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船(2 / 2)

眾人一看急了,忙上去攔,“曹德全你乾啥呢?你瘋了啊你!”

“我就瘋了咋地!”曹德全使勁兒揮舞著鋤頭,口中含糊不清地罵著:“個狗娘養的,害的我姐夫不搭理我了,徐家也不賣種子給我家了!我不好過,、你你們也他媽彆想好過!”

三鬨兩鬨,兩邊便動起了手。

接著原本就爭地爭出了火氣那幾家,不知怎麼也廝打起來。多方混戰之下,地頭上男人女人亂作一團,直接發展成了近幾年村裡最大的流血事件。

“你爹沒去管,但聽人說曹德全、張老二他們臉上身上全是血,那幾家的女人也傷得不輕。照我看,當初聽你的直接讓出來就對了,讓出來叫他們搶去,省的成天惦記著是個事兒。”

徐老太太說這話的時候頗覺解氣,徐朵那邊也微笑聽著。

古代有個故事叫一桃殺三士,她就知道拿到地之後,這幾家不可能和平分配,估計要鬨上一陣子。

而且,等秋天來了,才是他們真正要哭的時候。

徐朵全把這當個熱鬨,聽完了,問徐老太太:“我爹呢?”

“去參地那邊了。”徐老太太說著,正好徐老爺子從外麵回來,趕忙把電話交給了他。

徐老爺子就和徐朵說起參地那邊的進展:“地整理出來了五六十畝,伐下來的木頭我沒賣,都歸攏到一起了,你看看要咋處理。種子我也買好了,用藥泡一泡就能種。不過前些天村裡都忙著種地,沒人有工夫,雇不著那麼多人手。”

這個徐朵猜到了。

這年代糧食都是限量供應,有錢賺固然好,但把自家地種好了才能吃飽肚子。誰也不會放著自家地不管,先跑來幫他們家種參。

不過好在人參收獲周期本來就長,早幾天晚幾天也沒太大差彆。更彆提徐朵還有促進植物生長的法子,根本不在乎那點時間。

她直接跟徐老爺子說不要緊,現在開始種也來得及,又問:“爹你看要雇多少人手?工錢每人每天給多少合適?兩塊怎麼樣?”

“兩塊多了點,你給一塊六就行,每天一塊六已經比絕大多數工人工資都高了。”

“行。”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等該商量的都商量完了,又囑咐了兩句徐老爺子彆累著,徐朵才掛電話。

當晚,她在家裡吃過飯就回了學校,直到周五放學才和大佬一起回來。

隻是徐英那樣鄭重地找她說生孩子的事兒,難免在她心裡留下了痕跡。見到男人,徐朵總有些不自在,尤其是晚上睡在同一鋪炕上的時候。

莊振宇聽到她連翻幾個身,忍不住枕著手,於黑暗中側眸望她。

“怎麼了?聽說明天要去劃船,太興奮睡不著?”

劃船又不是上船,有什麼好值得興奮的?還興奮得睡不著。

徐朵四肢張開趴在炕上,聲音悶悶的,“沒,就是炕有點熱。”

“晚上燒多了嗎?”

男人把手伸到她褥子底下摸了摸,“還行,不是很燙。”又摸摸褥子上麵,“你要是實在覺得熱,咱倆就換換,我去睡炕頭,你睡炕梢。”

不經意間,長指便從某個柔軟的部位一擦而過。

他一愣,徐朵也刷一下,臉全紅了。

“不、不用了。”她半張粉臉埋在枕頭裡,整個人縮了下,又窸窸窣窣挪動小身子,拿背對著男人,“男的火力旺,睡炕頭更睡不著,我一會兒就好了。”

她這是害羞?還是體貼他?

男人輕輕摩挲了下指尖,隻覺得上麵似有溫軟馨香殘留,撩得人血液都跟著躁動起來。

他眸光定定地盯著那弧線優美動人的背影,瞧了半晌,到底壓下了心頭沸騰的情緒,隻湊過去在她粉頸後落下個淺吻,“睡吧,明天要在外麵玩一天呢。”

騰地,徐朵臉上剛退下來的熱度卷土重來。

她小小地“嗯”一聲,過一會兒,又輕聲道:“振宇哥,晚安。”

“晚安。”

男人無聲笑開,緩緩合上雙眼入眠。

第二天早上檢查完莊子建這些天的練習成果,又糾正了下他不夠標準的地方,給他布置了任務。徐朵就在熊孩子滿是怨念的小眼神兒中,施施然跟他家小叔叔出去瀟灑去了。

他們今天要去的是北海,不僅可以劃船,還可以在公園內各個景點轉轉。

為了準備今天的出遊,大佬還特地去買了一個嶄新的相機。早上徐朵教莊子建時,他就抓拍了幾張她認真的模樣,以及他大侄子的糗樣= =。

這會兒帶著男主未來最想銷毀的黑曆史之一,他又在北岸的九龍壁前給徐朵拍起了照。

隻不過這年頭的相機都是安膠卷那種,到底拍得好不好徐朵也不知道。

拍完,徐朵本想給莊振宇也拍一張,男人卻說想跟她照一張合影。

他俊目一掃,瞧見了一對正往這邊來的情侶,“同誌,能麻煩你們幫我跟我對象拍一張照片嗎?”

不想那女的一見他眼神便是一變,再看一眼他身後不遠處的徐朵,原本還微微翹起的唇角更是耷拉下來,“抱歉,我們不會用相機,你還是找彆人吧。”

說完,拉起身旁戴眼鏡的男人大步離去,連九龍壁也不看了。

見此,莊振宇眉頭蹙了蹙,低聲問徐朵:“你們認識?”

“跟我一個學校的,不過關係不太好,上次在展銷會你也見過。”

“沒印象。”

兩人在岸邊大概逛了逛,拍了幾張照片,便趁太陽還不是很大,劃船去了。

因為是周末,來這邊劃船的人不少。除了他們這樣的情侶,還有一些麵孔稚嫩卻朝氣蓬勃的中學生,遠遠就能聽到他們的笑聲和歌聲。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遠處倒映著美麗的白塔~四周環繞著綠樹紅牆~”

徐朵一麵聽一麵點著小腦袋,滿臉唏噓,“年輕真好啊。”

男人忍不住笑她,“你才比他們大幾歲?就這麼老氣橫秋的。”

“哎你不懂。”徐朵歎口氣,語中滿是滄桑,“那幾個男生都跑調跑到太平洋了還唱那麼大聲,等他們到了我這個年紀,肯定就沒這勇氣了。所以我才說年輕真好。”

莊振宇:“……”

好吧,他媳婦兒的腦回路他的確經常不懂。

徐朵托腮,盯著那群笑鬨的半大孩子看了會兒,又問男人:“振宇哥,這船能讓我也劃一會兒嗎?我還沒劃過。”

“行啊。”男人從善如流。

隻是兩個人起身換了位置,還未坐穩,斜刺裡突然劃出一艘小船。

那船上的人似乎是個新手,劃得十分用力卻完全掌控不了方向,“閃開!快閃開!”

伴隨著莊振宇和另一個男聲脫口而出的“小心”,那船尾部一甩,“砰”地撞上了徐朵所在這隻。

作者有話要說:  徐朵:振宇哥你帶我來劃船,是在暗示我一些彆的嗎?

大佬深沉臉:對滴,這麼好的天氣,咱們不浪起來,豈不是辜負光陰?所以就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浪,浪,浪裡個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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