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關東冠軍(1 / 2)

[綜]逐光者 拿鐵不加冰 15563 字 5個月前

越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茫然裡。

一向驕傲的少年經曆過最痛苦的時刻, 大概是在美國打籃球時, 被那些個子高大的白種人肆意嘲笑又差點發展成暴力事件的時刻。就連少年時一起玩的哥哥不告而彆都沒有那麼痛苦。那是尊嚴被踐踏,世界觀重建的痛苦。所以他後來重新握起網球拍(儘管他小時候被逗弄得太多次一度失去了對網球的興趣), 在網球的世界裡找到了單純的變強的樂趣。

可現在呢?

他處在一個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形容的空間, 也許這個空間是和網球場重疊。

他看不見, 聽不見,摸不到, 握不住。

網球從何而來,到哪兒去, 又或者自己到底有沒有握住球拍……

咚。

他在心裡配音。

反正他也不知道這一球到底有沒有接到。

他固然可以欺騙自己有, 但更大的可能是沒有。

他想算了吧,太累了, 就這樣丟掉球拍又怎樣呢?

繼續走下去太痛苦了。

可是如果這一次, 又選擇放棄,那他的人生不是和笑話一樣了嗎?

況且網球……

網球,已經成為他生命裡不可剝奪的一部分了啊!

他是真的很喜歡網球啊!

從能記事開始……

他在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發出了渴望的喊聲, 汗水從額角滑下來。他睜大了那雙貓眼試圖看清,又全身都努力著試圖重新掌握住球場的樣子, 特彆讓人動容。

場外的不二不由自主睜開了眼睛收斂了笑意, 而其他青學的前輩也露出了震撼的表情。

他是多麼痛苦呢?

從場麵上都能感受到。

但那每一個毛孔散發出來的渴望,仿佛成為了巨大的力量。

這樣的越前,讓幸村不由自主眯起眼睛。

他想是這樣啊, 這就是手塚對你另眼相待的理由。

有一瞬間他覺得沒趣。

說實話他一開始用Yips, 是抱著摧毀這個一年生的念頭的。為自己製造對手這種事幸村不怎麼乾。他雖然對自己的實力有著足夠的自信, 但更看重立海大的三連冠。

一個王朝的建立注定伴隨著鮮血,而在幸村看來,讓對手絕望,總比讓自己的同伴難過來得好。

但麵前的一年生稍稍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那張還稚嫩的臉上,散發出的不甘和對網球的執著,。

他在當部長的兩年多裡,見過太多一年生了。加入立海大網球部的,有的是為了立海大王者的名號,有的隻是為了“強身健體”之類理由。很多口口聲聲說著喜歡網球的人,放棄起來也非常輕易。

幸村無意計較這個。畢竟這世界上沒什麼毫無緣由的喜愛,對網球的喜歡和感情,也都需要時間的積累。而他作為部長,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一點一點建立起獨屬於他的網球王朝。

現在,他稍稍,稍稍地,改變了主意。

比如不再用Yips讓這場比賽迅速結束。

他從來沒有給彆人後輩上課的愛好(從這方麵來看,冰帝的跡部雖然名聲不好,但要比他更熱心一些),但麵對著這樣的一年生,也不免有些感慨。

是看到自己的縮影了嗎?

不,自己對網球的渴望,並不是這個性質的。

但感同身受吧。

在痛苦中,握住一線希望,執著地想要打破,想要掙脫。

而在那種絕望的時刻,條件反射想要守護的,最重要的東西——

他抬起手腕打出一個標準的長線抽擊,網球越過越前的頭頂砸在底線的夾角。

一年生理應是看不見也感覺不到的,但在網球落地時,臉色蒼白的一年生還是揚起了頭。

幸村想是這樣啊。

那就給你一個機會吧。

這一局的末尾他突然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或者說收回了他的Yips.

突如其來的光明讓對麵的男孩眯了眯眼,瞳孔裡出現了神采。幸村喜歡那樣的神采,那代表著一個成熟而強大的敵人正在成長。

但他不畏懼任何挑戰。

他沒說什麼,走下場。

仁王在指導席上抬眼看他:“部長,心軟了嗎?”

“不,怎麼會。”幸村微笑著搖了搖頭,“隻是想看看,他能做到什麼程度而已。”

況且就算不用Yips……

“我也剛好熱身結束了。”幸村笑著說,“複健後的第一場正式比賽,值得好好慶祝。”

“也值得好好享受,對嗎?”仁王偏了偏頭。

說是享受也未嘗不可。

況且——

“我總是需要一些儀式來表達一下‘神之子’歸來的感想吧?”他的話語裡帶著玩笑的語氣,“當然,如果雜誌能改成‘神降’就更好了。”

“迫不及待地想要篡位麼,真可怕喲,部長~”

短時間內第二次被“可怕”這個詞形容的少年輕哼了一聲。他轉過身時外套自然而然地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而後他對上那頭已經恢複清醒的貓眼少年帶著憤怒的眼神。

啊,啊,就是這個啊。

“你能成長到怎樣的地步呢?”他自語道,“如果不隻是精神力,連網球技術,也一並碾壓……你的認知,會在那一瞬間崩潰嗎?”

