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聖僧與村花6(2 / 2)

陳蝶兒前腳走,央央後腳就笑吟吟招手:“大師,五嬸兒做的杏花糕味道一絕,您快吃吧。”

和尚彎腰撿起了石頭上包起來的杏花糕,手一伸,遞給了央央:“貧僧不吃甜,且用過了膳,這個糕點施主吃吧。”

央央心安理得接了過來,眉眼一彎笑吟吟:“多謝大師。”

她捧著糕點,笑得十分滿足。這如是給陳蝶兒看見了,可得慪得吐血。

“地上濕涼,施主先起來吧。”決非見央央一直坐在潮濕的地上,勸道。

“可是我衣服臟了,不能站起來。”央央臉頰帶著羞澀的微紅,“我等蝶兒姐姐回來就好。”

來回十裡地,還要爬山回村,陳蝶兒這一趟沒有小半個時辰回不來。

難道央央就要在這半個時辰裡乾等著,坐在濕潮的地上?

決非沉默片刻:“施主稍等,貧僧去給施主取衣。”

送上門的,央央沒有拒絕:“好啊,那就勞煩大師了。”

央央隻等了不一會兒,決非很快就取來了一件乾淨的僧袍給了央央。

央央的麻裙外罩著決非的僧衣,決非高大,他的僧衣落在央央身上,寬大好似孩童偷穿了大人的衣衫。

央央認真用襻膊挽了長出身量一截的僧衣,係在了腰間,寬寬的腰身就這麼勒出了少女纖細的腰肢。

她穿上了僧衣,背對著她的決非雙手合十,語調平緩告訴她,采摘的草葉有毒。

央央虛心求教:“敢問大師,可以食用的野菜有哪些?”她紅著臉,絞著手指有些尷尬,“以往我未曾了解過這些。”

決非將山間近距離可食用的野菜一樣給央央挖了一株,他認真地蹲在地上用鐮刀挖著野菜,僧袍衣袖落了泥土,卻絲毫沒有在意。

央央狀似看他挖野菜,實際那雙眼全落在了決非的手上。

寬厚的手掌,靈活的十指,許是乾過活,手掌並不是光滑的細嫩,而是長著繭子的粗糙。

“大師真厲害,我就不懂這些了。以往未曾挖過野菜,如今要好好學學,以後就要靠野菜度日了。”

央央學著決非的模樣,充滿乾勁挖野菜。

隻是她到底不熟,動作生疏到決非看不下去。

再一聽她的話,決非依稀猜出為何央央會在清晨上山來了。

不是為了找他,隻是為了找食物,能讓她活下去的。

同花村那些人,一點活路都沒有給央央留。

決非沉默著蹲下來,接過央央的鐮刀,熟練地挖野菜。

全程都是他動手,央央隻是蹲在他身側看。

不一會兒,空空的小背篼裝滿了野菜。

決非側眸看了眼央央細弱的身材,垂眸。

同花村的人連米麵都不給央央,更彆提葷腥。她這麼瘦弱,若是吃不上葷腥,隻怕身子熬不住。

“施主稍等片刻。”

決非起身朝另一側的山林裡走去。

央央抱著小背篼,撚著那些和尚給她挖的野菜,招呼百靈:“看,我家和尚疼我。”

百靈拍打著翅膀誇:“和尚對主子好!”

央央笑彎了眼。

她等了一會兒,和尚回來了。

去的時候,和尚空著手,回來的時候,和尚手裡提著個灰兔子。

他抬手把兔子遞了過來:“山間撿到了一隻兔子,施主可帶回去。”

在一個少女麵前,決非含蓄了些,沒有把做兔肉這種話直接說出口。,更何況,他怕央央性情柔軟,不會吃兔肉。兔子又可愛,央央可能養了起來,也未可知。

若是養了起來,那他下次給她找點不好看的肉就是了。

央央這次是真的有些詫異了,杏眸瞪大了看著和尚。

她是知道的,他是和尚。和尚不沾葷腥,不殺生。而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隻兔子,違背了他的佛法,就為了給她補身子。

央央眸光閃了閃:“多謝大師。”

她接過兔子,垂著眸臉蛋紅撲撲的。

“大師的好意,我收下了。大師放心,我肯定不會辜負這隻兔子的。”

央央認認真真說。

和尚知道,自己是要去找些彆的不好看的肉了。

隻他不知道,兔子被央央帶回家的第一晚,就沒有被辜負。兔子被分成了兩盤,一盤紅燒,一盆清燉。吃的央央和百靈心滿意足。

*

天晴了,村子裡婦女們挽著褲子抱著木盆,去下河裡洗衣服時,都是遠遠繞開了最近路的央央家,繞一個大圈,在從山腳下去河裡。

她們都怕撞到央央,央央鬼裡鬼氣的,那幾個娃兒都還沒有好利落,提起陳央兒都怕。

三五個一起的村婦嘴裡頭小聲嘀咕著央央這麼些日子也不曾出門,屋裡不點燈,灶上不生火,整日裡沒個聲氣兒,和正常人根本不同。

有的村婦就猜測,莫不是陳央兒早就死了,現在就是個鬼?

越說越令人怕,紛紛住了嘴。

正說著,裹著青布頭巾的一個胖婦人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搗了搗身側的同伴:“你們看看,那個是不是陳央兒?”

胖婦人指的位置是往藏竹山走的一條羊腸小徑。

春雨下了好幾場,村子裡路都是泥濘的,更彆提山路。前些日頭連獵戶都不上山。那空了好些日子的小路上,卻有個纖弱的白色身影在一步步往上走。

那山間一抹白,細細弱弱的,風中柳芽兒似的輕飄飄,可不就陳央兒麼!

