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是裝了消音的,幾乎被山頂的呼嘯寒風遮掩住了,所以直到癱倒在地上時,那人還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下一刻,他便看到一張似笑百笑的單鳳眼男人從山道的最後兩個台階上走了上,一手提搶,一手還插在兜裡,邊走還邊喃喃道:“老頭子一直嘲笑我武
力值不行,但我槍法還算過得去,所以我最近做了一些功課,比如說人體的一些構造,嗯,這樣看起來,子彈在大多數時候還是比人還是要快一些的。”他緩緩地走了過來,山風吹起他的衣角,獵獵作響,他腳上還趿著一雙老京城黑色棉拖,走起路來嘎達嘎達作響,但走到那被一槍打斷腰椎的男子麵前卻也隻用了不到一息的時間。
“師叔!”少年赫拉克勒斯最是畏懼這個叫李雲道的男人露出這番似笑非笑的表情,每次這樣,他便要受些苦頭,如今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少年朝著遠離他的方向後撤出一步。
李雲道點點頭,笑著看了少年一眼道:“往後碰上了這種垃圾,就早些清理掉,不然留著隻會惡心自己!”
“是,師叔!”少年隻能趕忙點頭,上一回自己點頭慢了些,被罰抄了一百遍的《道德經》,用的還是毛筆。
披著一件月白色的袍子,趿著一雙老綿拖,李雲道就像在自家院子時散步一般走到了那男人的麵前,蹲下身,麵帶誠摯微笑:“我聽你剛剛提到了‘大王’,告訴我‘大王’是誰,我立刻讓你送你去醫院。”
那男人看了一眼自己被一槍打穿的腹部,嘴角浮現出一抹又恨又悲的笑意:“大王?什麼大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李雲道也不惱,隻平靜地看著他,說道:“縱觀華夏曆史,每一次外敵入侵時,都會出現像你們這樣的漢奸,但從古到今,當漢奸,就沒有一個能得到好下場的。”
那男人瞥了李雲道一眼,冷冷道:“我們在建立的神聖大業,豈是你這種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像你們這樣的人,最多也隻能限於一國之利!”
李雲道哦了一聲,笑著問道:“這麼說起來的話,你們要顧及的,豈不是全宇宙的利益?”
那男人輕哼一聲:“要麼殺了我,要麼……”
李雲道衝少年赫拉克勒斯揚了揚下巴:“他剛剛要殺你!”
少年茫然地點點頭,他也不知道這位在他看來性情相當之古怪的師叔葫蘆裡又是賣的什麼藥。
“人家都要殺你了,你怎麼做?”李雲道的笑容異常燦爛。
少年撓頭:“我……我也殺他?”
李雲道將手的槍扔了過去,少年狼狽接槍。
而後,這位在某個少年心目中古怪得不像話的師叔轉身就走,隻是快到那山階處的時候,說了一句:“有時候,什麼方式省力,就用什麼方式乾掉對手,多出來的力氣,可以用來多寫點毛筆字嘛!”
少年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毫不猶豫地抬槍,對著那剛剛還嘲諷戲弄自己的男人的腦袋就是一槍。
“砰!”
隱隱槍聲在山風中消散,少年看著那流出來的鮮血,神情有些茫然。
“完事了就快回來,今天還有兩張大字沒寫完!”李雲道的聲音又從山道上傳來。
提到大字,少年臉上的茫然一掃而空,之後便是一臉悲痛欲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