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琪不禁聯想起原主,這個林益和就是之前要原主去陪酒的那個玩具貿易商林老板。而這個方嘉敏原主也熟悉,她也是內地來港的演員,容貌和演技都比原主差,但是因為她放得開,所以機會比原主多得多,很快就出了名。站在原主的角度想,天天泡在這麼個大染缸裡,又看著方嘉敏靠著攀上富豪,飛上枝頭,資源好得沒話說。
在這樣的環境裡,原主的很多想法已經開始變了,她內心漸漸認可,努力演戲也很難出頭,必須有富豪捧,才有機會,而自己的容貌和身材是最好的資本。
電台裡說,剛剛離婚的那位周雅蘭,算是林益和的賢內助了,在林老板事業發展上提供了很多幫助。結婚十年了,終於是下定決心離婚了。
“這個林益和可真的是個人渣。”樊琪不勝唏噓,“所以港城富豪的原配,是高危職業,發達立馬劍斬發妻的富豪比比皆是。”
陳至謙開車進家附近的一個露天停車場,在車位上停好車,樊琪推門要下車,聽陳至謙說:“彆忘了,我的原配是你。”
樊琪略微一愣,立刻否認:“我不算。咱倆是個什麼情況,你還不知道?”
兩人穿過馬路,陳至謙拉著她走:“有一天我發達了,又跟你離婚了。我比他們幾個更會被人罵忘恩負義,樊家對我實實在在有恩。”
他說的真的沒錯,自己跟他離婚,他被罵還真是冤枉他了。
家裡沒菜了,兩人一起去菜場那條街買菜,快走到的時候,樊琪好似茅塞頓開:“有了。”
樊琪興奮地跟在陳至謙的身後:“你想啊!你做實業,我炒股,很明顯短期內我比你更容易暴富。等我暴富了,到時候我買遊艇,帶著兩個英俊帥氣的小……小帥哥一起出海,拍一張照片,照片裡我拿著紅酒,一個帥哥給我捏腿,一個帥哥給我跳鋼管舞。讓我做那個發達了先斬意中人的惡人,你是無辜的。這樣就能保全你的名聲,等以後你跟嫂子鶼鰈情深,依舊是佳話。”
在剛才發現自己社會經驗和文學底蘊通通敗北之後,這個時候她總算找回了一點點的場子,腦子轉得夠快吧?樊琪正處於興奮中,沒在意前麵人不僅放緩了腳步,而且還轉了身,她撞在陳至謙的身上,還抱怨:“你怎麼回事?突然停下來乾嘛?”
仰頭看,那雙眼睛一如既往幽深,一定是她的錯覺,為什麼他的眼睛裡好像會冒出火來?
“你生氣了?”樊琪撓了撓頭,這才想起他在那本書裡是什麼樣一個人。
這些天明顯他脾氣太好,對她很照顧遷就,以至於自己得意忘形,自己出的這個主意,跟上輩子的原主乾的那些事兒,有異曲同工之妙?
看著他蘊含怒氣的雙眼,樊琪仰頭:“陳至謙,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就算你再生氣,你不能……”
他幽暗的眼睛好似暴風雨來臨前,他問:“不能怎麼樣?”
樊琪提醒他:“我們是假結婚,實際上是兄妹,就算我真的左擁右抱,你的表情也不至於像是要吃了我吧?”
這話說出來,樊琪眼見陳至謙的怒氣褪了下去。
陳至謙暗笑自己,自己跟一個小姑娘生什麼氣?問:“晚上想吃什麼?”
看看他還是很講道理的嗎?樊琪看見菜檔上阿嬸在賣韭菜:“想吃韭菜盒子。”
陳至謙低頭看她,這表情是有點兒嫌棄?她說:“算了,隨便吃點兒好了。你周日去打高爾夫,我在家自己做。”
“一起去。”
“我不去,看一群老男人磨磨唧唧打高爾夫有什麼好玩的?”好不容易休息天,當然宅在家,樊琪說,“我在家打遊戲。”
陳至謙沒說話,隻是彎腰在海鮮檔位挑雜貝。他拿了一小袋子雜貝,又去豬肉檔要了一小塊豬肝,這裡叫豬潤,還有一塊瘦肉,又去買豆腐、牛丸、濕米粉……
還到對過的乾貨檔買了蝦皮和紫菜,樊琪跟著他從頭走到尾,跟著他走進最裡麵的一個檔位,他拿了一把看上去很新鮮的韭菜,跟她說:“以後要買綠葉菜,來這裡,福嬸的菜都好新鮮的。”
胖乎乎的大嬸聽見,臉上笑開了花:“這個芹菜也很好,還有絲瓜是下午才拿回來的。”
陳至謙各樣青菜都買了一些:“回去了。”
見買好了韭菜,樊琪心情雀躍起來。
走過活禽檔口,那個老板對她印象深刻:“樊小姐,我這裡還有半隻鴨子,你要不要拿了去啊?便宜的啦!”
