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陰鷙影帝盯上17(1 / 2)

四根大蔥聽到聲音齊刷刷回頭看他, 隨後又非常默契地向門板兩側靠了靠,給原飛星讓出一條空道。娃娃臉少年叫冷子俊,一邊吸溜著口水一邊和他說道:“池前輩在做手擀麵,實在太香了!”

原飛星和他們打了招呼便走了進去, 看到正在土灶前麵揮動大鍋鏟的池淵。

身後的男團突然開始聊了起來, 站在最外層沉默寡言的青年難得開腔:“要是咱們平時跳舞也這麼默契就好了。”身旁的娃娃臉青年繼續吸溜著口水, 一邊接茬說道:“憋瞎說,咱們跳的可齊了, 粉絲們的眼睛是雪亮的,是lily姐要求太高了。”

黑皮青年飛快彈了一下娃娃臉的臉頰,“一天天就你心大, 少亂說話。”

娃娃臉捂著臉蛋,氣鼓鼓,“好嘛好嘛, 我們不齊我們最不齊了。”

說完旁邊一直靦腆很少說話的團員, 也噗嗤跟著笑了起來。原飛星能感受到,這個團內氛圍極好, 雖然不紅但四個小男生性格都不錯,而且很互補。

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被池淵吸引,金黃的農村雞蛋在滋滋聲中被熱油烹出誘人的香氣,鍋鏟快速攪動將蛋液打碎成蛋花, 翻炒幾下便蛋香四溢,池淵轉頭對他說道:“把水盆遞給我。”

原飛星立即將水盆拿到跟前,池淵讓他倒進去,隨後用燒火鉗挑了挑下方燃燒的木材,火勢增大水很快便咕嚕咕嚕冒起小泡泡。

池淵又從案板上拿起剛剛切好的手擀麵悉數下入鍋中,蓋上木板一樣的大鍋蓋, 一回頭便看到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原飛星。

池淵淡笑著問道:“是餓了嗎?”

原飛星在男人身上聞到淡淡的煙草味,點了點頭問他:“你又抽煙了?”池淵挑眉,用隻有兩人間才聽得到的音量小聲說道:“你不喜歡嗎?”

原飛星“嗯”了一聲,心道爸爸我是怕你個狗東西把肺抽廢了,來不及哭就嗝屁了。眸光低垂,小聲嘀咕:“抽煙對身體不好。”

話音剛落,係統的提示音響起:[恭喜宿主大人,圓滿度增加5點哦~]

原飛星:[嗬嗬噠。]

池淵起初隻是覺得這小少爺落難後可憐,有幾分像自己當年,無意間逗弄起來卻異常有趣,後來被他在戲中的模樣勾的心動,被踹下床的小半月兩人雖沒聯係,但池淵卻越發覺得不能輕易將人放過。

現在人被綁在自己跟前了,以為能平淡些的心境卻又層層漣漪不斷。要是放到半年前,不論是誰說他都不會相信,自己那個頑劣不堪的乾兒子,會變成一舉一動都合乎他心意的模樣。合約成了打開心扉的鑰匙,池淵對現狀十分滿意。

池淵唇邊帶著不算明顯的弧度,掀開鍋蓋攪了攪確認一下麵條的熟度。原飛星看著眼前的池淵,卻想起當初賀堯為自己學做菜的事情。

明明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卻因對蘇辰玉的陳年老醋,特意抽時間學習做菜,為了完全奪取蘇辰玉在原飛星心中的丁點位置,甚至還向蘇辰玉請教他的拿手川菜。

看著池淵熟練的模樣,原飛星突然問他:“你會做水煮肉片嗎?”

池淵正好回身拿洗好的菠菜,準備往鍋裡下,聞言看向他,“會啊,我很會做川菜。”

原飛星鼻頭微酸,“平時在劇組你吃的很清淡啊,沒想到你還愛吃川菜。”

池淵淡笑著搖了搖頭,“我確實吃辣一般,當年在橫城跑龍套時,一起合租的室友很會做川菜,想著以後如果接不到戲當廚師也不錯,就跟著他學了一個月。”

原飛星抿著唇沒再說話,心裡想著應該都是巧合吧。

原書中隻說了池淵父母離世後,他的處境如何艱難,卻也沒有具體描述他在橫城討生活的細節,畢竟池淵隻是為了促進主角攻受感情和事業的雙重工具人。

但現在想來,池淵那些年吃了那麼多苦,留下疑心病的同時,養成超強的自理能力也算情理之中,隻不過原書中池淵從不參加綜藝,也就沒有這樣的機會展示。

原飛星看著池淵俊美無儔的側顏,腦中與賀堯的畫麵無限重合,心中輕輕歎了一口氣:這狗東西要是做個人該多好。

轉念想到昨天新鮮出爐的合約,算了,指望狗做人不如指望狗成精,人狗殊途嗬。

等麵煮好,每人端著一大碗手擀麵,到小院中央擺好的圓桌上開吃,幾人一邊向池淵表達誠摯的謝意,一邊顧不上燙嘴“禿嚕禿嚕”吃了起來。

原飛星因回憶起兩人的舊事,心情低落一直悶頭吃麵。錄製節目總不能一點互動都沒有,黑皮青年尉遲遠,也就是男團的隊長吃了兩口,適時地對池淵提問道:“池前輩是平時就喜歡烹飪嗎?真的沒想到您的廚藝這麼好。”