場上的比分已經是4-0了,幸村不認為對麵的一年生能翻盤。

當然,鬥誌昂揚走上來的一年生,確實比前兩局踉踉蹌蹌堅持上場的人要順眼一些。

“你還……MADA MADA DANE!”貓眼的少年咬著牙道。

幸村莞爾:“這個時候還說這種話嗎?”

陷入絕望的人,分明是你。

而如果不是我心血來潮——

嗯?

他露出興致盎然的表情。

在他視野裡,依靠著憤怒和殘存的執念燃燒起來的少年,身上逐漸燃起了讓他眼熟的白光。

“無我境界。”他歪了歪頭,“這又有用嗎?”

“啊啊啊啊!”少年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幸村從他突然變得空茫的眼神裡得到了答案。

這和在Yips沉淪中的茫然不一樣,是一種被力量控製不由自主展現出來的茫然。

一年級就掌握無我境界,姑且算你天賦異稟吧。

他這麼想完,被自己逗笑了。

對幸村來說,進入無我境界的對手,反而比沒進入的好對付。

特彆是這種還沒完全掌控無我境界的。

“抽擊球B!”

“還是太慢了。”他移動的動作看起來很優雅,卻幾乎是一瞬間就到達了網球的落點,“就隻有這點力量麼?太輕了。”

“回旋蛇球!”

“太·慢·了。要學會聽人說話啊,小鬼。”

“入樽式扣殺!”

“所以你輕飄飄地,在打什麼?”

不需要回擊技,幸村打回扣殺也隻是輕描淡寫的揮拍。

場外的桃城睜大了眼睛:“居然連我的‘入樽式扣殺’都——”

“啊,那就是幸村精市。”乾的臉色還帶著被真田削了個6-0的蒼白,“被稱作是‘神之子’的幸村精市。”

“但是……”

“幸村這家夥在搞什麼鬼,突然興致很高嗎?”觀眾席上的跡部哼了一聲,“好好的招數說用就用,怎麼用了一半又停止了?”

結果他差一點就要找出這一招的破綻了!

哼,他的Insight……

“可能因為越前可愛吧。”忍足在旁邊撐著下巴,“跡部你還不是在輕井澤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打了指導賽?”

跡部:“……你給本大爺閉嘴!”

“是,是。跡部君——”忍足推了推眼鏡拖長了音。他正想再調侃跡部幾句,卻突然被球場上的情形吸引了注意力,“喂,那個是,真田的……”

“侵略如火。”

利用了全身肌肉的爆發力,在一瞬間打出衝擊力十足的球,讓球像會燃燒的隕石,就是所謂的侵略如火。不僅僅是力量和技巧,還有氣勢和其後的每一步攻勢。

說到底“風林火山”不是單純的網球招數,多少包含了兵法層次的算計在裡麵。幸村作為最熟悉這招(他甚至覺得自己比真田本人還熟悉這招)的人,還調侃過真田說“你的榆木腦子也就偶爾能用出這招數的真正實力了”。

當然那是“風林火山”一起使用的效果,現在被“陰雷”打破平衡,整體的能量還有可提升的趨勢。

所以——

“彆了吧?”幸村無奈的笑笑,“真田的招數可不是你能……”

他揮拍回擊這個球,看著對麵想要再接球的越前手中的球拍飛出落在地麵。

“哼!”選手休息區裡的真田抱著胳膊,“這一招可不是隨隨便便哪個人都能用的!”

當然越前現在沒有自己的意識而是被本能掌控,所以他也隻是撿起球拍繼續比賽。

隻不過——

“Game won by 幸村,5-0!”

交換場地時幸村側過頭看了一眼身上是白光的少年:“你還能堅持多久呢?”

越前茫然回視。

“無我境界,說到底是十分消耗體力的招數。如果無法控製,實在是一種浪費。當然啦,你之前因為我的’Yips’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了。”幸村說。

這一幕被立海的其他人看在眼裡。

丸井趴在扶手上不滿地皺起臉:“幸村在乾嘛呀,咱們立海大網球部這麼多的人,結果他跑去和對手說教嗎?”

旁邊的柳生想丸井君,你的怨氣收一收,我是不想知道幸村君到底做了什麼讓你今天這麼反常,但是與其說那是說教,不如說是語言攻擊吧?他們作為立海的選手,例行嘲諷已經成了一種常用手段了不是嗎?雖然幸村君現在的表情確實有一點……

“部長~”仁王在指導席上舉起手裡的水和不知道被他從哪裡翻出來的手表,“要看一下時間嗎?”

幸村:“……”

最後一局是幸村的發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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