱家也不是第一次乾了!”
“你……”父親被她反駁得啞口無言,最後隻好道,“總之,這件事情,你還是要有個心理準備的,不管是事實,還是冤枉的,我和你媽商量過了,這件事情你都不要去介入了。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維也納讀書嗎,不如趁這個機會,好好出去散個心,你二叔現在派駐在維也納,去了也好有個照應。”
胡晴颸看著自己的父親,以前所未有的勇氣不假思索地拒絕道:“我哪兒也不去,我要等他回來。”
“你……”父親氣得站起身,伸手指著她,“你是不是樣樣事情都要跟我唱反調才舒服?這件事由不得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胡晴颸沉默不語,但倔強的眼神卻表達了自己的立場——堅決不會離開京城半步。
母親連忙起身打圓場:“好了好了,你們都少說兩句。去維也納讀書也不是今天這一天的想法,之前是想你跟著二叔去維也納使館學習一段日子的,之前跟朱家那邊也是打了招呼的,本來想著你們都還年輕,生孩子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時,不過他們家要是著急,我們可以把瑾瑜也弄過去,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我跟你爸爸也是不想你站在風頭浪尖上……颸颸,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說是萬一,那些事情真是那孩子做的,你……你不害怕嗎?”
胡晴颸斬釘截鐵道:“我不信!沒有萬一!”她的的確確是不信的,她不信那個說他爬也要爬來跟自己約會的男人會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惡魔,她不信那個將自己擁在懷裡如同哄孩子一般說著溫心話的男人會那樣冷血無情,她更不信那個跟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會忍心對那些無辜的婦孺下手。
談話不歡而散,一桌子晚餐最後隻剩下向姨和胡母兩人各懷心思地吃了些許。
“嫂子,彆擔心了,我待會兒給颸颸送上去。”向姨安慰胡母道,“我待會兒也勸勸我哥,跟孩子較個什麼勁啊!”向姨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以為還是父女倆為了工作的事情在較量。
“妹子,你也見過瑾瑜那孩子,你覺得那孩子怎麼樣?”胡母歎息一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