“你做鹽水鴨?”陳至謙問她。
“好。”
陳至謙買下了半隻鴨子。
兩人一起回家,打開門,樊琪就看見了桌上的大白熊,快步走過去,抱住大白熊,開心地說:“陳至謙,它乾了。”
“從外麵進來,你不洗個手?”他問她。
“我忘了。”樊琪進衛生間洗了手,又把手黏在大白熊上。
陳至謙去和麵,趁著醒麵的時候,他準備餡料。
樊琪摸了許久的大白熊,才想起陳至謙一個人在做飯,把大白熊放進了房間裡,要過來幫忙。
“去把鴨子醃了。再過來一起包韭菜盒子。”陳至謙已經在煮瘦肉絲瓜海鮮湯了。
麵團醒過,陳至謙打開了電視機,看著財經新聞,跟樊琪一起,一個擀皮兒,一個包韭菜盒子。
財經新聞跟娛樂新聞同步了嗎?都在播放林益和離婚的消息,財經新聞更加偏重的是兩人離婚後的財產分割問題。因為涉及到上市公司“益和商行”。
陳至謙的第一個韭菜盒子烙好了,見新聞已經跳到了其他內容上,跟樊琪說:“你來試試。”
樊琪拿起韭菜盒子,吹了吹,咬一口:“好吃的。”
“吃完,幫我切點兒蔥花?”
“好。”
樊琪切了蔥花,遞給他,陳至謙盛了兩碗豬潤海鮮粉,端到桌上。
滿滿一大碗都是料的海鮮粉,哪怕中午已經吃了牛腩粉,也不妨礙她晚上還能炫一大碗。
看她吃得歡,陳至謙問:“好吃嗎?”
“很好吃!很正宗。”
很正宗?陳至謙喜歡豬臟粉,但這個喜歡是在很多年以後,上海成了回不去的故鄉,口味也漸漸地變了。
不過這個時候,他實在不應該有這種正宗的口味,還是大意了,他笑問:“很正宗?”
樊琪再吃了一口:“仔細吃的話,我認為少了蒜頭油。”
陡然之間,陳至謙的想法從自己在這個穿越的姑娘麵前會不會露餡?變成了她總能雞蛋裡挑骨頭。
樊琪吃得歡快:“一點點的不完美,不影響它的好吃。”
一碗粉加上三個韭菜盒子,樊琪吃撐了,進去拿了大白熊抱著坐在椅子上看電視,才不管飯是陳至謙做的,自己應該自覺點去洗碗。
陳至謙擦乾淨灶台,解下圍裙掛在門背後:“走了,一起下樓。”
坐著不想動的的樊琪,慢悠悠地抬頭:“下去乾嘛?”
“我要買剃須刀刀頭,跟我一起去?”
買個剃須刀的刀頭還要她陪?不過看在韭菜盒子和豬臟粉的份兒上,就陪他去吧!
走了一家便利店,他說那不是他用的型號,又陪著他走了兩家店,依然沒買到。
“算了,明天去買。回吧!”
樊琪聽他這麼說,好想罵人,離家有半個小時的路程了,然後再走回去?大熱天的,簡直令人發指。
回到家,她看見大白熊也不想抱,一身汗呢!進屋去拿衣服準備洗澡,拉開抽屜拿內衣,抽了錯了一層,那是陳至謙的抽屜,裡麵不是有嶄新的剃須刀頭嗎?
樊琪想起剛才路上碰見一位大姐牽著一條大屁股的柯基,吐著舌頭趴在地上不肯走,當時自己還說小狗很可愛,大姐說:“太胖了,一定要拖著才肯走。”
自己當時還低頭罵那條柯基:“懶鬼。”
陳至謙站在邊上笑,所以他在笑誰?
洗過澡,樊琪抱著大白熊氣鼓鼓地坐在床上,陳至謙進來掛了衣服,他說:“今天走的路也夠多了,明天你還要考試,早上就彆跑了?”
聽聽,剛才可不就是遛她嗎?樊琪抱住大白熊拉了毯子往裡麵一滾,低頭輕聲對懷裡的大白熊說:“熊熊,晚安。”
陳至謙聽見她的聲音:“嗯?”
樊琪不想跟他說話,閉上眼睛假裝睡著。
陳至謙搖頭,他是看她連吃了三個韭菜盒子加上一碗海鮮粉,才拖她出去消消食。她倒是好,還發小脾氣了。
陳至謙聽見均勻的呼吸聲,還真睡著了。
晚上抱著一個東西睡也不嫌難受?真不知道是怎麼養成這麼個壞習慣的?他撐起身體,伸手捏住大白熊,輕輕地提起,好似夢裡有人跟她搶似的她抱了更緊了。
他剛要放下大白熊,樊琪的手往臉上撓了撓,趁著這個機會他把熊給抽走了,放在腳邊的角落裡。這下她應該能睡得舒坦了,陳至謙躺下。
沒多久樊琪翻了個身,一條手臂如往常那樣伸在了他的身上。
睡夢裡陳至謙感覺樊琪坐了起來,啪嗒一聲,她開了燈。
陳至謙睜開眼,見樊琪揉眼睛,看見腳邊的大白熊,彎腰撲過去把熊給抱了過來,嘴裡喃喃:“熊熊,都是姐姐不好,姐姐怎麼會把你扔在邊上了呢?”
樊琪關燈,又抱熊睡了。
陳至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