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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再回過頭時,卻愕然發現剛剛還有些吵鬨的汗蒸館的大廳裡突然冷清了下來,除了自己和身邊的高陽,此時這廳中竟已沒了其他人。她抬頭看向高陽,那人卻毫不在意。
“來得還真是快啊!”他喃喃自語著,緩緩起身,將大廳後方的兩道門鎖上,隻留了能通往外麵的那扇門敞開著。汗蒸館的地暖打得很足,溫熱的氣浪不斷從地麵升湧而上,高陽看了夏初一眼道:“你可以走了!”
夏初詫異萬分,似乎沒聽懂他說的話,於是他又重複了一遍:“他來了,你可以走了。”
門口果然傳來不急不緩的腳步聲。而後,厚重的門簾被掀開,李雲道踏入大廳,麵帶微笑。
“夏初,你先出去吧,我跟他好好聊聊!”李雲道進來,便也是表達了幾乎同樣的意思。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她的性子本就是這麼執拗的。
李雲道收起笑容,淡淡道:“這是命令。”
夏初低頭,咬了咬下唇。她如今已經轉了現役,那麼便要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於是,她起身走向那位年輕的頂頭上司。
“頭兒!”站在李雲道的麵前,夏初一臉愧疚,“我是連累了大家……”
李雲道微笑搖頭:“哪裡談得上連累?出去吧,木蘭在外麵等你。”
說完,他便徑直向著高陽走去,在夏初掀簾出門時,回頭看到年輕頂頭上司在高陽的身邊坐了下來,兩人微笑點頭致意,像多年未見的老友。
夏初快步走出汗蒸館,整條街上此時隻剩下一輛車,停在汗蒸館的門口,打著雙跳。
北風呼嘯,木蘭從車裡跳了出來,拉著她飛快上車,關上車門,才不停地問著裡麵的情況。
夏初卻急問道:“怎麼就讓頭兒這樣進去了?”
木蘭苦笑道:“以頭兒的脾氣,你覺得我們能說服得了他?”
夏初氣得語塞,又沒好氣地問道:“怎麼就來了你們幾個人?
木蘭陪著笑,說道:“大小姐,為了找你,都快把整個江州掉個個兒了,你隻是看不到而已,老戰他們都在外圍,周邊的群眾已經被疏散了一部分了,這會兒應該還在繼續疏散……已經核算過早上彆墅裡的那顆炸彈的威力,假如真的安放在這裡,後果不堪設想。”
夏初狠狠地一拳砸在椅背上:“都怪高陽那個王八蛋……”
木蘭仔細打量著夏初的的臉色,見她除了生氣外並沒有其他異樣,這才稍稍定下心來,說道:“按頭兒的推測,高陽是故意把他引過來的。”
不等他說完,夏初便急道:“知道這樣,你還袖手旁觀?”
木蘭看了看四周,小聲道:“彆急,龍五和霍去病其實都進去了。”
“啊?哦……”夏初這才鬆了口氣,想起高陽,又忍不住一陣氣結,緩緩鬆軟下身子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語:“這個王八蛋究竟要乾嘛啊……”
李雲道也在問高陽同樣的問題:“你把我引到這兒來的目的是什麼?”
高陽卻是在打量著眼前這位帶有一絲傳奇色彩的二
部年輕主官:“也沒有長著三頭六臂啊,怎麼那麼厲害?”
李雲道輕笑:“是沒有三頭六臂,也的確沒什麼厲害的。”
高陽陡然收起笑容:“你就不怕跟你同歸於儘?”
李雲道點點頭:“說實話,怕總還是怕的。但同歸於儘這種選擇,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出的。”
高陽認真道:“有人讓我來乾掉你啊!真的,不騙你。”
李雲道笑道:“我知道。”
高陽笑道:“那你還敢單槍匹馬地進來?”
李雲道輕笑:“敢啊!”他頓了頓,才又接著道,“能入得了老爺子法眼的人,我總要試著信一信的。”
高陽的臉上浮現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是在跟我攀關係嗎?”
李雲道聳聳肩:“你認為是,那便是。”
高陽笑了起來:“你這個人,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