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士兵倒是有些慚愧,生怕被戰友們看輕了,一個勁兒地搖著頭說自己沒事兒。
賈牧隻在裡麵待了幾分鐘,最後實在是被胃中翻湧的嘔吐之意逼出了戰場,扶著膝蓋在小樓前的綠化帶旁將晚上吃的東西吐得一乾二淨。
“沒事兒,不丟人!”年輕軍官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我當初頭一回經曆時,吐得比你慘多了,我一個禮拜沒敢吃肉……一吃就想到那些皮開肉綻的場景,吃下去的東西便會吐出來……”
賈牧站直了身子,深吸了好幾口氣,才佩服地看向年輕軍官道:“野戰軍的兒郎們,真的很了不起!”
年輕軍官卻謙虛笑道:“你們二部的人,其實也是很厲害的,隻不過術業有專攻嘛,這種規模的戰鬥是我們擅長的領域,但要說在敵後以一敵多,那就是你們精通的領域了!好了,戰場我們就不打掃了,裡麵沒準有什麼涉密的內容,我給你們留下兩個班的機動兵力,剩下的我就拉回去讓他們補覺了,明兒還得參加演習。野戰軍苦啊,能進趟城你看看小子們多開心!”
賈牧連忙對年輕的柳軍官表示感謝:“今天多虧你們了,不然這裡頭三十多號人,還真有些棘手!”
柳軍官揮揮手,召集了部下,輕鬆地躍上一輛軍用越野:“其實我也得謝謝你們,往後要真打起仗了,這支見過血的營隊的戰鬥力,一定比其它隊伍要強得多!”
士兵們如龍似虎一般地躍上運兵卡車,三十多名企圖在華夏心臟插上一刀的間諜如同蚊蠅一般,還沒來得及嗡嗡兩聲,就被這支猛虎一般的精銳部隊吞得連渣滓都不剩。
目送野戰軍的人離開,賈牧轉頭看向灰暗夜色下的小樓,深吸了口氣,伸手招來二部的人馬:“打掃戰場,注意每一個角度,尤其是密室一類的地方!另外,注意安全,防止有漏網之魚。”
小樓一側辦公室的牆壁內,有人赤紅著雙血,一手握著武士刀,一手拿著一把手槍,幾次都打算衝出去,卻被身邊的小井崛口給攔住了。
“渡邊君,外麵槍聲已經停止了,這個時候你再衝出去也無濟於事,帝國的兒郎們應該都已經犧牲了!這些可惡的支那豬!”小井崛口咬著牙,拽住渡邊次郎的胳膊,“他們應該正在打掃戰場,不要緊,隻要我們還活著,帝國這些年在華夏所耗費的心血就沒有白費。他們應該作夢都想不到,這間秘密的辦公室才是這個研
究所的核心。耐心等等吧,等他們一撤離,我們就立刻帶著重要資料轉移,剩下的帶不走的,統統一把火燒掉!”
渡邊次郎赤紅著雙眼,握著刀的手在不斷地顫抖:“小井君,這些都是帝國的精英啊!你可知道,帝國培養這些人,需要付出多少代價嗎?”
小井崛口輕輕拍著他的手臂道:“我在華夏潛伏了這幾年,又豈成不知道培養一個優秀情報人員的難度?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必須要保留實力,潛伏在華夏的分支,並不止我們這一支。現在通訊已經被切斷了,這個時候電報也不能用,等出去了,我們就去彆的分支與他們彙合。現在其實有一件事情,我更加擔心,既然這裡已經被人發現了,那麼那個姓顧的華夏人正在幫我們做的事情,恐怕也已經東窗事發了!”
渡邊次郎罵了一句“混蛋”,而後道:“我們的保密工作做得還不夠好嗎?為什麼這些華夏人會知道我們在這裡?還有,那個你每年花重金養著的內線,為什麼不提前通知?”
這其實也是小井崛口正在思考的問題,他沉吟片刻後道:“這幾年他傳給我們的信息無一失誤,這一次這麼重大的消息他居然沒有提前通知,應該隻有一種可能!”
渡邊次郎聞言,也點了點頭:“據說新入主二部的那個李閻王極擅長操控人心,那個內線被他發現,應該也是遲早的事情。隻是,這也太快了,之前各方彙集來的情報,不是都說他在二部還沒有完全掌控局麵嗎?”
小井崛口搖了搖頭道:“我在猜想,他突然離開京城去東北,是否也是虛晃一槍……他真正的目標是要肅清各國在華夏京城的勢力……”
渡邊次郎冷笑道:“肅清?他憑什麼,他們那個二部有這麼大的能耐嗎?”但說完,他的臉色便再次陰沉了下來,是啊,就算二部沒有那麼多人手,但他們還可以調用附近的部隊,誰也不知道,這個神秘的東方國度真的隻有他對外公布的那兩百來萬現役軍人嗎?他微微冷靜了一些,長歎一聲道:“那我們提前做的那些布置和安排,這一次怕是已經功虧一簣了!不過……”他頓了頓,“希望村長那邊一切順利!”
小井崛口也點頭道:“原本這些也都隻是煙霧彈,成了更好,不成也不可惜,如果村長能將鳳凰殺死,那麼接下來很多行動就沒有那麼多掣肘了!對付一個女人,村長出麵應該綽綽有餘了吧!”
渡邊次郎頗以為然地點頭:“雖說他們華夏的護國神獸很強大,但總不會比帝國第一高手還要更強大吧!”
兩人又說了些未來的規劃,卻突然聽到一牆之隔的地方響起了腳步聲,於是不約而同地麵色一緊。
“把這些屍體都搬出去,待會兒主任也要來現場,這血哧呼啦的,腳都下不去!”一名男子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小井崛口和渡邊次郎幾乎同時看向對方。
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