越簡單的菜式越能體現出水平,池淵做的手擀麵口感筋韌,湯頭鮮香濃鬱,一碗熱騰騰的麵條下腹驅寒暖胃。看著幾人吃的噴香,不遠處的導演組都饞的口水直流,更彆說一旁舉著攝像機的小哥,瘋狂給麵條特寫鏡頭。

池淵原本目光看著身側的原飛星,想看看合不合小朋友的口味,聽到尉遲遠問他,便抬頭淡淡答道:“我是大學寒暑假期間,那時候常在外跟組,有工作的時候自然能吃劇組盒飯,沒工作的時候隻能自己隨便做點什麼糊弄一口。”

眾人了然,紛紛想起池大影帝的傳奇人生,家產被奪又被叔嬸苛待,一路披荊斬棘成了華國首屈一指的影視巨星,實在是娛樂圈勵誌天花板般的存在。

池淵一向鮮少提及這些,但正因提的少才更顯真實,“本來就是隨便亂燉,但一接觸上發現自己好像在烹飪方麵有點天賦,照著菜譜大致做一下,基本能將味道複刻個八.九成。”

娃娃臉及時接茬道:“哇塞!池前輩真的是全能!誰能嫁給您真是太有口福了!”話一說完,桌子上的其他幾人也跟著笑讚起來。

隻有原飛星還在悶頭吃麵,心裡越聽越憋氣。池淵溫熱的大掌,偏又偷偷在桌子下拉住他的左手,原飛星頓時怒氣值滿點,毫不猶豫將他的手甩開,正好撞上了一旁的桌子角,立即起身道:“謝謝池前輩,我吃飽了。”

剩餘眾人麵上笑哈哈說他吃的好快,自己也要加速了。心裡都不約而同地想道,池淵看著麵冷,但好像也沒什麼架子,還會主動幫他們煮麵,可比想象中好相處多了,而這原小少爺的性格倒是挺冷的。

原飛星拎著麵碗是真的氣,心道這口福可是要先經過包養測試,再經過合約考核,層層選拔精益求精,最後才有機會在池影帝心中脫穎而出,這福氣還是愛誰要誰要吧!

等幾人吃完將碗筷拿到廚房,才發現原來原飛星提前吃完是來收拾廚房的。早上做飯弄的一片狼藉都被原飛星打掃的乾乾淨淨,他們來的時候,他甚至已經動手開始刷起灶台周圍堆積的油汙。

見他們來了,原飛星主動接過碗筷,“你們去收拾東西吧,還剩這幾個我涮一下就好。”

幾人連忙感謝,並說下次輪給他們來刷,原飛星也不假客氣,不然池淵和他一個搶著做飯,一個搶著刷碗,資曆最淺的四個人也坐不住。

一行人吃飽喝足,便跟著節目組找的當地師傅,一同前往位於山間的麥田。

節目組給他們開出的條件是,幫老師傅家的山頭追肥,給他們每人五塊,六個人剛好湊上三十塊。三十塊對平時的他們來說實在不值一提,但放到現在,卻足夠在村東頭買兩斤肉開葷的了。

池淵說要是能買到豬肉,廚房有郫縣豆瓣醬,他可以做拿手菜水煮肉片。娃娃臉一邊吸溜著口水一邊說道:“啊!總讓前輩一個人做菜,那也太不好意思了。”

邊說著嘴角還亮晶晶的,逗的黑皮隊長都繃不住笑,隨後幾人都哈哈笑開了,池淵也跟著淡笑了起來,“我待不了幾天,儘量在的時候多做些。”

男團眾人一聽頓時臉上一垮,娃娃臉接茬道:“您大概很難想象,池前輩您還沒走,我們就已經開始瘋狂思念您了。”

大家聞言又是一陣哈哈哈,池淵趁亂突然攬住原飛星,低聲問道:“你呢?”

