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道德,無關責任(1 / 2)

兩人回到彆墅後不久, 開車送木小雅過去的李叔也跟著回來了。他一進門就著急忙慌的跑過去看白川,卻發現白川正安靜的坐在餐廳裡吃飯。

“二少沒事吧。”李叔擔心的問道。

“沒事了。”木小雅輕輕的搖了搖頭。

“怎麼會忽然發病的?”李叔鬆了一口氣之後又問道, 以前白川從來沒有在下班的路上或者坐車的時候發過病。

“我和白川約好了晚上六點到家, 他堵車了, 有些著急, 所以才……都怪我。”木小雅自責道。

“這怎麼能怪您呢。”李叔沒想到白川竟然會因為沒能及時回家而忽然發病,但是這個事情也不應該是二少夫人的錯, 錯就錯在……

錯在哪?怪二少太執著,太不知變通,還是太在乎和二少奶奶的約定?如果非要怪一樣的話, 那隻能怪二少的這個病了。李叔看著一臉自責的木小雅, 忽然有些難受起來, 二少和二少奶奶都是好孩子, 又是這麼登對的一對, 怎麼偏偏二少就……

“好在小川沒什麼事,就是著急了點。李叔,你跟爸媽他們打個電話, 讓他們彆擔心了。”木小雅笑著朝李叔囑咐著, 她知道李叔肯定已經把白川發病的事情告訴白家其他人了。

“好的。”李叔去打了電話,但是先生和太太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隻有大少聽了之後, 回了一句知道了,好像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白國渝和李蓉回家之後,白川已經恢複的和往常無異了, 情緒平緩,氣色紅潤。他們放下了心又安慰了木小雅一番,全程沒說責備的話,隻是叮囑了木小雅幾句。提醒她白川的自閉症造成了白川的性格固執而不知變通,時間觀念極強,讓木小雅在和白川相處的時候儘量不要固定在某個特定的時間點。因為一旦出現意外以至於無法達成約定,白川會容易急躁。

“小雅,爸媽這麼說隻是善意的提醒你,不是說你做得不對。小川會這樣,你肯定也嚇了一跳,這件事情不怪你,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叮囑完李蓉又擔心木小雅會多想。

“我知道,我才和小川在一起不久,他的很多習慣我都不清楚,您提醒我也是為我好,我以後會注意的。”木小雅哪裡會不知道李蓉的意思,她心裡並沒有多想,隻是白川今天到底是因為她發病的,她忍不住的會自責。

“你明白就好。”

“爸,媽,我上去看看小川。”木小雅擔心白川,起身回了臥室。

木小雅走後,李蓉依舊愁眉不展的,她憂心忡忡的望著丈夫:“你說,小雅會不會覺得小川太麻煩了。”

白國渝沉吟片刻,說道:“小雅什麼都沒說呢,瞎猜什麼。”

“我這不是擔心嗎?要是小雅覺得小川麻煩了,想離開……”

“我們答應了小雅爸媽,如果小雅要離開絕對不會攔著。”白國渝提醒道,雖然他也不願意木小雅離開。

“我是……怕小川傷心。”如果木小雅真要離開,李蓉不會阻攔也沒有立場阻攔,但是隻要一想到白川,她心裡就難受的不行。

“彆瞎想了,還有……”白國渝說道,“小川和小雅的事情,我們還是儘量少說話吧。”

“你也覺得,我剛才刻意提醒小雅,小雅會多想?”李蓉擔心道。

“沒有。我隻是覺得,小雅孤身一人嫁到我們家,我們全家又過分在乎小川,時間長了,不免會有誤會。我看,差不多就讓他們搬出去住吧。”白國渝提議道,“這樣,可以提前避免一些矛盾。”

“那萬一小川再發病?”李蓉不安。

“你能一個電話,就讓小川在車裡安靜下來嗎?”白國渝問妻子。

不能,李蓉清楚的知道,他們能做的,隻是讓白川在冷靜下來之前不傷害到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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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小雅回到臥室的時候,白川正坐在書桌前寫著什麼。