幾個婦人也不知道聯想到了什麼,各個一臉驚慌,衣服也不洗了,抱著盆子趕緊兒折轉回去,假裝沒碰見陳央兒。

村婦們跑得快,倒是未曾發現那山腳下還有個鬼鬼祟祟的影子,悄悄跟著央央。

村子裡最憊懶無賴的混子早上被寡婦攆出了門,勒著褲腰帶時偏巧遇上央央往藏竹山走。這混子眼珠子一轉,就悄悄跟了上去。

外頭都說陳家鬨鬼,死了的陳家三口都回來陪著小妹,前頭還發生了那麼些詭異的事兒,全村的人誰都不敢靠近陳央兒。

混子早就眼饞陳家嬌滴滴的小女兒了,如今她可沒人護著,還走了偏僻的山路,這麼好的機會,不去弄一弄可浪費了。

至於陳家的鬼?青天白日的,出來了也救不了這陳央兒啊!

前頭勾人的小娘們走走停停,那細若柳梢的身子在崎嶇山路一晃一晃的,晃得那混子頭腦發熱。

眼瞧著小娘們腳下停了,彎腰放下了背篼,就連唬人的鐮刀也落在了地上,混子等不得,從躲藏的樹後跳了出來,奸笑著撲向央央。

“好人兒,快來與我親香一個!”

少女驚恐的大聲尖叫,劃破了竹林素來的安靜。

一百五十步外,采著野果的決非聽見附近之地少女的尖叫,眉峰一擰,迅速朝著聲源地趕去。

央央這會子一身狼狽在跑,她交襟上襦的衣領被抓破,長裙更是被拽鬆了裙腰,腳上木屐也掉了,隻穿著足衣在叢林裡抹著眼淚邊哭邊喊救命。

在她身後,是一個乾瘦的漢子帶著一臉邪笑,追逐著驚恐的少女。

決非隻看了一眼,怒意從心底驟然升起。

少女滿臉淚痕,看見他的那一霎,裹滿淚水的眸子裡閃爍著光。

“大師!”

央央的聲音都是哽咽的。

那漢子一臉凶神惡煞。

“兀那禿子,少管閒事!”他揮舞著手中搶的鐮刀威脅。

藏竹山來的和尚就一個不管事的外人,沒得為一個不認識的村裡女娃拚命的道理。

混子想的很好,他揮舞著鐮刀追著央央毫不把決非放在眼裡。

決非一彎腰撿起地上斷枝,一步上前攔住那混子,手上斷枝兩轉,也不知手上怎麼扭了兩下,那混子手中的鐮刀飛出了幾丈遠,決非手中斷枝再一扭,那混子整個人狠狠絆了一腳,骨碌骨碌順著坡滾。

決非站在央央身前,他一身僧袍手持斷枝,救人時的身姿像極了普度眾生無嗔無怒的佛。

可央央知道他不是。

他生氣了。渾身的煞氣凜冽,夾卷著怒意。

那混子跑了,跌跌撞撞滾著走,央央抬起了手,小心翼翼捏著和尚那僧袍的衣擺拽了拽。

她紅著眼圈,淚光閃閃:“大師……”

這一聲,她喊得纏綿悱惻。

決非那一身怒意慢慢散了。

少女身上衣服破了,春衣隻薄薄一層,那肩胛的位置被撕開了線布,露出她細白的肌膚。

這卻是和上一次在村東土屋外發生了那一幕重疊了。

無人照料的柔弱女子,當真是任人宰割的脆弱。

決非按下了心中怒意。

他垂眸,扔了那斷枝,解開自己身上的僧袍,遞給了央央。

央央慢慢穿上了決非的僧袍。

這剛脫下來的衣衫,還沾有決非的體溫。她低著頭,舌尖抵著下頜,忍著那得逞的笑意。

“大師,我可否去貴處稍作休整?”

央央係上了衣帶,怯怯問決非。

決非脫了外邊的僧袍,隻穿著細麻的一條灰白色中袍。他背對著央央,站姿挺拔,衣衫不整也毫不遮掩他的清雅出塵。

“……可。”

央央欣喜,剛走了一步,她臉色驟變,唇中發出了細碎的‘嘶’聲。

即使背對著央央,決非也察覺到了一些不對,他轉過身來。

央央耷拉著眉眼,可憐兮兮抿著嘴:“……大師,我腳扭了。”

決非重新撿起斷枝遞給央央。

央央接過來時,不知怎麼地,那斷枝中間又斷了,直接從央央手中掉落。

央央一臉無辜。

決非:“……”

央央和決非對視,她淚意還在,瞧著是無比的委屈,決非與她四目相對,不足一息,他垂下了眸。

決非背對央央蹲下了身。

央央心滿意足趴了上去。

背著她的和尚步伐穩健,央央手虛虛在他光光的頭頂比劃了一圈,嘴裡無聲笑念:“駕~”

放任那混子跟了上來,果然做的沒錯。

又看見他為她生氣了,還能去他居住的地方,真好啊。

這麼好的和尚,央央可真想就在他清修的地方睡了他。

背著她的和尚沒有半分察覺,央央趴在他背上笑得眉梢眼尾都是春|色,舔著唇角的舌尖,充滿了色|氣的暗示。

作者有話要說:  跑了二十幾裡地的陳蝶兒:好氣,就沒人記得我麼?

混子:你比我好,嚶嚶嚶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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