原飛星的位置離攝影小哥最遠,用池淵的身體擋著自己,偷偷斜睨他一眼,咬著牙說道:“嗬嗬思念呢。”

到了師傅家,師傅已經開出自家的改裝手扶拖拉機,後麵接著拉貨的敞篷車廂,已經提前裝好背負式追肥器材。手扶拖拉機前麵焊了一個鐵凳子當駕駛位,很明顯他們六個要和追肥器材一起蹲坐在後車廂。

剛開始幾人還為了形象,像特務接頭一樣,半蹲在車廂裡。等師傅用搖把一樣的大鐵鑰匙將拖拉機發動後,凹凸不平的土路外加手扶拖拉機的嚴重震抖,幾人很快就入鄉隨俗,都盤腿靠著廂壁坐下了。好在廂壁不矮,上麵還繞了一圈圍欄,就算路上再顛簸他們也掉不下去,就是屁股遭罪極了。

厚鐵皮冰涼冷硬一路顛簸,等到山腳下的時候,男團另兩個話少的男生,一個扶著車抖了好一會兒才站定,一個要吐不吐的扶著樹乾嘔。

池淵最先跳下車廂伸手來扶他,原飛星也沒扭捏,下車後跑到後車廂的另一側扶其他人,很快六人便在山腳站成一排。

剩餘的路即使是手扶拖拉機也爬不上去,當地特殊的山地結構,沒辦法大規模推廣農耕機械化,山裡頭的地隻能純靠人力。

很快,六人連帶老師傅都背上了追肥器材,六人乖巧地跟在師傅後麵往山上走,頓覺早上被柴油煙氣熏得膩住的口鼻暢通了,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目之所及儘是鬱鬱蔥蔥的山林和林間潺潺的溪流,仿佛一步走入山水畫中。

風景是真的好,追肥也是真的辛苦。六人跟著老師傅一直忙到一點,餓的前胸貼後背,卻也才噴完大半個山頭。

老師傅從背包裡掏出了一小摞玉米麵做成的餅子,和兩飯盒的炒鹹菜,飯盒一掀開,噴香油亮的炒鹹菜引得眾人口水直流。

老師傅為人淳樸,有點不好意思說出節目組提供的台詞,一邊抓頭一邊眼神閃爍道:“餅加鹹菜一共二十塊,六個人管飽。”

看老師傅的模樣,不用想就知道是導演出的餿主意,幾人頓時將眼刀齊齊射向不遠處的工作人員。要知道他們在山上忙來忙去,噴完這一片山頭才一共三十塊,一頓午飯就要扣掉二十,還不如在家撿雞蛋去街上賣呢。

但無奈饑腸轆轆,隻好遂了節目組的願,邊吃邊發出不甘的呐喊:

“明天一定要自備乾糧!”

“對!今晚回去就蒸!”

娃娃臉接過玉米麵的餅子一邊啃著,一邊嘀嘀咕咕:“難怪這個節目因為找不到嘉賓就快錄不下去了,所以說這萬事萬物都是有原因的,見過坑的就沒見過這麼坑的。”

聞言幾個人都笑了出來,很難不讚同他的快人快語。

原飛星吃完後,發現男團靦腆青年走路姿勢有點奇怪,便問他是不是腳崴了?

清秀的小男生摸了摸鼻子,“沒崴,就是鞋幫太高有點磨腳踝。”原飛星便讓他脫下來看看,小男生踉踉蹌蹌跑開,“不不不用!我沒事。”隨後又解釋道:“我昨天沒洗腳,我怕熏到你們嘿嘿。”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相處到現在笑了幾場,感覺彼此間距離近了不少。

準備上工的時候,黑皮隊長特意懂事地主動問起,關於電影迷霧的最新進展。原飛星搖搖頭也看向池淵,池淵幫原飛星調整好追肥器,一邊說道:“我來之前聽導演說後期製作差不多了,就等著送審,那邊過了就快上了。”

男團四人組立即捧場表示,看預告片都快看哭了,到時候一定拉上全家老小到電影院支持!

原飛星投桃報李,也幫池淵緊了緊肩帶。池淵垂眸看他,唇側露出少見的笑容,直覺告訴原飛星,如果兩人的胸口要不是都彆了麥克風,這貨絕對是要對自己說騷話的,嗬嗬。

等幾人全麵完工,再次回到山腳時,太陽已經西斜,蹲在路邊誰也沒嫌棄,一口氣把剩下的玉米餅和鹹菜都吃光了,雖然隻頂了六分飽,但是二十塊錢讓他們吃兩頓也挺不錯了。

靦腆青年叫汪淩,往車廂裡爬的時候痛的齜牙咧嘴,看著就是磨的嚴重了,一上車便被原飛星給按住,對娃娃臉說道:“冷子俊,快來看看他腳踝是不是磨起泡了。”

被強行解開鞋帶才看到,汪淩的腳踝兩側被磨出七八個大泡不說,泡都已經又被磨破了,組織液和血液混在一起,掀開襪筒的功夫就疼的汪淩紅了眼眶,一邊嗷嗷直叫。

都知道汪淩是不想拖後腿,但腳磨成這樣再不想也不行啊。回去的時候路過村裡的小藥店,花了五塊錢買了瓶紅藥水,剩下的五塊錢注定是讓他們吃不到水煮肉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