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道德,無關責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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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園路。

方卉精神抖擻的開車來上班,車還沒進停車場呢,老遠就見到了木小雅的奧迪。她正奇怪木小雅今天早上怎麼比她來的還早的時候,卻發現木小雅整個人正坐在駕駛座上發呆,車子連火都沒熄。

這丫頭乾嘛呢?

“你乾嘛呢?”方卉停好車,忍不住走過去敲窗戶。

“方卉?”木小雅回神。

“我去,好大一對熊貓眼,你這是縱.欲過度徹夜未眠呢還是擔心我們鞋子的銷量徹夜未眠呢?”方卉忍不住調侃道。

“因為小川。”木小雅有氣無力的回道。

“因為……”方卉神情陡的一變,望著木小雅的眼神忽然透出“黃色”的光芒,“真是縱.欲過度啊,你終於成為貨真價實的已婚婦女了……”

“方卉,我有事出去一趟,下午再過來。”木小雅沒搭理方卉,仿佛忽然做了什麼決定一般一個倒擋,直接把車倒了出去。

“……”留下沐浴在一大片尾氣當中的方卉,“搞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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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小雅離開工作室後直接去了雲城大學,她決定找馮教授談一談。

因為來的突然,木小雅隻能去馮教授的辦公室碰碰運氣,被告知馮教授上午有課,她就又跑去了馮教授上課的大教室安靜的聽了一節大課。又一直等到去講台上請教馮教授問題的學生們都離開了,她才從座位上站起來,朝馮教授笑了笑。

“是小川出了什麼事情了嗎?”雲城大學的林蔭大道上,兩人一邊走著,一邊聊著白川的問題。

“您看出來了?”

“就算沒看出來,算算時間,你也差不多該來找我了?”馮教授說道。

“怎麼說?”木小雅不解。

“和自閉症患者相處可不容易,小川雖然恢複的已經很好了,但是本身還是有許多和常人不一樣的地方。正常夫妻相處時間長了都會有問題,更何況你和小川。”馮教授說道,“你來的,已經比我預估的晚了。”

木小雅苦笑了一下。

“不過你能來找我,我還是很高興的。”迎著木小雅詫異的眼神,馮教授笑道,“這證明,你沒有打算放棄小川,你來找我,是想讓小川變的更好,對嗎?”

“嗯。”這正是木小雅心中所想。

“走,去我辦公室裡喝杯茶,看看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馮教授欣慰的笑了,領著木小雅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辦公室裡,木小雅把白川發病前後的情況和馮教授詳細的說了一遍,馮教授認真的聽著,然後說道。

“通常自閉症患者自我既定的軌跡被打亂,或者自認為一定要完成的事情沒能完成,如果不能讓他們立刻完成這件事情的話,他們很難在短時間內冷靜下來。”

“我知道,小川昨天就是因為這樣才發病的。”木小雅點頭道。

“不,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馮教授笑道,“昨天,小川並沒有回到家,但你卻讓他冷靜下來了。”

“這有什麼不對嗎?”木小雅問。

“沒有,這樣很好,非常的好。”馮教授一連說了兩個好,聲音有些激動,“不知變通是自閉症患者一個普遍存在的特性,但是你昨天,讓小川學會了變通。”

“變通?”木小雅一愣。

“沒錯。”馮教授說道,“我們一直認為,自閉症其實就像是一層玻璃罩,它把自閉症患者和我們正常人隔開了,但是一旦突破這個玻璃罩,能夠順暢交流的話,自閉症患者和我們普通人實際上並沒有太大的區彆。理論上正常人可以做到的事情,他們也能做到。”

“你昨天的處理方式,就是一個很成功的案例。當小川不能及時趕回家的時候,你提出主動去找他,他聽懂並且接受了,然後他安靜了下來。雖然,這歸功於你們良好的溝通能力,以及小川對於你傳遞的信息的高度接受,但是在那一刻,你讓小川意識到,一件事情的解決辦法,還有另一種可能。這個對於普通人來說幾乎是常識的事情,對於自閉症患者,特彆是情緒激動的自閉症患者來說是很難做到的。如果你能讓小川自主的意識到這一點,他就能慢慢的學會變通。”

“自主的意識到?那我要怎麼做?”木小雅皺眉。

“彆急,也彆太有壓力,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這需要良好的溝通。”馮教授笑著安撫道,“所以,你現在已經做的很好了,你隻要一直這樣陪著他,他自然會慢慢的成長起來的。”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的。”木小雅保證道。

“說完小川的事情,我們來聊聊你吧。”馮教授忽然說道。

“我?”木小雅一愣。

“其實比起自閉症患,自閉症患者的家屬更需要心理輔導。”馮教授意有所指的說道,“其實,自閉症患者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他們沒有壓力,也感覺不到壓力,有壓力的是陪伴著他們的家人。療養院裡,每年都有超過一半的家長放棄對孩子的康複治療。而每隔一段時間,就有父母把有自閉症的孩子丟在療養院門口。”

“我沒有想放棄。”木小雅急忙解釋道。

“彆激動,我隻是想告訴你,如果你覺得累,覺得難過,甚至就算你有過想要放棄的念頭也都是正常的,不用太過苛責自己,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什麼時候想聊一聊了,隨時可以來找我。”馮教授說道。

木小雅聽懂了馮教授話裡的意思,馮教授是怕她困在一定不能放棄白川,一定要對白川負責的巨大圈子裡,被這種自我的道德綁架綁架了,最終被這種壓力壓垮。是看出她今天精神狀態不大好,在給她做心裡輔導,舒緩壓力呢。

但,她哪裡會被道德綁架住呢,她甚至從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高尚的情操,如果有,她上一世的時候就該答應白川的求婚才是。

她現在在做的,全是她願意並且想做的事情。

無關道德,無關責任。

她經曆過沒有白川的世界,也並不向往。兩相對比,她反而更珍惜現在。

“謝謝您馮教授,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不會把自己困在裡麵的。”木小雅回道。

無論歡樂悲喜,都是她願意和白川共赴的未來。她還嫌短暫呢,怎會輕易放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少年時的白川並不善於溝通,有時候甚至把白奶奶氣的哭出來。

少女雅某天看見白奶奶在哭,忍不住跑去關心。

少女雅:白奶奶,您怎麼哭了?

白奶奶:沒事,奶奶就是有點累了。

少女雅:是不是白川哥哥氣你了?

白奶奶:是啊,氣的我都想把他扔出去不管了。

少女雅:奶奶,這樣是不行的,我媽媽說,小孩子做錯了可以教,但是不可以扔掉不管。

白奶奶:你白川哥哥太難教了。

少女雅:我幫你去說他。

於是少女雅跑去書房,整整說了少年川一下午,愣是沒讓少年川看上一頁書。

沒看上書,還被吵了一下午的少年川難得的鬱悶了。

於是白奶奶神奇的被治愈了。

PS:一萬字了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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