“小川,差不多該洗澡休息了。”白川才發完病,木小雅覺得他該早點休息。

白川寫完了最後一筆,聽話的離開書桌,接過木小雅遞給他的睡衣,去浴室洗澡了。

等浴室傳來了水聲,木小雅才有些好奇的走到書桌前,想要看看白川剛才在寫什麼。那是一本活頁筆記本,白川並沒有把筆記本合上,筆記本被攤開放在書桌上,潔白的紙張上白川用一手漂亮的楷體字寫了密密麻麻一整張紙的:六點了,要回家。

隻這一眼,木小雅忍了一晚上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突兀的連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怎麼就哭了。

“我洗好了。”木小雅愣神太久,白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洗漱完,站在了木小雅身邊。

“好,那我也去洗。”木小雅轉身要走,卻忽然被白川一把拉住了。

“你哭了。”白川擰著眉,有些自責的問道,“是不是因為我今天沒有準時回家?”

“不是的。”木小雅慌忙的擦著眼淚,仿佛隻要把眼淚擦乾,就能掩蓋她哭過的事實。

“那為什麼哭?”白川想不明白。

“我真的沒哭。”

“哭了。”白川語氣篤定,雙眼鋥亮,一副我明明就看到了的表情。

“……”這個時候的木小雅迫切的想要一個人安靜的待一會兒,去梳理好此時心中不好的情緒,但是白川看不懂也聽不懂她的話,隻是執著的一個勁的問她為什麼哭。木小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為有太多的情緒堆積在一起,讓她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為什麼哭。她隻是覺得又累又難過。

“我不想說,可不可以?”木小雅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哀求。

白川愣了愣,掙紮了一會兒,忽然俯身擁住了木小雅,慢半拍的在她耳邊輕聲哄道:“不哭,抱抱。”

“嗚嗚……”木小雅堆積在心口的情緒,想要借著洗澡自己梳理的情緒,在白川一句仿佛哄小孩一般的話語裡,如開了閘的洪水般,泄了出來。

“我就是想哭嘛,你為什麼一直問,一直問?”

“不問,不問了。”白川笨拙的拍著木小雅的後背。

一頓發泄之後,木小雅的情緒好了很多,洗漱完她和白川早早的躺在了床上。臨睡前,白川欲言又止的看著木小雅,一臉的我有話要說,不說睡不著覺的表情。

“想說什麼?”木小雅無奈。

“我想說。”白川立刻興奮的從被子裡坐了起來,“以後你不想說的事情我就不問了,你彆哭行不行?”

“……不行!”木小雅覺得她現在又有點想哭了,“我想哭就哭,為什麼不讓我哭。”

“那……那你隨便吧。”白川無辜的躺了回去。奶奶說的沒錯,女人的思維真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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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早餐桌上,木小雅的精神狀態明顯不大好,白家其他人見了,也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說話,一時間,餐桌上的氣氛有些壓抑。

吃過早飯,木小雅送白川到門口,今天白崢也去公司,所以白川可以直接坐白崢的車子去公司不用等司機來接。

“我今天,一定六點鐘回來。”臨上車前,白川又朝木小雅極其認真的保證著。

木小雅一聽這話,本來還掛著一絲笑意的臉頓時僵住了。還來?難道以後每天都要來一次嗎?

“我會安排司機六點之前送小川回來。”白崢看了一眼僵住的木小雅忽然說話道。

木小雅看了一眼白崢,明白對方的意思後,笑著道了一聲謝。

“……走了。”白崢沒有再多說,打開車門準備離開。

木小雅現在的神情,他很熟悉,可以說每隔一段時間,他和父母的臉上都會出現一次。那是責任,壓力,疲憊,和心疼糾纏在一起的心情,那是真正意識到照顧白川不容易時的心情,而這種心情也隻有真正關心白川的人才會擁有。他希望木小雅可以找到排解壓力的方法,也尊重木小雅排解不好後的決定。

“等一下。”這時,木小雅忽然叫住白崢。

白崢上車的動作一頓,重新看了過來。

“那個,昨天送小川回來的那個司機,馬師傅。他好像因為要阻止小川撞門,被小川不小心弄傷了。”昨天回來的時候木小雅就發現了司機臉上的傷,不過她當時隻顧著照顧白川,就沒來得及多過問。

“……我知道了。”白崢頓了一會兒,點了點頭知道該怎麼做了。昨天那個事情,確實多虧了這個司機機靈,把車門鎖死了。如果在那種情況下不小心讓白川從車上跑下去了,後果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