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紙(2 / 2)

長公主 墨書白 9939 字 6個月前

李明沒說話,他拿了符紙起來,匆匆看過之後,皺起眉頭。

的確是李蓉和裴文宣的生辰八字,當初李蓉嫁給裴文宣時,兩個人的八字他都看見過。

李明沉默許久,終於將符紙交給了李蓉,他有些無奈道:“平樂,其實承認了,也沒有多大的事兒。”

“兒臣當真沒有什麼好承認的。”李蓉答得斬釘截鐵,說著,李蓉將符紙拿到了手裡。

她匆匆掃了一眼上麵的內容,確認這的確是兩個人的生辰八字,而字跡,的確也像是裴文宣的字跡。

李蓉嘴巴上雖然說得強硬,但是內心卻有些不安起來。

裴文宣的確可能做這種讓弘德替他算一算姻緣的事,但按理說他應該不會留下任何東西。

可裴文宣談及感情總有些傻,他可能也忘了。

她盯著上麵的字跡,心裡盤算著如何爭辯下去。大家都在等著她的回答,許久後,她正要開口說話,突然聞到這紙上有一股寺廟裡的香火味。

李蓉鬼使身材摸了摸紙張,隨後瞬間發現,這紙張是華京月老廟中獨有的姻緣紙!

“這符咒並非弘德法師的東西。”李蓉反應過來後,她揚起嘴角,抬眼看向弘德,笑眯眯道,“這不過是駙馬遊玩時在廟求的符罷了,我們將符留在了廟裡,不知弘德法師把這東西偷過來在這裡誣陷我,是做些什麼?”

“不過這都無所謂了,本宮也陪你鬨了許久,你既然拿不出有力的證據,那我就得向陛下告你的狀了。”

“殿下要告老僧什麼?”

弘德雙手合十在胸前,神色波瀾不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殿下請。”

李蓉笑了笑,她手上一抬:“請王夫人。”

聽到這話,弘德臉色巨變,李蓉觀察著他的表情,笑眯眯道:“王才善,弘德法師當久了,是不是不記得自己打從哪裡來的?”

李蓉說著,一個婦人哆嗦著走進大殿,在看到弘德的一瞬間,婦人眼神大亮。

“相公!”婦人急急衝上來,激動道,“相公,你竟還活著嗎?!相公,你怎麼成和尚了?你……”

話沒說完,弘德一把推開她,大喝出聲:“誰是你相公?!”

被推開的婦人愣了愣,隨後她一掃弘德法師身上華麗的袈裟,她猛地反應過來,一把從地上撐著自己站起來,抬手指向弘德,哆嗦著道:“你……原來你不是在外麵出了事,你就是不想回來!好,好的很,王才善,虧我在你家侍奉你老母十餘年,你在外過得舒舒服服從不回家也就罷了,如今還想和我裝?王才善,你就算是化成灰,老娘也認得你!”

“你……你胡說八道!”弘德被突然出現的妻子驚到,話都結巴起來。

王夫人聽到這話,一時激動,便朝著弘德撲了過去,嘶吼著道:“王八蛋,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隻是她話剛出口,根本沒來得及動作,就被旁邊的侍衛按在了地上。王夫人在地上掙紮著叫罵,李明皺起眉頭來。

他一時也不想管弘德了,揮手道:“罷了罷了,你帶走吧。”

李蓉笑了笑,她抬起手來,恭敬道:“父皇,既然您已經有了決斷,那兒臣先回去了。”

李明揮了揮手,柔妃趕忙站起來,正要說什麼,李蓉便立刻喝出聲來:“父皇都已經應允了,柔妃娘娘還要說什麼?”

這一聲大喝,把柔妃所有話都憋了回去,李明抬眼看向她,淡道:“你還有什麼事?”

李明的口吻已經很明顯,柔妃也說不出話來,憋了半天,終於隻能道:“臣妾……臣妾無事。”

“那兒臣告退。”

李蓉笑著行禮,隨後朝著旁邊招了招手,侍衛便衝上去,壓著弘德和王夫人就出了宮。

“你這婆娘,”一出宮門,弘德就大罵起來,“沒有腦子,你把我毀了!毀了!”

“你這王八羔子,還要什麼前程?”王夫人冷笑起來,“都說男人負心漢,以前老娘不信,現在我算是知道了。你這雜種,等出了宮,看老娘不剝了你的皮!”

兩個人都出身市井,罵起來毫無底線,甚至於弘德經過了十幾年上層人的熏陶,還有些罵不贏王夫人。

兩人被侍衛壓著跟著李蓉身後,一麵走一麵叫罵。

而李蓉雙手負在背後,聽著兩人的罵聲,感覺月朗星稀,前路一片光明。

她剛走出宮去,就看見裴文宣等在門口,裴文宣沒穿官服,隻著了一聲藍色外套,白色單衫。

春日已近,華京也熱了起來,如裴文宣這樣注重外表的人,早已撿著機會就換上春衫。

他靜靜站在宮門外,眺望著遠方高山在黑夜中的輪廓,身形修長,如鬆如鶴。

李蓉遠遠看見他,便不由自主笑了,她高興小跑上前,一把挽住裴文宣的手,高興道:“裴文宣!”

裴文宣從容轉頭,見她麵上的笑容,便知了結果,溫和道:“看來殿下是大獲全勝了。”

李蓉挽著裴文宣,絲毫不見半點謙虛:“還好還好。”

說著,李蓉便轉過頭去,吩咐了身後人道:“將王才善關押到督查司,王夫人送客棧吧。”

侍衛恭敬應下,李蓉又回頭去,同裴文宣一起往前馬車走過去,詢問道:“你特意來等我的?”

“順路吧。”裴文宣下意識開口,但說完後,他猶豫了一下,又道,“也不是,其實是特意來等你。”

“你怎麼回答出兩個答案來?”李蓉挑起眉頭,裴文宣扶著李蓉上了馬車,聲音溫和,“第一個答案是下意識的。第二個答案是真的。”

“人不是說下意識的話,才是真話嗎?”

李蓉坐進馬車裡,有些奇怪詢問,裴文宣坐到她邊上,搖了搖頭:“下意識的話未必是真話,不過是想保護自己的話罷了。”

李蓉想了想,覺得也是。

她見裴文宣開始給她倒茶,她抿了抿唇,覺得有些高興。

裴文宣意識到她心情很好,看了她一眼:“贏了一場,這麼高興嗎?”

“裴文宣,”李蓉撐著下巴,“你實話和我說,你是不是偷偷去月老廟許願了?”

裴文宣聽到這話,有些奇怪:“殿下為何這樣問?”

“你看看,”李蓉從手中掏出一張符紙,朝著裴文宣遞了過去,“這是什麼?”

裴文宣原本笑著,但將目光落到寫著兩人生辰八字的符紙上時,他臉色巨變,一把抓住李蓉的手,急道:“你哪兒來的?!”

與此同時,禦書房內,柔妃給李明揉著肩。

她腦海裡是侍女在她耳邊說的話。

“先生說了,弘德之事做不實,隻要引起陛下懷疑即可,現下最重要的,就是讓陛下知道駙馬和平樂殿下感情深厚。陛下懷疑太子和公主聯手,若再知道裴文宣對公主有感情,陛下怕就容不下裴文宣。”

“這是仿了駙馬字跡的三生姻緣符,是月老廟中許諾來世姻緣的符文,求符儀式複雜,與普通祈福符文不同。隻要你能誘著殿下承認這符咒的確是他們的,再告知陛下此符的真正含義,加以引導。”

“裴文宣的官路,也就走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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