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等我暴富了(1 / 2)

陳至謙眼神如利刃,仿佛要在汪少陽身上紮刀子,說:“昨天你跟我太太在電梯裡碰上,晚上她就接到經紀人的電話,通知她來公司解約,真的好巧?”

汪少陽咬著牙不說話。

樊琪讓他在林老板麵前丟了麵子,他肯定不會讓她好過,隻是因為她去了股票經紀公司,所以沒機會。

昨天在長興的許老板那裡,他從許老板的口中知道,劉老板一點兒都看不上樊琪,嫌棄她拍過風月片。

而她那個老公現在不過是搭架子,等著劉老板風風光光地迎他進繁園。以後終究是要混上流社會的,還會要一個拍過風月片的老婆嗎?隻是陳至謙還年輕,下不了這個決心。

許老板透露出來的意思是,拍幾張照片,讓這個女人自覺自願地跟陳至謙離婚。

對汪少陽來說,這個圈子裡叫一個女藝人去陪酒,就平常得跟吃飯喝水一樣。

一個女藝員,想要在演藝圈混,就算是真的去陪了,真的發生了某些事,敢聲張嗎?為了自己的星途,這種事情隻能是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

按照汪少陽的邏輯,那件事是樊琪答應了沒去,是她的錯。本來他就要給她點教訓,這麼做不過是順帶的事,他就一口答應許轄了。

他今天是做好了準備,可誰想到,那個陳至謙陪著樊琪來,而且直接到了袁老板的辦公室。

沒多久電話就來了,讓他上樓去,進了老板辦公室麵對的就是這個情形,是個什麼情況?

袁老先生見汪少陽不回答:“少陽,你說什麼了?”

港城演藝圈就這麼大,老板是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他說話抖抖索索:“老板,就算我不經意中得罪了樊小姐,樊小姐還是我看中之後,介紹她來港城演戲的,不管她還在不在這裡拍戲,多少得念點兒情分吧?”

袁老先生聲音越發嚴厲:“你讓她去陪酒,她沒去之後,你到底說了什麼話?”

這個年代,港城演藝圈裡的肮臟事兒比幾十年後,隻多不少。電影公司的老板,都有道上的背景。

有些電影公司上層拿出自家女藝人的花名冊,直接讓富豪挑。縱然袁老先生幾次對外放話,永域和永新絕不做這種有傷陰德的事。

不過這隻是明麵上的,這一條,雖然不能說是形同虛設,卻也很難真正實行。風氣使然,你不做,彆人也會做。汪少陽從來沒把這句話當真,這種事情真的是家常便飯了。

他額頭的汗掛了下來,流過肥胖的腮幫子,在下巴上彙聚,滴落到地上,袁老先生彎腰把雪茄在煙灰缸上彈了一下煙灰:“怎麼不說話了?你說了什麼?”

聽見老板這麼問,汪少陽糾結再三,低聲道:“我等你脫光了跪在地上求我。”

“哼!”袁老先生冷笑一聲。

汪少陽背脊上汗毛都快豎起來了:“老板……”

等到地上汪少陽的汗漬成了一灘水漬,袁老板看向陳至謙:“按理說,這事兒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過,他那一身肥肉,就怕臟了你們的眼睛。這事,小琪是避過了,沒有損失。讓他給你們賠禮道歉?”

樊琪可以和姐妹一起去拉斯維加斯看澳洲猛男秀,也能在開遊艇派對的時候,讓那些外圍男對她搔首弄姿,可不代表她想看豬八戒跳脫衣舞。不過她也不想一句道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她就當成看豬圈裡的豬,反正豬也是不穿衣服的,她剛要開口說她可以接受,她的手被陳至謙蓋住,隻見他微笑地看向袁老先生:“袁爺爺,汪先生對小琪說的話實在惡心,他可以那麼說,我卻不能要他這麼做。”

樊琪看著他,他怎麼能替她決定了呢?

她的手被陳至謙攥得更緊了,明顯他是在叫她稍安勿躁,陳至謙說:“但是古有廉頗大庭廣眾,解衣赤背,負荊請罪。”

樊琪眼睛一亮,他這個手段實在高。讓汪少陽脫光,辣的是自己的眼睛,可現在他免了汪少陽脫褲子,卻多了兩條荊條,而且明明白白要他當眾下跪,還大義凜然。

袁老先生略微停頓了一下:“不愧是陳家之後,有理有據,恩怨分明,就這樣。”

袁老先生抬眼看汪少陽:“少陽,聽到了嗎?”

“聽到了。”

袁老先生抬起手腕:“你去準備,我們在這裡等你。”

半個小時後,汪少陽提著兩根從道具間借來的打狗棒,在公司同仁疑惑和注視下上樓來,進了袁老先生辦公室,袁老先生的辦公室裡,除了袁家父子,還有公司幾位高層。

袁老先生說:“諸位同仁,袁家的立身之本,就是大處不賣國求榮,小處不逼良為娼。樊小姐拒絕去陪酒,汪少陽以此為由,報複刁難。今天我知道,是因為樊小姐是我古舊的後輩,如果沒有這一層關係呢?她會遭遇什麼?我再次重申,永域和永新不能做這種有傷陰德的事。”

這話說完,汪少陽倒是不扭扭捏捏,脫了上衣,背上兩根打狗棒,直挺挺地跪下:“樊小姐,我跟你道歉。”

袁老先生看向樊琪:“小琪,至謙?”

陳至謙看著跪在地上的汪少陽:“我希望經過這一次的教訓,汪先生能知恥,《了凡四訓》曾說過:恥之於人大矣,以其得之則聖賢,失之則禽獸耳。”

樊琪不禁佩服,這罵人禽獸都罵得這麼有文化?

