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純粹理性(2 / 2)

我的印鈔機女友 時鏡 8042 字 4個月前

二審抗訴由一審檢察院通過法院向上級檢察院提起,再審抗訴卻由上級檢察院提起,由同級法院接受;

二審抗訴需要在規定的抗訴期限內提出,再審抗訴卻沒有時間限製。

再審抗訴提出後,高級人民法院認為一審判決蘇逸定的幾項罪名都成立,但量刑太輕,直接認定為犯罪情節嚴重,影響極其惡劣,應認定為“重罪”,改判無期徒刑。

這時檢察院再對他獄中傷人的新罪提起訴訟。

原一審判決的有期徒刑年數,會導致他們在適用“數罪並罰”時遭遇審判難題,但再審抗訴改判後便直接了會產生漏洞的刑期區間,正所謂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後來便直接判了死刑。

最高人民法院於2007年收回了下放的死刑複核權,增加了三個死刑複核庭,負責全國死刑案件的複核工作。

蘇逸定的死刑也是需要複核過後才能執行。

而且現在死刑複核也能申請法律援助了。

當初一審判決,程白就是蘇逸定的辯護律師。

如今一年過去,法院又在為他尋找法援律師。

煙草的味道彌漫在舌尖有些發澀,程白垂眸把手裡的煙頭摁進了半滿的煙灰缸裡,淡淡道:“我知道了。”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彆的言語。

唐駁無法揣度現在的她到底是什麼心情,費靖那邊也沒有一定要問個結果,隻是讓他把這消息告訴程白,所以他沒有多問什麼,一欠身便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方不讓端了兩杯咖啡進來。

程白就坐在那片窗邊上,正出神地盯著他那大魚缸裡遊動的魚,眉眼間是一種渺無的平淡。

他把一杯咖啡放在她麵前,又看了一眼她放在旁邊的煙盒和半滿的煙灰缸,帶了幾分邪氣的長眉便是一挑,坐在了她左手邊的位置上,笑著道:“你是把我這兒當吸煙室了。”

話說完,他便撿起那煙盒,抽了根煙出來,手指一掀打火機的蓋,也給自己點上了一根。

程白收回目光,端起麵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沒有接話。

距離和邊斜那一番“深談”,已經又過去了快一個星期。

兩律所合作的那個破產管理官司最近到了緊要的時候,程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於什麼心理,放任自己一頭紮進工作裡。

早上離開太早,晚上回去太晚。

邊斜新書寫完,工作室那邊也有些事忙。

所以兩個人這周幾乎沒打過照麵。

那天晚上,她最終並沒有說出那兩個字,可相互之間的關係卻莫名地陷入了困頓的冰點。

程白知道自己是想不清楚,也覺得想起來很累,下意識地抗拒,寧願用工作填滿自己也不願意再去思考這些問題。

而邊斜……

他大約是很清楚,那天的那番話已經是他能表達的極限,所以沒有再做彆的人和事——如果那天再超出一點,哪怕再多一個字,他們的關係都會立刻崩毀。

但也許,還是對她這個人很失望吧?

方不讓抽了口煙,從窗內向窗外的高樓大廈俯瞰,莫名笑了一聲:“我其實兩度以為你跌倒了,會爬不起來。”

程白不鹹不淡:“是嗎?”

方不讓吐出一口煙氣:“第一次是你父親的官司。像你這樣剛進律師行業還跑去搞法援的傻子,我遇到過太多,後來都被現實教做人了。在我看來,那時候你和彆人沒區彆。後來聽說你跟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一起開了律所,我還挺驚訝。”

程白扯扯唇角:“承蒙你抬舉了。”

方不讓轉回目光來看她:“第二次是去年初,3·28案的事情剛出。一般律師打個行政官司給政府找麻煩都過不了年檢,有教唆嫌疑人鑽法律漏洞的,身敗名裂是正常,被司法局劃進黑名單都不稀奇。可你命也是真硬,局裡麵竟然有人惜才護著,一轉眼回上海來了。”

程白嗤了一聲:“方Par終於知道自己人緣差了嗎?”

聽得出程白最近心情的確不大好,往常看著挺平和一人,就算是對著他這種以往有過節且她也不大瞧得上的人,最少也能保持公事公辦不帶情緒地說話。

現在言語間卻有點誰也懶得搭理的嘲諷。

方不讓聲音裡透出些散漫的玩笑:“難得看到你程白心情這麼糟,你這戀愛談得值了。”

程白的麵色終於冷了下來,連落在方不讓身上的目光都沒有溫度:“像方Par這樣私生活混亂的人好像沒資格來評價我的事吧?”

方不讓一臉無所謂:“我為我的職業而生。”

程白搖頭:“那你結婚乾什麼?”

方不讓還真是回想了一下,算是頭一次思考了這個問題,竟然道:“跟我結婚人,不是我喜歡的人,所以問題不大。再理性的人也難免昏頭。有時候,結婚就是一個念頭的衝動罷了。”

程白垂著眸,咖啡也苦。

方不讓頓了頓卻道:“我跟你不一樣,我的字典裡沒有愛情。”

又或者說,有沒有並沒有什麼區彆。

在他的世界裡,性是一種需求,婚姻是組建家庭的手段,而家庭是一種責任。

性,愛,婚姻,這三者在普通人眼中往往相互重疊,難分彼此。

可在方不讓這裡卻分得很開。

情感不好控製,性需求也不好控製,婚姻與家庭更是一種無法擺脫的責任。

但凡它們有所重疊,都很容易讓他變得不可控。

所以,方不讓絕不讓這三者中的任何二者重疊在一起,三者都重疊在一起的情況更不可能存在。

程白道:“說得好像你是個好人一樣。”

方不讓將手裡的打火機輕輕擱回桌上,神情間帶了幾分耐人尋味的笑,平平道:“我不會跟我喜歡的人結婚,也不會跟我喜歡的人發生關係。我結婚不是因為感情,所以不存在誰對誰不忠誠;我跟人發生關係隻是解決生理需要,也不存在誰辜負了誰。如果彆人妄想從我這裡得到情感上的回應,也不是我事先沒有說清楚的過錯。但程白你很有意思。知道自己不願意給,可從來不明說,你可能習慣藏著。一定意義上講,我的確算個好人,你就很難說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