陳至謙說完這一番話,站了起來跟袁老先生說:“袁爺爺,謝謝您的幫忙,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袁老先生站起來,拍陳至謙的肩:“說好了,周六你陪我去跟一班老友打哥而夫?”

陳至謙謙和一笑:“袁爺爺隻要不嫌我球打得爛就好。”

“慢慢學,你一定會精通的。”

袁家父子一起送兩人出了公司大樓,在上車前,陳至謙低頭輕聲跟袁老先生說:“袁爺爺,若是沒有樊家,我恐怕命都沒有了。今天如果不是我過來……”

陳至謙沒有把話說完,他相信袁老先生懂他說什麼。

袁老先生拍了拍他的肩:“我會讓你滿意的。”

父子倆看著他們上車,袁氏大樓裡的人紛紛納罕,都想打聽一下,又是打狗棒又是大小老板親自送出門到底是怎麼個一回事?

送走這對小夫妻,袁載德跟兒子說:“汪少陽和那個經紀人你收拾一下。”

“不是已經……”

“那是至謙想讓她老婆了解世間險惡,又不想讓他老婆惡心到。”

袁海皺眉:“爸,您跟劉襄年不是關係不好嗎?為什麼要對他孫子這麼好?”

袁載德看著這棟大樓:“是陳家的後人,是你婉音嬢嬢的孫子。”

此刻車上樊琪歎氣,自己今天要是沒有他陪著過來,固然以自己的性格,未必會吃大虧,但是手續能不能辦成就不知道了,反應肯定要生一頓閒氣。

她坐在副駕駛,時不時地看向陳至謙。

陳至謙開著車:“看我乾什麼?”

“汪少陽在公司裡來這麼一出?他想能乾什麼?想要乾什麼?”樊琪實在想不出公司裡還能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不過是借著機會當眾羞辱你幾句。”陳至謙輕描淡寫地說。

“你怎麼猜到汪少陽要羞辱我?還有你怎麼會想要負荊請罪的辦法?還能知道《了凡四訓》。”

陳至謙沒辦法告訴她,經曆過了人生坎坷世態炎涼,見識了太多複雜邪惡的人性,自然就有了預判。

自己在抑鬱和困頓中無解的時候,隻能靠讀書獲得內心短暫的平靜。彆說《了凡四訓》,就是《金剛經》他都能背誦。

“你在家一直被全家寵著,其實骨子裡還是有點兒純真。我小時候被人罵狗崽子,難免會多想一點。”陳至謙糊弄樊琪。

樊琪深以為然,自己就投行乾了三年,然後全職炒股,壓根沒有領略社會的險惡,所以沒有防備。

“陳至謙,你們家和袁家是有關係。我來港城簽的就是袁家的電影公司。你……”樊琪這話是替原主問出來的,明明他們家有這種路,為什麼不用?

“之前,我並不知道我們家和袁家有關係。再說,三年不上門,當親也不親。隻是大家都是上海的生意人,老一輩認識,可三十多年沒相見,人家是富豪,我們家不算一貧如洗吧?反正也差不多了。我怎麼上門去問?”

這話確實很有道理,樊琪又問:“你怎麼跟袁老先生攀上關係的?”

“是他看到你戴的項鏈,主動打電話給我的。他跟容遠的奶奶一樣,也是奶奶的舊友。”上輩子自己也是得到了袁爺爺的相助,才能一次次地爬起來。

“我記得項姐說過,永域曾經拍過一部以你奶奶為原型的電影《烽火佳人》。你奶奶還給他的辦公樓提供設計?”剛剛聊過八卦,樊琪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你說,袁老先生不會把你奶奶當成心裡的白月光,朱砂痣?”

“瞎想什麼呢?袁爺爺有大中小三個老婆,而且還有一堆女朋友。比我奶奶早三年結婚。我奶奶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小妹妹。”陳至謙跟她說。

樊琪靠著頭枕:“也是,就跟咱倆一樣,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情,這種感情有時候比男女之情更加牢固。”

陳至謙側頭看樊琪,她眼神清澈,他頓了一下,再回頭看前麵開車:“差不多吧?”

樊琪想起袁老先生這麼個老頭要三個老婆,上輩子她親爹基本上三五天換一個女人,她都不用記得這個“阿姨”的長相,因為很快就會有下一個了。

樊琪嘖嘖嘖:“男人的基本盤真的太差了,真沒幾個好的。”

“什麼話?我爸,你爸,買汏燒全包。”聽見這話,陳至謙立馬反駁。

樊琪仔細想了一下,兩位爸爸倒真是這樣,可能圈子不同吧?

收音機裡放著娛樂新聞:“昨天與周雅蘭離婚,今天和方嘉敏遊艇尋歡,林益和風流冠絕全港……”

這條娛樂新聞也太應景了,樊琪轉頭看陳至謙:“大概有錢男人都這樣吧?你一定要傳承我爸和你爸的優良傳統,做一個聽老婆愛老婆的五好男人,對未來的嫂子忠貞不二,讓我相信即便男人發達了,也不會拋棄發妻。你看看港城這些富豪……”

這個新聞又扒拉出了這位方小姐的往事,她之前勾搭另外一位富豪的時候,曾經上門去罵對方太太說男人都看見她惡心了,怎麼還占著太太的位子。

這才沒兩個月,她又換林益和了?

也是,這個年代,在港城好像沒人會在意,而且還拿這種事情當玩笑來看,她看過一期《今夜不設防》,這是港城四大才子中的三位做的一個訪談節目,話題很大膽,裡麵的女星就親口承認:“有女朋友的男仔我也嘗試過,結婚的男人我也試過,想做就去做嘍。”

不能用上輩子的思維來想,上輩子有了網絡,要是哪個女明星這樣做?鐵定上熱搜,女明星也就涼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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